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破曉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只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都麻了,而壓在她身上的人依然沒有清醒過來,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用三昧真火取暖,不能太大,烤化了積雪,將兩人壓死在裡面,也不能太小,太小無法驅寒。
雪狐瞪着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憤恨的瞪着雲破曉,可又怕她手中的火焰,只能委屈巴拉的耷拉着腦袋,一副備受欺負的可憐模樣。
只是雲破曉此刻可沒有可憐它的機會,壓在她身上的人體溫越來越低了,鼻翼間有淡淡的藥香味,這人應該是一個懂醫理的人,或許是一名煉丹師,可煉丹師的實力一向不高,這人怎麼敢單槍匹馬的衝勁這極地冰原中來,莫不是不想活了?
“喂,喂,醒醒!”雲破曉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可是身上的人依然沒有反應,只能用能動的一隻手,艱難的在翻找藥品,這樣狹小的空間,連小菩提都出不來,雲破曉頗爲無語。
“阿洛,幫我扔一瓶療傷的藥出來,你人不用出來,藥扔給我就行了。”雲破曉自己動手無奈之後,只好讓小菩提將藥扔出來。
唰,一道影子瞬間叼住小菩提扔出來的藥瓶,閃到角落,得意洋洋的對着雲破曉做鬼臉,末了還把屁股朝着雲破曉不住的扭。
雲破曉嘴角抽了抽,一股無名火在心口燃燒,臉上的表情卻是愈發的溫和,只是這樣的表情落在雪狐的嚴重卻是讓它覺得發寒,怯怯的退後,卻發現靠牆了,而它雖然能打洞出去,但是面前這人定然可以在它逃出去之前,將它變成烤狐狸!
識時務者爲俊傑!雪狐轉過身,立馬笑得一臉諂媚,被雲破曉燒光了毛的尾巴,在身後滑稽的搖擺着,無比乖巧的將丹藥瓶子遞給雲破曉,還很是殷勤的扒開塞子。
雲破曉嘴角笑意濃了一些,伸出手心:“倒一顆出來。”
雪狐齜牙,很想一口咬斷雲破曉的脖子,得寸進尺啊,竟然還吆喝它,不過它太懂得示弱了,乖巧的倒了一個丹藥在雲破曉的掌心,雲破曉伸手喂進身上男子的口中,用靈力幫他將藥力散開,很快男子原本僵硬冰冷的身體開始回暖。
“咳咳”低低的咳嗽聲傳出來,男子終於清醒過來,只是還分不清情況,只是覺得身子有些冷,但是體內卻又一股熱力讓他保持不會凍死,鼻翼間傳來他喜歡的淡淡藥香,而且口中還殘留着藥香,想來是有人救了他。
手下意識的想要想要找個支撐的地方,入手卻觸摸到一片柔軟,身子一僵,雲破曉則是驀然睜開雙眼,瞪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你的手不想要了嗎?”
男子一驚,瞬間收回手,身體又跟身下的女子緊密接觸在一起,胸口的柔軟憋得他滿臉通紅,慌亂的睜開眼就看到一雙漆黑的眸子,宛若一汪深潭,看不到任何的情緒,不過眸子中的憤怒確是那麼清晰,想到自己摸到了什麼,男子忍不住的鬧了個大紅臉。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要在我身上趴多久?”雲破曉悶悶的開口,“半邊身子都被你壓麻了!”
男子一驚,纔想起自己壓在別人的身上,而且那柔軟的觸感刺激着他的大腦,嘴角抽了抽,想要起身,結果直接撞在了堅硬的雪壁上,又趴了下來,再次壓在雲破曉的身上,瞬間臉紅了個徹底,虧得裡面的光線比較暗,不然的話,他只怕要羞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姑娘,對不住,這地方太狹窄了,我無法起身,不過我儘量不壓着你。”男子用手撐着地,將兩人之間的空隙空出來,雲破曉這纔有機會動動麻木的身子,揉着半邊沒有知覺的身子,雲破曉有些鬱卒,瞟了一眼在角落幸災樂禍的雪狐,雙目微擰,那雪狐立馬抖了抖,然後一臉諂媚的蹭到雲破曉的身邊,給雲破曉按摩手臂,那狗腿的模樣,看得男子差點將眼珠子瞪出來!
“雪兒,你怎麼成這樣了?”男子看着雪狐光禿禿還散發着糊臭味的尾巴,向來愛美的它竟然被人燒光了尾巴毛,還一臉諂媚的討好被他壓在下面的女子,這是在做夢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可這小東西除了師父,連長老的袍子都敢劃爛的啊!
