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急報”
距離昏迷,已經過去了三日,葉斌這才悠悠轉醒,他的臉頰蒼白,猶如大病一場,整個人都顯得沒有精神。
探子來報,聽得蔡文姬臉色一變,剛要讓他下去,不打擾葉斌休息,卻見葉斌擺了擺手,聲音沙啞着說道:
“讓他說”
那探子滿頭大汗,跪在地上:“主主公,許昌急報,子,子龍將軍”
葉斌突然坐了起來,將那探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蔡文姬俏臉發白,想要制止,卻又無力的揮了揮手,只見葉斌一把將探子抓了過來:“說”
“子子龍將軍在許昌城下,連,連戰將,連勝場最後,最後一戰,與呂布交手”
葉斌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蔡文姬有些擔憂的看着他,卻只能搖了搖頭。
“硬接呂布一擊而而而亡”
在探子最後一個字吐出的時候,葉斌突然癱軟了下去,喉嚨乾澀的看着那探子:“哪裡來的消息”
“是是許昌城中我們的暗哨,子龍將軍率領的十萬斷後大軍,無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
這四個字,就彷彿是一柄重錘,直接敲擊在葉斌的胸口,使得他整個人如遭雷劈,一口鮮血噴出,鋼牙緊咬:“消息屬實”
“應應當不假”
“你下去吧”
沉默了良久,葉斌無力的擺了擺手,在斥候下去了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允許對任何人說,吩咐下去,讓凌雪涵帶十個血衛,照顧公孫燕”
“諾”
探子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葉斌,怒了努嘴,終究沒敢說什麼,躬身而去,蔡文姬俏臉發白,抓着葉斌那佈滿了繭子的大手,擔憂的說道:
“夫君,子龍將軍有萬夫不當之勇,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豪傑,絕不可能輕易敗亡,此事還需要再派遣人前往探尋,才能夠確定真相”
葉斌沒有開口,實際上,在許昌封鎖了傳送之後,他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想起離別之際,趙雲那毅然決然的神情,他幾乎全身都在戰粟。
“方纔你與我說”
葉斌的手在顫抖,他艱澀的看着蔡文姬:“公孫燕她有了身孕”
“是”
蔡文姬哀嘆了一聲,昨日公孫燕身子不舒服,她便命軍醫前往探查,竟然發現,她已經懷了孩子,頓時大喜過望,當葉斌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將這件喜事告訴了他。
可她卻沒想到
竟然又來了這種消息。
“你說,公孫燕很開心她想要等到子龍回來,親自告訴他這個喜事”
一行淚水,悄然劃過,蔡文姬心中哀痛:“她是這麼說的。”
“不能讓她知道”
葉斌的脣角在顫,根本無法控制,死死的睜着眼睛,一眨不眨:“決不能讓她知道吩咐下去”
他抓着蔡文姬的手:“讓文和,浩兒,公臺,漢升,周倉,子義他們來我這裡”
蔡文姬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夫君,大夫說了,你現在的身子需要靜養”
“去叫他們過來”
葉斌雙眼緊閉,拍了拍蔡文姬的柔荑,示意自己沒有事,待蔡文姬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之後,才終於忍耐不住,一行熱淚,滾滾而落。
“子龍”
他低沉着的嘶吼着:“子龍”
整個大帳,一片寂靜,沒有一個士卒敢直視葉斌,任誰都能夠看出,此時的他,彷彿是一座隨時都有可能噴發的火山,熊熊烈焰已經點燃
若不傾三江之水,絕不可能熄滅。
“主公”
過不多時,賈詡等人一個個面色哀痛的走了進來,看着葉斌木然的臉頰,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你們都知道了”
葉浩點了點頭,還未說話,便將葉斌抽出了一條白色綢帶:“帶上他,吾弟便是汝父,今日開始,你要爲你義父守孝三年”
葉浩默然的接過,將其系在了腰間,只見葉斌緩緩從牀榻之上坐了起來:“文和,我神農軍到達許昌,需要幾日”
賈詡臉色驟變,聽到了趙雲身隕的消息之後,他便一直擔憂着葉斌有可能的衝動。
“主公子龍將軍吉人天相,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之前”
葉斌擺了擺手:“許昌乃是我神農谷密探最多之地,那裡的消息若不準確恐怕,我神農谷早就被人夷平多次,你們真的要勸我嗎”
黃忠轟然跪倒在地:“末將願爲先鋒,爲子龍兄報仇雪恨。”
葉斌搖了搖頭:“文和,需要多久”
賈詡嘴角抽搐,過了半晌,才終於開口:“急行軍,最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葉斌眼眸緊鎖:“時間太久,扔下輜重,不帶糧草,需要多久”
“”
賈詡嘆息了一聲:“十五日足以”
“還是太慢,不穿鎧甲,輕身上路,需要多久”
葉斌的臉色越來越平靜,可越是這樣,衆人便越能夠感受到他壓抑的怒火。
“十日或可足夠”
葉斌終於點了點頭:“給你們十日時間,將我神農大軍帶到許昌城下,本王親征,此戰不滅曹操,誓不回軍”
沒有人說話,在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葉斌大帳之中的,盡皆是葉斌真正的親信,他們都知道,賈詡和葉斌在下一盤棋,這盤棋不只是算計天下世家,算計各路諸侯,甚至,還包括着更可怕的敵人。
而這盤棋中,最重要的便是之後的環節。
一步錯,步步錯
親征許昌,簡直是大錯特錯
神農谷現在需要時間,只要能夠以逸待勞,消化劉備的千萬大軍,北魏並不足懼
而且,還需要以襄陽城爲誘餌,引誘出那一直隱藏着的敵人
可一旦主動出擊不但消耗極大,還會將整個棋局都破壞殆盡,後果不堪設想。
“主公”
賈詡當然知道自己勸不動葉斌,可這件事,關乎着神農谷的國運,於公於私,他都必須開口:
“爲子龍將軍報仇自然沒有錯誤,屬下也能夠理解主公的心情,可是我們的敵人不止是曹操啊”
“那就讓他們來”
葉斌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去叫唐周過來,我要五日之後,許昌上空,陰雲密佈”
“主公”
感受着葉斌陰冷的殺氣,陳宮頭皮發麻的勸諫道:“此事還需還需斟酌啊。”
“斟酌”
葉斌咬着牙:“你可知道,那一日在洛陽城中,吾與子龍結拜說的是什麼”
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可如今可如今”
轟
葉斌的牀榻,被他一掌拍成粉碎:“吾意已決,汝等,只管執行便是”
ps:感謝玄天飄紅,汗,嚇了我一跳,那啥,今天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