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獨龍溪宮依然燈火通明,寬敞奢華的龍帳之內歌舞昇平,十五歲的少年皇帝正左擁右抱,與衆宮女飲酒作樂。
“皇上,來嘛,奴婢給皇上伴舞,一起跳好麼?”
“呵呵,皇上,跳舞多累人吶,還是奴婢陪皇上喝酒吧,奴婢用嘴喂皇上好麼?”
宮女們一個個水影蛇腰的依附於左右,而司馬楚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得俊臉微紅,看着極爲享受。
“皇上,爲何只顧着飲酒而不說話呀?皇上心裡,在想什麼呢?”
太監在旁呼喝道:“大膽,小小宮女竟敢擅揣聖意!該當何罪?”
那宮女嚇得一個哆嗦,頓時不再言語。
反倒是司馬楚帶着三分醉意笑道:“作樂時,則作樂,何須諸多拘謹?你問朕在想什麼?朕在想一個女人……”
宮女一聽,嗔道:“啊?皇上你好壞喲,摟着咱這麼多姐妹,心裡卻想的是別的女人,她一定很漂亮吧?”
“嗯,漂亮,還很兇呢。”
小皇帝說完,忽然道:“來人!”
太監鞠躬:“奴才在。”
“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皇上,亥時剛到。”
“什麼?都亥時了?哼,朕說了讓皇后今晚侍寢,爲何遲遲未到!”
司馬楚說着,一腳便把擺滿了山珍美酒給踢翻,叮呤噹啷的名貴杯具散落了一地。
太監大驚:“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這就去催促,奴才——”
“不用了,哼,真是廢物,等得朕半點興致都沒有了,告訴她以後都不用來了,都給朕退下!”
“是……”
太監和宮女們弓着身子退出殿外,伴君如伴虎,主子突然性情大變這種事她們早已經習慣,能保住人頭是關鍵。
司馬楚從地上撿起碧玉壺和夜光杯,倒上滿滿一杯,忽然自嘲般笑了笑,仰頭一口便喝了下去。
呼~~
司馬楚長呼了一口氣,一下子感覺輕鬆了許多。
他自己都不明白是爲什麼,自從今天白天從假山洞回來之後,一股無形的壓力便始終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種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就算是面對在朝中一手遮天的上官澤時,都不曾讓他如此的壓抑過。
爲何區區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半大的小屁女娃,竟讓他的思緒如此不得安寧,難道她是鬼麼!?
而當他宣佈了今晚不用她侍寢之後,渾身都覺得輕鬆了。
原來在等她前來侍寢的那一段時間,他竟是怕了她的,爲什麼?
人說世間萬物,一物剋一物,莫非那女人是他司馬楚的剋星不成?
可若是不讓她來侍寢,那迷魂藥,和用來套真話的醉針豈不是白準備了?
算了,那女人真邪門,還是留着讓太初來收拾好了。
司馬楚心裡想着,卻忽然聽到太監在外頭大聲喧譁。
“皇后娘娘,天色已晚,皇上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不是說要本宮來侍寢的麼?這戌時還沒到,怎麼就睡下了?”
“娘娘,皇上操勞國事累了,所以……”
“累了就別逞那個能嘛,說什麼侍寢呀真是的,咱們走吧,起轎回鳳鳴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