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一個無敵的人,所說出來無敵的話,他們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想想,倒也真是那麼回事。殷歌笑本就是在衆人的呼喊聲之中上的臺,原本他也沒打算爭那個位置,他們的目的也只是想讓殷歌笑好好教訓那個人。而現在,目的達到了,也沒什麼理由讓他繼續留在臺上。
最重要的一點是,就算殷歌笑當上了武林盟主,對於這樣一個一天到晚說不了三句話的領袖,他們會瘋的好不好?
也許是因爲這個理由太有道理了,也許是忌憚殷歌笑的實力和身份,所以這句話話落地,僅是引起一陣譁然罷了,倒是沒人說些什麼。
戰天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他倒是樂見其成的!隨即眼神望向擂臺之上的兩人,眼底劃過一抹深幽的顏色,這個少年……
而同樣站在擂臺上的兩人,相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那笑容中隱隱夾雜着幾分複雜之色。雖然他們都對盟主之位感興趣,但是,這樣的相讓法還是讓人有幾分心下晦暗。同爲武者,站在這個擂臺之上,他們都想以自己的實力同那人真真切切的公平一戰!
即便是輸,也算是不枉來着一遭!
但是他們確實一萬個沒想到,殷歌笑會這麼幹脆的下臺,用在平靜不過的語氣說出他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二人的目光緊隨着那邊一襲黑衣的男子背影,像是一把隱藏在劍鞘裡的長劍,一直收斂着鋒芒,卻讓人不得不從骨子裡發出讚歎和敬佩。
脣瓣輕輕揚起,戰錦城輕輕回過頭,含笑望向那邊的人,語氣沉穩內斂“那麼,蘇公子,請吧!”右手微微擡起,做出“請”的手勢,青衣隨風揚起,高臺之上的一人笑着點點頭。
沒錯!同戰錦城一齊上臺的,便是流雲山莊莊主蘇川楠的嫡子,流雲山莊少莊主--蘇贇真!而臺下,一名中年男子,身旁幾名隨從解釋一臉擔憂的望着臺上的少年。方纔經過妙手公子救治,莊主已經暫無性命之憂,可是沒想到,他一個沒看住,就讓少莊主上了擂臺。少莊主算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自小聰慧靈敏,他也打心眼裡疼他。這十多年裡,少莊主從來沒出過門,不識人間險惡。這要是出點什麼事,他如何對得起莊主?
雖是這麼想着,卻也自我安慰道:沒關係,少莊主雖然從出過遠門,但自小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這些應該難不倒他。
身旁的一個隨從打扮的年輕男子壓低嗓音道“管家,少莊主這般,若是受了傷可怎麼好?”中年男子不看他,目不轉睛的望着臺上的少年,聲音裡帶着擔憂卻是無比堅定“不!即便受了傷,我相信,少主也一定會有所感悟。未曾經過的事情,畢竟是陌生的,少莊主他,也該學着長大了!”莊主他,也會很欣慰吧!最後一句話被隱在了心底。
而很多年以後,中年男子也着實欣慰,他從小看大的孩子,終是沒讓他失望!
而高臺之上的戰天卻不這麼想,心情無比複雜!想當初,他輸給了蘇川楠,而幾十年後,他的兒子同蘇川楠的兒子再度對上!這一戰,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結果!
因爲,到了今天這一步,下一輩的這場戰鬥,更意味着上一代恩怨的延續!
白瑾墨輕輕勾了勾脣,微微垂下眼簾,漆黑的眼眸裡劃過道道深幽的光芒。空氣之中,蔓延着一股詭異的氣息,一點一點的,蠶食人心!指尖微動,輕輕叩擊着桌面,視線落到前方的地上,眼底劃過絲絲流光。
擂臺之上的蘇贇真輕輕抿了抿脣瓣,眸中帶上無比認真的神色“戰公子,擂臺之上,刀劍無眼,點到爲止!請多包涵!”蘇贇真這個人,無論是對人對事,還是有那麼幾分天真的。就像他覺得,比武切磋,就是應該點到爲止,不傷及性命。
聽到他這句話,戰錦城微微一怔,隨即心下暗歎:流雲山莊,真的把這個少年,保護的極好。君子之間,就該如此,當下戰績城輕輕點點頭道“理應如此,蘇公子放心好了!”
臺下人聽着他們二人的對話,有些轉不過彎來,擂臺之上,本就是生死由天定!怎麼這二人,還談上了什麼點到爲止,沒開玩笑吧?而臺下的中年男子卻似是無奈的搖搖頭,少莊主還真是……幸好,臺上的那個姓戰的少年,看上去像是正義之輩。但願,他會信守承諾吧!眼神輕輕掃過戰天的位置,掠過高臺之上,有幾人他曾聽說過,千影閣閣主花非影、邀月門門主冷泉,而那一邊,是五國皇室來使吧!
