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到佟兒的身邊,用顫抖的聲音問,“那……那一夜,在懿德殿侍寢的……是誰?”
皇帝的表情,帶着一些期許和難以置信醢。
難道這麼多年,自己一直認錯了人!
自己一直以爲的那個乖巧而溫順的那夜的樑婉兒,竟然不是她?!
佟兒低着頭,她的身子,劇烈的顫抖。
她狠狠咬着下脣,本來這些往事,她是打定主意,永遠不會說的!
她曾經答應過婉兒姐姐,這些事,掰碎了揉爛了,都統統丟進肚子裡,再也不說出來。
可是今時今日,既然姐姐已死,自己也不害怕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了緹!
如果這些事不說,綠俏跟易寞宸的關係,就永遠不會清楚。
還有什麼,能比看到骨肉相殘,更令人難過?!
佟兒打定主意,緩緩的擡起頭,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手帕。
這是那塊繡着金麒麟的金絲手帕,淡藍色的底紋,已經有些泛黃,帶着歲月滄桑的味道!
皇帝看了大驚!
這……這是那一夜,自己給婉兒的手帕!也是婉兒拿着它,輕輕爲自己的心事抹淚的手帕!
這麼說,那一夜與自己纏綿的,是佟兒?
“佟兒?真的是你……”皇帝的思緒再一次回到那個夜晚,沒錯,自己應該從進門的第一刻起就發現纔對,那個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的背對着自己的身影,那個假裝失手滅了燭火的嬌俏身影,那個一改火爆脾氣溫婉承恩的處子,處處都透着蹊蹺。
只不過自己那晚,心中充滿了頹廢和心傷,忽略了這些。
只想着那個拍着自己後背輕輕安慰的溫柔。
佟兒長嘆一聲,跪在地上,輕聲說,“佟兒十八年前就犯了欺君之罪,請皇上責罰!”
看着地上這個自己尋覓了半生的身影,皇帝心中一暖,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逃掉!
皇上一把拉起佟兒,一個袖風緊緊的摟過佟兒,溫柔的說,“我終於找到你了,佟兒……這些年,你過的好嗎?若說這是犯罪,我真希望這個罪,就這麼犯下去,永遠不要清醒過來……”
佟兒擡起頭,看着皇上眼中的癡迷。
這麼些年,難道,他還記得自己?
“佟兒,跟朕詳細說說,那晚的事吧……”
原來,十八年前的那夜,樑婉兒爲了去見易寞宸,囑咐她的婢女佟兒,在宮中扮作自己的樣子。
本來,十五這種大日子,太子是一定不會來懿德殿的。可是誰想到,那夜太子竟然就來了,還是醉意沉沉的來了。
而且一來到,就拉着她的手,聊心事,這一聊就是一夜。佟兒的心,也從一開始就仰慕這個征戰殺伐的太子,變成了安撫他、同情他的軟弱和溫柔。
那一夜,她心甘情願侍寢,只爲一夜溫存,一世懷念。
天還未亮時,她便趁太子還沒起身,與婉兒換回了位置。
那一晚的經歷,只有兩個人心知肚明,變成了埋進肚子裡的秘密。
可是,事情,往往天不遂人願,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