“這東西是你養的?”雲破曉目光射向男子,男子下意識的抖了抖。
“不是,不是,不是,我可養不出這樣有性格的寵物!”男子顯然也有些咬牙切齒,看着名叫雪兒的雪狐諂媚又恨不得咬死他的樣子,頓覺心情舒暢,恐怕這小傢伙除了對師父,從來沒有這般對別人諂媚過吧。
“那你認識養着東西的人了?”雲破曉瞟了一眼雪兒,雪兒立馬抖了抖,祈求的目光看向男子,不要出賣我,千萬不要出賣我!
“哼,這小東西是我那殺千刀的師父養的!我好好的來冰原找雪蠶,好給我小師妹弄個見面禮,可到這裡沒多久,就遇到我拿殺千刀的師父,天天折磨我,我好不容易逃出來,又遇上雪崩,你說我倒黴不!”
“是挺倒黴的!”雲破曉麻木的身子總算緩和過來了,指尖火焰跳動,很快就融化出一個可供兩人坐下的大洞,男子趕緊的側身坐下,很是不好意思的轉過頭,手無意識的在地上畫着圈,心裡卻是在疑惑,異火,再加上口中殘留的藥味,這名女子應該是一名煉丹師吧,而且品級不低。
雲破曉也沒有在意,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男子的手,猛然停住,一把抓起男子的手,拿到自己的面前。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雲破曉嘴角抽了抽,頗爲無語的看着滿臉通紅的男子:“玄翎!”
“誒,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男子疑惑的問道。
雲破曉伸出左手,亮出自己左手上跟玄翎手上一枚一模一樣的古戒,玄翎的目光從戒指上移到雲破曉的臉上,良久才試探的開口:“小師妹?”
“恩。”
“真的是你啊,小師妹,我神行宗就聽說你了,可惜沒來得及見到你。”
“哼!”雲破曉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玄翎,“二師兄,你不厚道啊,我在神行宗被人欺負,你居然連人影都不見!”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我剛想去找你,你就失蹤了,而又跟御神離有關,我去煉藥師公會傳消息去了,隨後聽說你沒事,就跑來這冰原,想用冰蠶絲給你做套衣服做見面禮,哪知咱們那萬惡的師父竟然逮住我一頓好生的教訓,萬般的折磨,小師妹啊,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師父他太欺負人了啊!”
雲破曉慢慢的消化着玄翎帶給他的消息,目光一直盯着雪狐,雪狐都是小心翼翼的縮在腳落,生怕雲破曉又幹出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可憐它的尾巴啊!
“二師兄,師父是隱族的人?”雲破曉輕聲問道。
玄翎突然想起,雲破曉如今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不會跟他一樣,是來這裡玩的,也就是說自家小師妹來這裡很有可能是找隱族的麻煩的,找隱族的麻煩也就是找師父的麻煩!
“是啊,是啊,師父不但是隱族的人,身份還不低呢,小師妹,你可千萬不要跟師父爲敵啊,師父翻臉可就不當咱們是人啊!”
“呵呵……”雲破曉陰森森的笑了,雪狐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不好,主人要倒黴了。
隱族內,聖逸風無端端的打了個噴嚏,正在議事的衆人目光看向他,聖逸風揉了揉鼻子,示意衆人不用在意他,哼,玄翎那死小子,估計又不知道在哪裡說他的壞話了,等到他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他!
“逸風,對於天魔宗的請求你有什麼看法?”一名黑袍長老看向玄翎,很是認真的問道。
“沒看法。”聖逸風很是直白的開口,“只要他們有本事進來,有本事說動你們,就讓他們去唄,沒什麼大不了的。”
“關鍵是來的人,跟天魔宗似乎沒有什麼大的關係,據說只是一個才入天魔宗不久的內門弟子。”灰袍長老跟着開口。
“不管他是什麼人,首先他要能來到這裡才行,其他事情,等他來了,再說吧。”聖逸風起身伸了個懶腰,“每天都爲這事坐在這裡這麼久,你們就不累嗎?”
“逸風,咱們隱族守護的這個秘密足可以讓隱族被其他勢力襲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黑袍長老頗爲無奈的開口,對於聖逸風的態度很是擔憂,畢竟他不知道聖逸風突然回來的原因是什麼,畢竟他已經離開這裡很多年了。
“自然是明白的,但是那又如何?”聖逸風冷酷的開口,“我這次回來,不過是想等一個人來找我罷了,待到見到她,我就會離開,到時候你們想怎麼做那都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你……等的是誰?”黑袍長老遲疑了一下,終是問出口。
“我最愛的弟子。”聖逸風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那樣的笑容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他們什麼時候見過他這般溫柔的樣子,頓時對他口中的那位他最愛的弟子是誰,充滿了好奇。
所有人中,只有黑袍長老冷靜的看着聖逸風:“他會來這裡?”
“是,想必很快就會來了,到時候還希望各位不要拒絕我寶貝徒兒的要求才好。”聖逸風鬼魅一笑,瀟灑的離去,留下衆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