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單膝跪在自己面前,喊了一聲:“小的見過公子。”
付倩倩才失聲的道:“小錕錕?”
黃一錕咧嘴,憨實的一笑,抓了抓頭站了起來。
付倩倩心驚,他怎麼好好的,戴起面具來了,手快速的一伸,便將那面具一把抓了下來,就看到黃一錕容貌盡毀,好好的臉,竟然像潑過硫酸一樣坑坑窪窪,心驚的倒抽了口氣,嚇得手一鬆,面具驟然落地。
申屠成看到她的反應,雙手抱劍的哼了兩聲。
黃一錕自己也嚇了一跳,趕緊從地上揀起面具,重新戴上。
付倩倩轉身看向申屠成,張了張嘴,指指自己的臉:“假的是不是?”
“不是。”申屠成黑着臉,篤定的回答。
“爲什麼?爲什麼要毀了小錕錕的臉。”泥妹啊,這個毀法,那得有多痛?
“只有這樣,他纔有留在你身邊的新身份,他以後叫沈錕,是跟你從福州興化前來尋親的忠僕。”申屠成哼哼的道。
付倩倩暈了,早知道換個身份出王府,要犧牲小錕錕的臉,那她打死也不出府,人被毀成這樣,以後怎麼找媳婦喲。
就說不找媳婦,他這樣子,要是晚上出了門,有心臟病的,一準嚇得翹辮子。
“你呆在這準備馬車,沈付,你跟我來。”申屠成又道。
付倩倩腦抽的看了看黃一錕,再看向申屠成的後背,一時間挪不開腳。
黃一錕他們要你容貌盡毀,你就心甘情願的盡毀?你真是個大笨蛋。
黃一錕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小聲的道:“公子,別擔心我,我還有得治的,你放心吧。”
“還有得治?”付倩倩又嚇了一跳,毀成這樣,還有得治?
已走到拱門處的申屠成,轉過頭道:“別胡思亂想,沈付,快跟我來。”他加重了沈付兩個字。
黃一錕錚亮忠厚的眼裡,沒半點痛苦,反而閃爍着歡喜,像往常那樣拼命點了點頭:“真有得治,公子,你趕緊去吧。”
想到宗政漠之前說的還要演最後一場戲,知道這是要跟沈清墨演,付倩倩一咬牙一跺腳,跟了上去。
“申屠成,小錕錕臉上的傷真的可以治嗎?”
申屠成聳了聳肩:“不要小看遠修,給我閉上嘴,跟我來。”
聽到這句話,付倩倩的心纔算落了地,拿眼刀子挖子挖申屠成,看在還有救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又轉了好久,當着好多下人和丫環,還有梟鷹衛的面,她走近遙星臺,沈清墨已冷黑着臉站在門口。
“你還知道回來。”
劈頭蓋臉的就是這麼一句,付倩倩的趕緊低下頭,保持沉默。
尼瑪坑爹的,就算是演戲,也麻煩你們給個劇本行不?自由發揮,也不是這麼個發揮法啊。
“……”
“我讓你潛心在百草堂好好看醫書,你卻趁我在給恪公子治病時,幾次三番的出府玩樂,你是不想學沈家的醫術,還是想自立門戶。”沈清墨的聲音不重不輕,但自有一番大家威嚴,蠻像恨鐵不成鋼的老夫子。
付倩倩抽搐,一個兩個,都是影帝級的人物,她比不上啊,看來這修身養性的功夫,她還得再陶冶陶冶。
就在這時,把守流雲閣的梟鷹衛急忙來報:“頭兒,不好了,仲景小世子,帶着一羣家丁衝進來了,說是要見王爺和沈付沈公子。”
沈清墨臉黑了一大片,而此時,宗政漠揹着手出現在遙星臺的門口:“仲國公府的小世子?”
“回王爺話,是的。”
“讓他進來吧。”
沈清墨好像真氣得不輕那樣,臉陰沉沉的冷道:“看來你這是想自立門戶了,虧我前些日子,才替你在祖譜上添加了名字,準備讓你認祖歸宗,你卻如此不成器,也罷,你隨他們走吧,從此以後,不準打着我沈家的門號行醫,否則我將送你法辦。”
付倩倩鬆了口氣,心想,沉默果然是對的,反正她就是走個過場,讓宗政漠王府的眼線,看到他這個沈付,被趕出王府,趕出沈家。
正亂七八糟的想着,就看到仲景帶着好多人跑了過來,一看到她,眼睛賊亮的衝了來,一把將她拽了起來:“沈兄,你沒事吧。”
“啊!我沒事。”付倩倩呆怔,眨眼再眨眼,你看不到我變樣子了嗎?
可仲景臉上,一點驚訝也沒有,好像早就認識她這張臉一樣。
瑪蛋啊,宗政漠這幾天到底揹着她,做了多少安排?
“沒事便好,國公府仲景見過漠王爺,見過沈三公子。”仲景鬆了口氣,這才嬉皮笑臉的衝宗政漠和沈清墨行禮。
“狐朋狗友,哼,記住我剛纔的話,從此以後,你和沈家再無瓜葛,滾吧!”沈清墨演得真好,那真是把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失望透頂的表情,唱得淋漓盡致,一甩袖一轉身,孤傲的便回了房間,只留下宗政漠淡笑的站在哪,雙眼深幽似海。
仲景翻了個白眼,小聲的嘀咕道:“道不同不相爲謀,沈兄放心,我相信,咱們一定能幹成一番事業。”
付倩倩乾笑的嚥了口唾沫,正想說話就聽宗政漠此時開口了。
“沈付,你三叔對你用心良苦,你既然聽不進去,要自立門戶也罷,從今以後,好自爲之,若有爲難之時,還可回來找本王,眼下癮疹還未乾淨,便不多留小世子了,周達替本王送客。”
渾渾噩噩的出了王府,黃一錕趕着馬車過來了:“公子。”
付倩倩正在想,要怎麼回答,就聽仲景氣呼呼的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沈兄,我就不信以你的金針醫術,就闖不出個明堂來。”
那是,付家的絕學,豈是糊弄人滴?得罪付家的,沒幾個有好下場。
恍然付倩倩想到害她來到這裡的榮少,估計爺爺知道她不見了,那混帳東西,這輩子也別想引旗高歌。
說完仲景看付倩倩從頭到尾都在保持沉默,便自動將她歸納成被趕出家門,有損男兒尊嚴的傷感,咳了兩聲便攬着她的肩道:“沈兄別這樣消沉,我就是覺得,你之前跟我說的生意,一定能做起來,將來必定會讓他們刮目相看,走,先去我家住。”
消沉?得了吧,她的字典裡,沒有這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