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意思？”
顧少卿被凌華的一番話說得摸不着頭腦。
“從你告訴我的這些信息裡，我沒記錯的話，你說過這些虛影算是你的複製體對吧？”凌華問道。
顧少卿回道：“沒錯，有什麼問題麼？”
“虛影如果是因你而出現的話，那解決的關鍵因素其實就在你的身上。”
凌華說道：“這場試煉，與其說是【破之試煉】，倒不如把這當做你自我的突破。”
“所突破的目標不應該侷限於某個人與物，而是破掉內心的壁障，可能只有這樣，這片空間纔會被重新打開。”
顧少卿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想着“內心的壁障……”
“嗯，你試試看。”
顧少卿閉上雙眼，摒棄所有念頭，沉浸在內心深處。
很快，他就來到了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空間。
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臆想，還是內心早就存在的事物，此刻的他看到一片淡灰色的屏障將他的心包圍了起來。
那顆心臟不停的跳動着，可當顧少卿的目光停留在心臟上的瞬間，它停止了跳動。
緊接着，心臟演變成了他父母的模樣。
顧少卿看到了父母兩人不斷的爭吵，推攘，甚至是動手廝打，直到身旁啼哭的嬰兒沒有了聲音。
咦？
那個嬰兒是誰？我爲什麼完全沒有了這段的記憶？
難道那個嬰兒是我？
不，不對，這個時候的我……好像在其他地方。
畫面一轉，視角又回到了父母發生爭執的那一刻，在客廳沙發下的一角，有個小男生正躲在那裡偷聽着一切。
男孩的模樣看起來也不過才3歲左右，本該天真無邪的眼睛裡卻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這個小男生纔是我！可要是這樣……那自己看到的嬰兒又是誰？
“顧長歌，你已經結婚了，是兩個孩子的父親，爲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情？”
是媽媽再說話……我能聽到她的聲音了……
“無理取鬧，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顧少卿能聽出，爸爸的聲音很不耐煩。
“我再說什麼？你看看這些東西，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媽媽將一疊照片放在桌子上，照片裡，記錄着爸爸左擁右抱的場景。
“邊胤雅，你找人跟蹤偷拍我？！”
顧少卿看着爭吵的父母，大腦頓時抽痛不已，一些曾經早已忘記的記憶忽然在這時又想了起來。
我記起來了。
那個嬰兒，是我的妹妹……
父親與母親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爲顧家與邊家有利益往來，爲了加強兩家的聯繫，纔有了他們結婚以及自己的出生。
可自己的父親顧長歌，是個徹頭徹尾的花花公子。
即使是在和母親結婚以後，仍舊遊蕩在各種女人之間。
這次的爭吵，導致沒有人注意先天體弱的妹妹病發已經死在了搖籃之中……
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母親後悔不已，幾天後在家中自殺了……
是了，母親是因爲這個原因死亡的。
而不是顧長歌那個混蛋父親告訴他的那樣，母親是因爲生妹妹難產而死去。
但是，爲什麼我會在這個地方，想起了這一段的記憶？
顧少卿心中痛苦不已，他跪倒在地，周圍的空間瘋狂扭曲旋轉，當他再次呼吸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發的一角。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細小無比。
顧少卿的小臉上露出與他不相符年紀的表情細細想道，我這是……回到了那個父母爭吵的夜晚？！
“隨便你怎麼說，顧長歌，我不會再忍受你了。”
這是媽媽的聲音……離得好近。
這時已不像剛纔那個樣子，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看着回憶的幻燈片。
顧長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你想做什麼？”
