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朝小天使了個眼色，小天會意，點頭，然後跳到小不的肩上，幸災樂禍的說，“行了，別在這兒賣老了，這裡那孩子是老大，你要是不想再進籠子裡，就乖乖聽他的吧。”
“我幹嘛要聽他的啊，我可是堂堂的不死神鳥，我……”
“嘿嘿，”小天奸笑着靠近他，“除了不死，你可是一點靈力都沒有，不是嗎？”睨着小不那漸變的神色，小天更得意了，“嘖嘖嘖，原來就是個繡花枕頭啊，中看不中用。”
小不瞪了他一眼，厭惡的掩住鼻子，大叫着，“你這隻臭老鼠，快離我遠一點，別弄髒了我的神衣！”
小天眼一闔，兩邊鬍子抖動着，“臭、老、鼠？！”
冷笑着，它的十根爪子倏地伸出來，“唰唰唰”亮出它鋒利的指甲——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變故，待曉曉一點點消化了過後，心情也不似之前那麼沉重了。她拉着子非神采奕奕的說，“子非，我相信小不，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段子非擡眸靜靜的望她一眼，拉她坐在自己旁邊，眸光無波盪漾，“已經遲了。”
“什麼遲了？”曉曉抽出自己的手，有些生氣的瞪着他，“明明還來得及，你幹嘛要說這些喪氣話？”
“我中毒時間太久，已無解了。神醫怪人也知道，那樣說，只是爲了他的另一個女兒。”他淡淡的說。本不想繼續這樣的話題，他只希望有他陪在身邊的每一天，她都能幸福得渡過。可修羅說得沒錯，他的一廂情願，只會讓她屆時更痛苦，更難以承受。
“不一樣的！”曉曉握緊他的手，急道，“小不是神仙的，他不是普通人，他一定可以的！子非，我不許你說喪氣話！”她的眼睛有些通紅，咬着脣，半晌才說，“我們還有時間的，拜託你不要放棄好不好？”
望着她，完美清淡的臉龐，慢慢現出絲絲柔情，指腹溫柔的試去她嘴角的淚，朝她淡淡一笑，點頭，“嗯。”
“子非，你是我支撐下去的唯一動力，我也希望，我是你的唯一。”曉曉抱住他，閉上眼睛安心的享受着屬於他的獨特氣息。
修長削瘦的手，輕輕撫着她的長髮，倏地，他眸光一變，立即站起來，背過身去，“我去書房，你先睡。”
“呃，這麼晚了，你去幹嘛？”
他未答，人影一晃出了房間。直到站在外面，他才擡手掩住鼻子，鮮血順着指縫一點點溢出……
自從若羽出現後，一連三天，後院幾乎就成了城堡裡的禁地，除了無色每天都要過來看看她之外，其餘人根本連一步都不願意踏進來。可無水和無霜還是很負責的一天晃過幾次，誓要盯緊她以防再興風作浪。
兩人正要進門，門卻在此時推開了。
若羽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卻不錯，長髮服帖的梳在腦後，換過一身乾淨裙衫的她，看上去依舊美麗動人。她朝兩人微微一笑，霎時，無霜防賊似的說，“你想怎樣？”
“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完全好了。”若羽目光平靜如湖面，嘴角的笑溫和得似春風拂過，她略一垂眸，輕聲說，“我記起來了，我不是若惜，我是若羽。”
無水一怔，忙問，“你什麼都記起來了？也記得你姐姐和閣主之間的事？”
她微笑，點頭，有些赧然道，“這幾天，因爲我的事，真的很抱歉。現在，我要離開了，我爹還在等着我回去呢，臨走前，我想見見樓姑娘，你們能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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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包裹，再對上若羽的視線，眼神乾淨清澈，透着大徹大悟後的睿智光芒，望着她的笑魘也友好平靜得多。
“樓姑娘，”若羽率先開口，“我要走了。”
“你真的想起自己是誰了嗎？”曉曉不放心的問。
她輕輕點頭，一笑，“很抱歉，我給你和段公子帶來這麼多的麻煩。”她誠懇道，“我也替我姐姐向你說聲對不起。她雖然爲段公子付出了寶貴的六年，可是，她愛他的方式卻錯了，到頭來，不僅害了自己，更是傷害了你和段公子。”
曉曉輕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我不怨她，怎麼說，她也救了子非的命。當作是人生必經的坎坷吧，那樣，起碼會好過些。”後一句，既是說給自己，同時也是說給對方聽的。
若羽垂下眼眸，掩住那裡愈漸模糊的淚，淡淡的說，“其實，是我最先發現的段公子，在我回去找人幫忙的時候，姐姐纔出現……”
曉曉一驚，目光充滿探究。
迎上她的目光，若羽咬着嘴脣，掙扎過後才自嘲的笑着說，“你猜想得沒錯，我也……愛上了段公子。因爲姐姐，我把這份感情深深壓在心底，只想着，姐姐能和他幸福，我就會幸福。也許，我們三個人可以永遠都不要分開，就那樣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可是，當姐姐就死在我面前時，所有的初衷都改變了。”
她擡起雙眸，眼淚難以抑制的涌出來，但她還是在微笑着訴說，“那時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我終於可以取代姐姐陪在他身邊了，我終於可以不用再顧及姐姐了……這個想法讓我感到恐懼，在既慶幸，又愧疚的心理矛盾折磨下，我成了她。”
她拭去淚，深吸一口氣，重新坦然的看向曉曉，“樓姑娘，真的對不起，我無意傷害你的……請你原諒我……”
曉曉沒有說話，僅是過去輕輕抱住了她，“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你還是若羽，你能繼續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惜，我和爹都沒有辦法救他，對不起……”
“沒關係，我不會放棄的！”
半晌，若羽才穩住情緒，“樓姑娘，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我爹現在的情況十分危險，我需要不死鳥的血。”
“好的，沒問題。”
當曉曉來到小不的房間時，瞠目結舌的站在門口，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