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閉嘴,回去。”那棟栓着豹子的茅草屋裡走出來一人,呵斥了一聲,剛纔還赤牙咧嘴的花豹一下子就失去了氣勢,焉頭巴腦的回到了屋檐下,乖乖的趴着。
“漢人?”林然奇怪的看着走出來的那人,沒錯,這人一身中原漢人的打扮,又會說漢語,看來是一個漢人沒錯了。只是一個漢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南蠻人聚集的荒蠻村落呢?
“你們是漢人?”走出來那人卻先一步問道,他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住了有一段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到漢人。
“沒錯,我們是去永昌郡做生意的,中途偶然來到這裡,需要一名嚮導,所以過來打擾了。”林然簡明扼要的解釋了一下,問道:“你不也是漢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人卻十分傲氣,解開手下花豹的鎖鏈,牽着花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個人是什麼來頭?”林然更加好奇了,讓小段詢問帶路的南蠻小頭目。
“這是一年前遷移住到他們村落的馴獸師,能夠馴養很多獵人都無法馴服的兇猛野獸,所以在部落裡地位很高。”
馴獸師?難怪剛纔那隻花豹就像一隻狗一樣在他的手中,十分溫順。
一個漢人,主動來到南蠻地區,而且能夠在這崇尚武力的南蠻部落中生存,還在部落中有比較高的地位,看來這人也是一個有本事,有意思的人啊。
走到部落的祭壇附近的時候,南蠻小頭目一聲尖銳的哨聲,整個部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聚集到了這裡,十分新奇的看着林然等人,但是當他們看到林然身後的薛敏的時候,一個個眼色都凝重了起來,剛剛的喧鬧聲音也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南蠻小頭目這時走進了祭壇旁邊的石築房屋,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出來,只是他這次出來,是跟在屋子裡一個女人的身後。
這女子一從房屋中出來,頓時便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她的頭上,是一頂用純白色羽毛編製成的頭冠,臉龐白淨紅皙,一頭烏黑的秀髮如瀑,用細細的粗麻線簡單的系在身後,垂到腰間,她穿着的衣物,是一身白色的蠶絲,腰間用一條翠綠色的布帶繫着,簡單之外,卻處處透露着一種聖潔的意味。
而且,從她的步履和神態上,可以看出,這女子是常年處於高位之上的,氣質出衆。
林然十分驚訝,在這漫漫密林和大山之中,竟然還有一個絕色佳人。
說實話,這女子的衣物飾品並不精緻,白色絲綢衣服上的裁剪痕跡很明顯,樣式也不是很精緻,身上還有一些粗麻製作的東西,但是這絲毫掩飾不住她的出衆容貌。
女子走到祭壇上,下面的南蠻部落村民們紛紛跪在地上,伏地跪拜。
女子很平靜的看着下面的一幕,這種場景她每天都會見到,因此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現在只是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站着的林然等人。
當她把目光放到一臉驚訝看着她的薛敏臉上的時候,原本寧靜的面龐消失不見,也露出震驚的面容。
“你們也是漢人?”祭臺上的女子伸出手指向林然這邊,指向薛敏,說的,竟然也是漢語。
“把他們帶上來。”那女子讓手下把林然等人帶到祭壇上。
女子走到薛敏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頷首道:“怪不得剛纔阿桑這麼緊張的進來跟我說話,原來是見到你了。”
薛敏看了一下自己,對這個女子奇怪的問道:“爲什麼他們都這麼怕我呢?”
薛敏指了指女子身後的南蠻小頭目,那小頭目哆嗦了一下,低下了頭。
女子笑道:“這些部落裡的人對於白色的東西都十分敬畏,特別是對於膚色比較白的人,更加崇敬和害怕。”
女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色飾品和衣物,還有自己同樣白皙的臉,道:“所以在這裡,他們一直把我敬若神明。我是這個部落的大祭司。”
“原來是這樣,雖然說很多部落都會有一些特別的禁忌,但是這樣敬畏白色的風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從來到這裡,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漢人。你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呢?”
大祭司向林然等人問道。
“我們在這山林中迷路了,來你們部落,是想要找一個嚮導。”
這大祭司女子對自己這一行人十分友好,林然便把之前編好的理由告訴了她。
大祭司走到祭臺的邊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回頭笑道:“你們是去南邊?那你看我給你們當嚮導行不行?”
“你給我們當嚮導?”林然有些愣住了,這大祭司也太熱情了吧,雖然同爲漢人,相互之間可能會有一些同胞之情,但林然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會說親自給自己當嚮導。
“可是,你這部落村子怎麼辦?”薛敏問道。
大祭司微笑道:“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他們也只是把我當做一個隨時會帶來災難的神靈一樣,我離開了,他們反而會感覺如釋重負。”
“那你當初是怎麼來這個部落的呢?”林然奇怪大祭司的身世,一個漢人女子,怎麼會跑到這南蠻部落之中成爲了一名大祭司呢?
大祭司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淡淡的說道:“以前我還太小,記不清楚了,聽這些部落的人說,我是很小的時候被遺棄在這片山林中的。
他們在打獵的時候,從一匹野狼的口中救下了我,然後帶回了村子,我便在這個村子裡慢慢的長大,慢慢的,在村民的敬畏下,成爲了一名大祭司,終日在這石屋之中,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清冷生活。”
講到遺棄兩個字的時候,大祭司沒有一點點情緒,就好像在訴說一個別人的故事一樣,平平淡淡,一筆帶過。
林然薛敏和其他玩家都不由的心疼起了她來,一個女孩,從小就被當做神靈供奉起來,高高在上,卻感受不到一點親情的溫度,也難怪,這大祭司無論說什麼,臉上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平淡的如同一汪死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