“我要跟你離婚，嫣然與少卿我都會帶走，至於你，以後想怎麼玩我都不會再管。”邊胤雅平靜的說道。
聽到這話，顧長歌神經質般的笑了“你以爲你有得選？這是邊家與顧家的約定，你沒得選，我也沒得選。”
邊胤雅倔強道：“我會與邊家斷絕關係，讓他們再找個人嫁給你就是了。”
“你瘋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戰爭才結束沒多久，魔物肆虐，你覺得你能帶着兩個孩子在混亂之中活下來？？”顧長歌大聲道。
以前聽到這些話時，顧少卿不能理解，但現在再一次的聽到父母間的對話，他發現他們之間，還是有一絲絲愛意的。
父母都不甘心淪爲家族的聯姻對象，但他們沒得選擇。
在這種環境下，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母親早已認命，不然也不會生下他和妹妹，可自己的父親用及其幼稚的手段不停的噁心着他的母親。
兩人明明已經結婚了，父親卻還在外面亂搞，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讓母親也活在痛苦之中。
可妹妹的意外與母親的死亡，自己長大後也失去了這一段的記憶，最終活在痛苦之中的，只剩下顧長歌一人。
這就是【破之試煉】嗎？
現在讓我回到了那一年，來打破這個悲劇？
可是現在，我該怎麼做才能改變這一切的結局？
顧少卿幼小的身體爬了起來，他看到在搖籃中酣睡的妹妹顧嫣然。
記憶之中，這次父母大吵了一頓後，忽略了才從病房之中出來沒多久的妹妹，也正是這次的忽視，讓妹妹在睡夢中死去……
想到這裡，顧少卿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他起身故意弄出動靜，爭吵的父母立即停了下來。
邊胤雅見到是顧少卿出來了，於是上前蹲下輕聲說道：“少卿，怎麼醒了？”
顧少卿看到母親的臉上有着明顯的淚痕，他忽然伸手摸了摸母親的臉，這種真實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直接哭了出來。
“怎……怎麼了少卿？是哪裡不舒服嗎？告訴媽媽，媽媽帶你去看看醫生。”邊胤雅着急的說道。
顧少卿抹了抹眼淚，撲到母親的懷裡小聲道：“和媽媽沒關係，是爸爸的聲音太吵了。”
邊胤雅反手摟住顧少卿安撫道：“少卿乖，爸爸太吵我們就不和他說話了，走，媽媽陪你去睡覺。”
顧少卿順勢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和妹妹一起，媽媽，你去抱妹妹過來，我們一起去睡覺吧。”
邊胤雅輕撫着顧少卿的頭說道：“好孩子，媽媽這就去抱妹妹。”
顧少卿看着母親離去的背影，沒過多久，就傳出母親慌亂的聲音。
“顧長歌！你快去叫錢醫生！嫣然的呼吸變得很弱了！！”
坐在桌前的父親一言不發的看着照片中左擁右抱的自己不知在想什麼，聽到母親的聲音後他連忙跑去看妹妹，緊接着場景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當顧少卿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時，發現自己正處於顧家的私人醫院中。
“還好送過來及時，是顧小姐的先天疾病又犯了，還是上次那個建議，讓小姐多住一段時間醫院吧……”
房間裡，母親抱着他說道：“好的錢醫生，這次我留下來一起陪嫣然。”
“那您的工作……”
邊胤雅搖頭道：“錢醫生不用管，好好治療嫣然就好了。”
“我也要留下來陪妹妹，我要看着妹妹好起來。”顧少卿奶聲奶氣地說道。
邊胤雅勉強笑道：“好的少卿，你也留下來陪着妹妹。”
……場景再次變化，時間線來到了一年後。
妹妹已經能再地上走動，先天的疾病也治癒的七七八八了。
這快速變動的一年內的記憶，就如同自己親身經歷了一般，歷歷在目。
父親還是老樣子，流連於女人堆。
這一天，忍無可忍的母親再一次的提出了離婚。
父親沒有同意，並打罵了母親，這一幕被顧少卿看在眼裡。
忽然，一個恐怖的想法在顧少卿腦子裡一閃而過。
要是……自己沒有改變這一切，對母親來說，是不是會成爲一種解脫呢？
對父親這種舉動感到可恥的他再也受不了母親被他欺負，他從門外走進去，擋在母親的面前說道：“顧長歌，請你和我媽媽離婚吧。”
顧長歌雖然在外面玩女人，但對於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是愛護有加的。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4歲的顧少卿居然會直呼其名說出這種話。
