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下子吃得太急，鍾敏剛剛說完那句話卻不由得咳嗽了起來，她連忙避過頭去，卻沒想到蕭明崢已然起身行到她身旁替她輕拍起後背來。
“吃那麼急做什麼，看嗆成什麼樣了。”他微皺眉頭，輕聲說了一句，此時他並不知道鍾敏到底在急什麼，又聽她說亦有事要跟他說，見這情況，心中倒是不由得有些擔心。
鍾敏很快便緩了過來，連忙朝蕭明崢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事了，讓王爺擔心了。”
“沒事就好。”蕭明崢見狀，也沒再說她什麼，收回手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看着鍾敏說道：“你剛纔說有事要跟我說的，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便先說吧。”
鍾敏心知自己要說的是什麼，因此怕說出來後多少還是會有些影響到蕭明崢的情緒，因此思索片刻道：“還是王爺先說吧，我的也不是什麼多要緊的事，不是太急，遲一會再說也行。”
聽到鍾敏的話，蕭明崢微微笑了笑：“如此也好，那我便先說了。”
說着，蕭明崢突然伸手拉住了鍾敏的手，鍾敏見狀，心中頓時一怔，下意識的便想將手給抽回來。雖然這並不是蕭明崢第一次握她的手，可是情況不同，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更何況，她原也是打算好說清楚一切，不想讓兩人之間再存在什麼誤會的。
“王爺有事便直說吧，鍾敏洗耳恭聽。”她索性將手收回來放到了桌子底下，神情略微有那麼一絲尷尬，其實如今她的態度也很是明白了，蕭明崢這般聰明的人應該是看得清楚的纔是。
而這一次，鍾敏倒還真是有些弄錯了，男人與女人往往看待問題並不太一樣，特別是在這樣的事上，見鍾敏這般，蕭明崢只當她是不大好意思，因此反倒是有些釋然。
鍾敏自然是個聰明的人，蕭明崢以爲這些天他對她的關心與記掛她肯定是感受到了的，而這丫頭向來是在男女之事上並沒有什麼多大的概念，如今想必總算是開了些竅，因此纔會有了小女兒的一些害羞與矜持。
“敏兒，我已經命人去挑選吉日，等忙完這陣子，我便娶你爲側妃，到時一定給你置辦一個隆重些的婚禮。”蕭明崢也沒再多想，直接便將自己心裡頭的打算告訴了鍾敏，他只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雖然他並不太會表達，不過有些事用實際行動效果自然會是更好。
只不過，當他說完之後，一切卻並沒有如同之前他所預料的一般，鍾敏顯然愣住了，不過卻並沒有表現出半絲的喜悅，反倒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似乎是並不情願一般。
蕭明崢心中頓時有些擔心起來，此刻的鐘敏讓他很是看不明白，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個足以讓任何女人都歡喜不已的好消息時她的神情竟會如此特別。
“你怎麼啦？難道覺得時間太過倉促，或者說你還沒有準備好？”蕭明崢見狀，再次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便讓人將日期擬個遠一點的便可。”
鍾敏暗自吸了口氣，終於擡起頭看向蕭明崢，她站了起來，朝着蕭明崢行了一個禮，而後分外認真地說道：“王爺錯愛，鍾敏感激不盡，只不過鍾敏身份低微，實在無法配得上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這樣毫不猶豫的拒絕頓時讓蕭明崢面色一沉，他怎麼都沒想到鍾敏竟然會如此果斷的回拒，甚至於連一絲的遲疑與猶豫也沒有。
“你的身份如何，配不配得上我，那是我說的算，我說配得上便配得上，沒有誰敢妄加議論半句，你不必擔心這些。”他再次看向鍾敏，目光犀利無比：“我只想知道，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那樣的目光，讓鍾敏有種想要逃的感覺，只不過，她卻告誡自己這個時候最容不得的便是遲疑，最應該有的自是果斷與堅定。
“王爺，鍾敏不過是個普通人，只想普通人的生活，鍾敏不願嫁給王爺，還請王爺成全。”她沉聲說着，說完這句之後，心中竟然釋然無比，彷彿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什麼是她應該要的，什麼是她不應該有的，她的心中比什麼都清楚，而現在，一些原本不應該有的小插曲總算理了清楚，如此纔是真正的好，這樣清晰無二的她纔是真正的她。
“爲什麼？”蕭明崢此刻的神情異常鎮定，鎮定得讓人看上去清冷無比，鍾敏好久都沒有看到過蕭明崢在她面前如此這般，而這一刻，彷彿讓她再次回到初初認識這個人的時刻。
爲什麼？鍾敏見狀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正欲回答，卻聽蕭明崢再次出聲道：“我聽說，前幾天柳氏來過，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些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蕭明崢並不願意相信鍾敏現在的答覆是出自真心的，他並不相信鍾敏一點也不喜歡他，更不認爲在山上的那兩天，那個對他依賴與信任的女人只不過是出於求生的需求罷了。
