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菡調整一下呼吸,垂下眼眸,“昨日成親,清早醒來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你被砍頭了,夢見整個寧王府全是屍體,然後我自殺了,可能是這個夢太真實了,直接嚇醒了。醒來之後我就清醒了,我和四皇子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劉芷菡。”
馬車裡很靜,氣氛一時間冷到了極點。
這種壓抑的感覺,讓劉芷菡心很慌,她不會殺了她滅口吧?畢竟自己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剛纔就不該說的,可不說又能怎麼辦?
劉芷菡悄悄擡眸,準備觀察一下他的神情,結果就對視上了君清夜的雙眸,她嚇的臉色一白,立刻避開他的視線。
“你是劉芷菡,但你不是她,你很聰明,知道不說實話本王會殺了你,說了興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你以爲本王會放過你?”他的語氣很淡,但劉芷菡還是感受到了殺意。
話必,馬車緩緩停下,君清夜直接起身下了馬車,劉芷菡也跟着下去。
皇宮裡一座座建築,金黃的瓦片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在湛藍的天空下,顯得格外輝煌。
景華宮,偌大的宮殿門外,站着許多太監宮女,紛紛行禮:“參見寧王,參見王妃。”
一個年紀稍微有些大的嬤嬤走近,臉上帶着笑意,“王爺王妃來了,皇上也在殿內,快隨老奴進去。”
劉芷菡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連行禮都不會,她要是失禮了會不會被砍頭?滿臉焦慮走得很慢,腦海快速想着辦法。
君清夜突然停下腳步,對着嬤嬤說:“嬤嬤先走,本王和王妃有話說。”
嬤嬤微微頷首,快步走遠了。
君清夜突然離她很近,在她耳邊低聲:“你的身份是癡傻,懂嗎?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會發生,倘若別人看出你不傻了,那你這條命……”
劉芷菡渾身一顫,身體有些僵硬,癢癢的感覺讓她有些臉紅,聽完君清夜說的話,她稍稍放心,裝傻子而已,這不是很簡單嗎?
“你放心,我懂我懂。”說完還對他做出一個憨憨的表情,“你看我像不像?”
君清夜目光淡漠的注視着她,彷彿真的在看一個傻子。
寢宮內,劉芷菡微微握緊拳頭,跟在君清夜後面,表現出一副癡傻的表情,像極了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她是真的震驚了,這也太有錢了吧?!全是古董,連小榻上的靠枕都是金絲的,她收起打量的目光,傻傻的站在一旁呆呆的開口,“皇上好,娘娘好,我是劉芷菡,寧王的王妃。”
“兒臣參見父皇母妃。”
曹貴妃臉色有些不太好,但終究沒說什麼,皇上目光也是極淡。劉芷菡有些緊張不安,皇上的氣勢就是不一樣,氣場太強大了。
“不必拘謹,坐吧。”皇帝有些隨意的開口,好像並不在意劉芷菡剛纔的表現。
“你二人也算是兩情相悅了,丞相三番兩次跟朕說王妃愛慕寧王,寧王也和朕說他願意娶你爲王妃。”話必,皇帝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君清夜,帶着不明的打量。
君清夜情緒依舊沒有任何浮動,“多謝父皇成全,兒臣感激不盡。”
而劉芷菡還是一副傻傻的樣子,低着頭也不知在想什麼,其實她都緊張死了。怎麼感覺連親父子之間說話都這麼累,不愧是帝王無情,連自己兒子都不相信。
隨後,君清夜又帶她去見了太后,太后倒是很喜歡劉芷菡,“你這孩子哀家看了就喜歡,單純善良的孩子,哀家希望你一直這麼單純,永遠都不懂這世間的薄情。”
“好啊好啊,芷菡也喜歡太后!”劉芷菡鼻子有些發酸,這深宮之人,從來都是明爭暗鬥一輩子,入了宮就等於進了一個牢籠,在這牢籠裡生存着,沒有自由沒有盡頭。
看遍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才知道善良的可貴。
御書房內。
“襄陽一事解決了?”
“啓稟父皇,楊洪已緝拿,兒臣已把人交給了大理寺。”
皇帝小酌一口茶,緩緩開口:“這件事辦的不錯,可想要什麼?”
君澤雨站在一旁沒有開口,皇帝擡眸看了看他,擺了擺袖口,“罷了罷了,朕知道你不爭不搶,退下吧。”
“兒臣告退。”
皇帝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對着洪堇盛問:“你說這老七一天到晚,也不謀職也不邀功,當真是不喜權利?朕都有些琢磨不透了。”
洪公公一邊研磨一邊說話:“皇上都看不透,那奴才眼拙就更不看透了,七皇子可能就喜歡安逸一些。”
皇帝輕笑一聲,嘲諷十足地說:“生在皇家,何來安逸?”
…
用完午膳後準備出宮回府的路上,劉芷菡和君清夜並排走着,只是他的步子極大,她都是小跑才能跟上。
遠處走近一名男子對着君清夜喚了一聲五哥。
君清夜輕點了一下頭,繼續往前走,一句話也沒有說,劉芷菡有些累了,放慢了步伐,走到君澤雨身旁時。
只見他穿着紫色暗紋的長袍,鳳目含笑有些戲謔的看着她,“寧王妃可得走快些了。”
劉芷菡沒理會君澤雨,一臉哀怨的往前走,氣死她了,君清夜走這麼快,一點都不紳士!
景秀宮,雲嬪看着幾日不見的君澤雨心裡愈發高興,“快去準備雨兒愛吃的飯菜,你這孩子,幾日都沒有消息。”
“父皇下的密旨,所以孩兒未和額娘提起。”
“額娘知道了,額娘只盼望你能一生平安,哪怕不是皇家子女。”
“孩兒知道,額娘放心,孩兒定不會捲入這場爭鬥中。”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劉芷菡腿都快廢了,又酸又疼,坐上馬車就開始揉着小腿。
馬車都已經行駛了一段路程,劉芷菡才發現馬車內只有她一個人,“寧王呢?”
“王爺有事,讓屬下送王妃回府。”外面的侍衛回答。
聞言君清夜走了,她緊繃的心情立刻放鬆下來,勾了勾紅脣,絕色的臉妖豔到了極致,整個人翹着二郎腿,靠在馬車上,還把擺裙掀開捶捏着小腿。
許久還未到寧王府,她有些累了,進一趟宮消耗完她所有的體力腦力,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