一直以來，他都想裝作小孩子來調節家庭之中的矛盾，可顧少卿發現，這個矛盾的始發點就在於顧長歌。
若是母親能從他那裡解脫了，或許纔會開心吧，至於其他的，顧少卿覺得已經不重要了。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顧長歌暴怒道。
顧少卿平靜的反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此難聽的話，我很難想象你竟然能對我媽媽說出口。”
“既然你喜歡外面的女人，那就不要再耽誤我媽了好麼？顧長歌。”
“外面的女人看在你的身份都不會忤逆你，也不會說讓你不高興的話，你不是最喜歡這樣嗎？”
“少卿……”邊胤雅的半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兒子痛哭道。
顧少卿看着呆住的父親，繼續說道：“如果你真要是夠男人的話，就自己把顧家撐起來，讓顧家不用母親家族的幫襯也能變得比現在強大，到那個時候你想要誰當你老婆都行。”
“但是現在，請你離開這個家，不要再讓我媽痛苦了。”
這些，本不該是一個4歲的孩子能說出的話，但現在反正是在自己內心深處，他怎麼說都無所謂了。
這時，妹妹顧嫣然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迷糊地對邊胤雅說道：“媽媽，我餓了……”
邊胤雅抹去臉上的淚水，回頭微笑的對着妹妹說道：“媽媽這就去給你做吃的。”
她帶着顧少卿與顧嫣然從房間裡退去。
沒過多久，顧少卿就聽到了裡面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但從這次過後，顧少卿再也沒有聽到父親有在外面玩女人的消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顧少卿也慢慢長大，一切又和最開始沒有什麼差異了。
唯一的不同就是，母親與妹妹陪着他一同長大。
和往常一樣，顧少卿告別了母親與妹妹，前往軍區。
在路上，他的耳邊傳來一陣聲音。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通關夜妖王的傳承試煉二【破之試煉】！
顧少卿發現身邊的場景飛速變化，自己回到了凌華的身邊，四周一望無際的曠野也迅速消散，他們又站在了夜妖國的廢墟建築之中。
“顧少你做到了卿！”
凌華看着自己從那片特殊空間中走出，不由得驚喜地說道。
“嗯，是啊，我做到了。”顧少卿表情有些迷茫。
對他來說，內心中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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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破之試煉】，其實是突破自己內心的心結麼？
系統提示；玩家顧少卿成功領悟特殊技能【破】。
【破】：凝視虛妄，看破虛妄，開啓技能後，根據不同目標，會出現不同的效果。
效果一：對自己施放時，此技能會附加額外的狀態，使自己的下一次攻擊必定觸發弱點攻擊，造成當前傷害的800%，冷卻時間：30秒，使用消耗：1500法力值。
效果二：對範圍一公里內的友方施放時，此技能可以看破友方的所有負面效果並驅散，每驅散一個負面效果，使自己的下一次傷害提升30%，該傷害加成沒有上限，攻擊一次敵方目標後，傷害加成消失，冷卻時間：60秒，使用消耗：1500法力值。
效果三：對敵方目標施放時看破一切，此技能可強行將敵方的防禦屬性降低爲-1，持續到敵方目標丟失視野或者死亡，並使自己的下一次攻擊造成當前目標最大生命值的15%，冷卻時間：15天，使用消耗：當前最大法力值的80%。
看完系統的提示，顧少卿心中暗歎這是何等強大的技能……
這要是放在平時，他已經高興到跳起來了。
可是現在卻不知爲什麼，他無法提起任何興趣。
甚至，內心有股悲傷纏繞着他……
凌華一眼就看出了顧少卿的不對勁，很顯然是和在特殊空間發生的事情有關。
她沒有詢問原因，而是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不言不語。
……
……