“不關柳妃娘娘的事，她那天只是來探望我，並沒有其他，我自己的決定不關任何旁人之事。”鍾敏自是明白蕭明崢的意思，他是以爲柳氏威脅了她，所以她纔會心生顧忌，沒有答應他。
“那是不是你覺得側妃之位讓你受委屈了？”蕭明崢放緩了些語氣，朝着鍾敏耐心說道：“你當知道，若是正妃的話，我得先上奏朝庭，而以你目前的身份來說，只怕是很難被恩准，所以……”
“王爺誤會了，鍾敏並不是這個意思。”她打斷了蕭明崢的話，也不想再繞，徑直說道：“鍾敏不願，只是因爲自己不願，與其他一切無關。我是個不喜約束之人，此生不求富貴，不望榮華，只願能夠過得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罷了。”
“你若嫁給我，我定不會約束於你，你若不習慣王府裡頭的生活，我亦可以替你在府外另置宅子，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蕭明崢亦站了起來，直直的注視着鍾敏的眼睛，不讓她有半分逃避，這一刻他突然有種衝動，哪怕她提出再多的要求，他都願意滿足她，只要她肯點頭嫁給他。
“王爺……”鍾敏見狀，頓時微微嘆了口氣，原本她並不想說得太過沒有迴轉之地，可是此刻她若是不將理由完全說透，怕是蕭明崢沒有這麼輕易放手，畢竟他是王爺，不論其他，單論臉面來說，這樣的拒絕亦是他前所未有過的。
“王爺，鍾敏從小到大都有着自己的堅持與原則，許多想法在世人眼中看來可能幼稚而可笑，不過於我來說無論如何卻是不會改變的。”她不再多想，神情平靜的看着蕭明崢說道：“鍾敏若要嫁人，所嫁之人不需富貴、不需聞名、亦不需形貌才華俱佳，但有一點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少的。”
“哪一點？”蕭明崢不由得朝鐘敏問道。
鍾敏見狀，一字一句地說道：“相戀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時間，整個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對視着。那一刻，靜得彷彿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到，那一刻，卻又如同什麼也都感受不到。
蕭明崢臉色異常的難看，鍾敏的話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他向來便知道她的心大，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大到如此，相戀相念倍相親倒也實在，可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當真便是他這一生永遠無法做到之事。
不論他愛不愛其他的女人，亦不論他是否願意，他都無法改變後苑之中那些姬妾的存在，同時也不可能改變日後仍然將不斷娶納別的女人。她這般聰明，又豈會不明白他的處境，即使是出於政治需求，妻妾成羣亦是再所難免，既便他不爲王爺，只是個世間普通的男子，爲了傳宗接代亦很難做到只娶一人。
好一會，他這才從沉默中恢復過來，面無表情地朝着鍾敏說道：“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過苛刻？即便真有人願意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又怎能保證那人便是與你相戀相念倍相親的人？要同時達到這兩點，這樣的要求怕是很難兩全。”
“這種事本就不能勉強，一切皆有天意，若得之，實乃我幸，若一生也找不到這樣的人，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最少我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活着，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這也是一種莫大的福氣了。”
鍾敏很是釋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隨緣，當真也是人生一大興事，如此總好過於強迫自己與她人共侍一夫，成日裡過着那種鬱鬱寡歡、爭鬥算計的日子。
“好一個得之我幸！”蕭明崢說着，轉身朝外走去：“今日之事是本王唐突了，本王還有事，你好生休養。”
“王爺！”鍾敏見既然都已經說開了，索性快步走到蕭明崢面前：“王爺，奴婢還有一事，請王爺稍等片刻。”
蕭明崢目光復雜地看向鍾敏，片刻之後還是應了下來：“說吧。”
“奴婢先前與王爺有約，等替王爺建成一套完善的安保體系之後，便可放奴婢自由。”鍾敏徑直說道：“如今奴婢以爲也算功成，懇請王爺按照當日約定，放奴婢出府，奴婢感激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