突然間,目光在一個一襲白衣的身上,微微一凝。眼底掠過一抹深幽,這個男子……
就在戰錦城同蘇贇真準備動手之時,高臺之上徐徐冒煙的香突然滅了,一朵似是煙花之物的東西突然從香爐底竄上半空炸開。
衆人皆擡眼望去,原來,不知不覺間,那香早就燃盡了,而那煙花,便是用來提醒時辰所專門製作的。戰錦城同蘇贇真對視一眼,皆停下了手下的動作,眸光齊齊朝着高臺望去,一個眼底神色晦暗,一個眼中帶着幾分懵懂。
戰天輕咳一聲,緩緩站起身,揚聲道“各位,今日時辰已到,明個大會照常舉行!戰某現在這裡道個歉,給大家添麻煩了,還望諸位見諒!”
結束了?臺下人一聽這話,皆露出失望的神色,意猶未盡的朝着擂臺上望去。他們可還沒有看夠呢! 但是,時辰都到了,他們總不能拖着人家吧?
人羣漸漸散去,而那廂,望着那邊一襲黑衣人男子,言澈眼底露出複雜的神色,想上去問他什麼東西,可響起柳小小的話,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突然想起那次他造訪無憂谷時,不凡老人聽到他的姓氏,好像說了一句話,是什麼來着?
不凡老人如今下落不明,他想,只有回一趟天山,才能只知道他想知道的東西了!望着那邊的人影,五指緊握成拳,若是,真的是那個答案的話……
夜,一寸寸侵蝕着這片大地,直到整片天地全都蓋上了一層夜幕。
客棧房間裡,女子清冷的聲音憑空響起“浮若曾說過,那個人的體內,有活物!”
“活物?”白瑾墨寵溺的目光微微一變,輕輕眯了眯眼,嗓音低沉的呢喃了一遍。面如冠玉、眉目如畫。一襲白色的衣袍在燭火下隱隱閃爍着流光,手指習慣性的叩擊着桌面“活物,具體指什麼?”
柳小小輕輕搖了搖頭,眼簾微微下垂,隱下里面的光芒“有生命特徵的存在!”
“但是,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有生命特徵啊!動物、植物、人類,這個範圍,也太大了吧?”黎訣御當即皺了皺眉,語氣夾雜着幾分疑惑。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最神奇的,莫過於“生命”這兩個字!許是這兩個字的含義太過深奧,百年、千年,甚至萬年,都未曾有人真正的解開這個謎題!
但是,人體本就是活的!而且人的體內有着五臟六腑,維繫着生命的延續,如何可能再在那其中,加一個活物進去?那樣的話,人不就死了嗎?等等,人的體內,存在着--五臟六腑!
腦海中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脫口而出“戰府所出的人命,會不會同今天那個人有關?”柳小小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麼奇蹟一般,語速極快,有條不紊的分析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戰府死的那兩個人,五臟六腑全都消失了。而今天所見的人,他體內存在活物,也許,他們的五臟六腑就是被他體內的東西所吞食。”
白瑾墨望着她的眼睛和上揚的脣角,眼底劃過一絲寵溺和讚歎,眼角輕輕一彎,語氣溫潤“嗯!按你這麼說的話,的確很有道理,今天那個人,確實可疑。如果沒猜錯的話,戰府所發生的命案,就是他幕後的人所爲。而他體內的東西,應該是通過什麼方式渠道所控制,必要時刻纔會發作,就像,臺上的那個人。”
“嗯!所以……”尾音微微上挑,拉長了音調,眼底漫過三分戲謔七分狡黠,身旁的男子勾脣,漆黑的眼眸裡劃過深邃,異口同聲道“引蛇出洞、甕中捉鱉!”二人相視一笑,端的是默契十足!
浮若擡起毫無波瀾的雙眼,輕輕掃向二人,看向白瑾墨時,眼底劃過一抹迷茫的神色,語氣輕輕的呢喃道“主人……”兩個字,輕到沒有重量,卻是準確無誤的飄入了男子的耳畔。
深邃的眼眸輕輕劃過那張妖媚的容顏,輕輕皺了皺眉,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女子的氣息,很古怪。有一點,說不出的感覺,而且,這張臉,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這時,從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嘹亮的鷹啼,在整個黑幕之中,格外清晰。殷歌笑驟然擡起頭,朝着窗外看去,這個聲音,是小黑沒錯,可是,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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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新年快樂!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