十三區，北面區域。
許墨內心莫名一顫，彷彿有什麼東西出現然後又消失掉了。
和許墨有着同樣反應的，還有柳傾城幾人。
“奇怪，爲什麼我感覺腦子裡面多了點東西？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柳傾城困惑的說道。
“我也是。”冷簫吟說道。
陸竹月也是一臉迷茫“我還以爲只有我這樣，原來大家都有同樣的感覺，這是爲什麼？”
許墨低着頭暗暗思考爲何會出現這種問題，卻發現衆人的目光又看向了他。
“就算你們這麼看着我，我也不會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許墨苦笑道：“有時間想這些，倒不如好好看着面前的戰場吧，雖然沒有什麼壓力了，但還是等徹底停下了再去思考別的。”
高空中的凌華將匕首簡單的刺出，螣蛇看着這道普通的攻擊，感覺自己能隨意躲開。
可這種想法還沒來得及行動，身體就被凌華的匕首劃開，噴涌出大量的鮮血。
“這是……怎麼回事？！”螣蛇捂着胸口震驚道。
凌華輕笑道：“還不明白嗎？我們之間的差距，遠比你想象的可要大得多。”
原本一心只想着逃跑的螣蛇聽到凌華這句話，頓時停住了腳下的動作。
“哼！裝模作樣！”
螣蛇的尾巴輕輕甩動，一團毒氣從他的血液中飄出，向凌華包裹而去。
凌華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面具上的月牙圖案閃爍不定，轉瞬間就將所有毒氣全部吸收乾淨。
“這不可能！”
螣蛇大驚，此時的他就如同克萊因特看到了梅尼耶屍體的那副模樣，對凌華充滿了質疑。
但事實上的力量差又擺在他的面前，這讓螣蛇不得不承認兩人之間的差距。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凌華將匕首上的血液滴在地面上，地面頓時冒出沸騰的熱浪。
“看到了麼，螣蛇，這片土地正在貪婪的汲取你的鮮血。”
螣蛇面色難看，知道凌華是絕不可能放他離開了。
凌華自顧自的說道：“不過這些，還遠遠不夠，所以，你準備好獻祭自己了嗎？”
螣蛇自然是不會坐以待斃，他渾身鱗片脫離身體，急速向凌華飛去，每一枚鱗片劃破空氣，都會帶出大量的毒霧。
毒霧擴散的位置使得整片空間的速度都被放緩了下來，許墨等人爲了不受到毒霧的影響，只能往更遠的地方躲避。
雖然毒霧沒有對凌華造成任何影響，但空間上的速度減慢多少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但這種不太適應的感覺，只是單純的心裡覺得不爽。
腦中升起了這種念頭後，凌華手中的匕首也刺出的更快了。
三兩下就將螣蛇身上十幾處的皮膚劃破。
鮮血緩緩滴在地面上，逐漸凝聚成一道道特殊的紋路。
這種紋路一會兒深一會兒淺，看起來還未完全被激活的樣子。
許墨幾人看着凌華輕輕鬆鬆就將他們無法面對的螣蛇傷成這副模樣，內心對他的忌憚又深了幾分。
“這個凌華，也太恐怖了，簡直就像是在戲耍那隻魔物。”
柳傾城感嘆道：“還好這是個站在我們這邊的NPC，否則我們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許墨輕輕點頭，表示對柳傾城的認同，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遠處的凌華，總有一種令他感到異樣的感覺。
“讓我看看，你還有多少血量？”
凌華面具下的眼睛紅光閃過，仔細打量了一下螣蛇的身體狀態，半晌後自言自語道：“還有90%麼？也好，可以直接斬殺掉了。”
“什麼？！”
螣蛇聽着凌華在那小聲叨叨，對他最後說的那句話驚訝不已。
他承認，對方的實力的確遠在他之上，但想要直接秒殺現在的他，怕不是在做夢吧？？
“我的分身，兩個用來消滅你的手下了，另外一個被克萊因特擋了下來，還剩五個，再算上我的本體，這六次的瞬發傷害，不知道……你有沒有其他我沒見過的方法來應對呢？”凌華輕笑了幾聲，說道。
高空之中凌華氣勢如虹，一改之前懶散的模樣，他凝視面前的螣蛇，猶如被他緊盯的獵物。
螣蛇感受着凌華這股威壓，內心驚愕萬分。
他實在不敢去想，面前的敵人居然會這麼強大。
螣蛇立即召回那些被他當做攻擊的鱗片，在自己面前形成了六道360°無死角的屏障。
“沒用的，任何防護在我面前，都無法起到作用哦。”
凌華單手伸出，指着面前的螣蛇輕吐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