元祈炎依然是一身玄黑,海微瀾今天穿得卻甚是素淨,裡面是雪錦棉袍,外面罩着一件白狐裘的棉氅,偏偏脖子上戴了一條黑色的貂皮圍領,顯得不倫不類的。
二人在殿前站定,元祈炎立着沒動,海微瀾則恭恭敬敬地見了禮。
元禹鳴看到二人同時出現,臉色已經黑了。他現在很希望自己是昏君,這樣就可以不問青紅皁白,把這兩個混賬傢伙拖出去。
只可惜,他頭上扣着的是一頂明君的帽子,他還得要臉呢!
“丫頭,你可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沉聲地問道,語氣之中不乏怒意。
海微瀾一板一眼地答道:“知道!”
“既然知道,你爲何還要擅闖大殿?”
海微瀾一臉無辜,“我沒擅闖啊,我派人通報了,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回信兒,我還以爲您老人家已經默許了呢!”
元禹鳴額上的青筋已經不安分地跳了起來,等了半天?從兵士來報到她進門,明明連一盞茶的工夫都不到。
臉色又沉了沉,“朕正在與衆臣商議國事,豈容你胡鬧?你且先去後殿候着,朕下朝之後,再行召見於你!”
海微瀾爲難地嘆了一口氣,“皇上,我的事不在這裡恐怕解決不了!”
元禹鳴臉色愈發難看了,“到底是什麼事?”
“我是來告御狀的!”
“你要告的是何人?”
海微瀾目光一掃,落在了欽天監吳監正的身上,伸手一指,“我先告他!”
“我?!”吳監正沒想到自己會中獎,臉色都變了。羣臣吃驚之餘,紛紛對他投來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兒。誰都知道,惹上海家二小姐,肯定會吃大虧!
事已至此,元禹鳴也沒有辦法再趕她走了,只得耐着性子問:“你爲何要告吳監正?”
海微瀾義正言辭地道:“他污衊我和皇大娘犯衝,把我列爲頭號禁忌,讓別人都以爲我是天煞孤星,嚴重地侵犯了我的名譽權!”
“皇上,微臣冤枉啊!”吳監正趕忙出列,撩起袍擺跪在地上,連聲喊冤。
元禹鳴心中那不安的感覺愈發濃烈了,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這丫頭當時爲什麼不反對吳監正所說,卻在皇后醒來、情勢她最最不利的時候跳出來告御狀,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心中疑惑,面上卻不動聲色,“丫頭,你告吳監正污衊你,可有證據?”
“皇上,您老人家這麼英明睿智,怎麼也犯糊塗?他說我本命星和生辰八字都和皇大娘相剋,還說瓊親王和我大婚非但不能沖喜,還會適得其反,那時候您不是也在場嗎?”
元禹鳴腦袋有點兒大了,這算什麼證據?
吳監正聽她沒有證據,膽子立刻壯了幾分,“皇上,微臣所說,都是觀測天象所得結果,句句屬實,絕無虛假。還請皇上替微臣做主!”
海微瀾笑眯眯地望着他,“那你說說看,你昨天晚上都觀測到什麼了?”
吳監正被她笑得心裡發毛,卻還是硬着頭皮答道:“後星一掃先前之黯淡,與紫微星相互輝映,虹光隱現,此乃大吉之兆!”
“那我這顆天煞孤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