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樹下,黃昏落幕,石桌,石凳,一壺清酒,沉默的兩個人。
樹葉沙沙作響,偶有飛鳥和鳴,卻也只是小憩片刻,便振翅而翔,遙遙不知去路。
“五年前”
曹操悵然一嘆,神色有一種莫名的哀傷:“許昌城內,你我三人對飲,那時,孤曾有問,天下幾人英雄”
葉斌抿嘴不語,斂住衣袖,爲曹操斟了一杯,這纔將自己的酒盅倒滿,一飲而盡。
“孤還記得,那一日,賢弟曾說,這天下英雄,不外乎吾與劉玄德二人。”
葉斌終於開口:“那時葉某沒有說實話,劉玄德呵呵,只是個不成功的梟雄罷了。”
“說的好”
曹操長身而起:“劉玄德此人,孤也沒有看透,否則,他決然沒有離開許昌的機會。”
葉斌心想,劉備這種人,起運未損之時就算你想殺他,也殺不了
“今時不同往日,你我皆主政一方,這華夏,也因你我二人而改變,若還說誰是英雄,未免太過可笑。”
葉斌認真的說道:“無論如何,在葉某心中,曹兄卻是可以稱得上是英雄。”
仇歸仇,怨歸怨
爭霸天下的道路上,根本沒有朋友。
但葉斌這句話也確實是肺腑之言。
“孤相信”
曹操面帶笑意:“不知賢弟可還記得那一日洛陽青樓之行”
正值年少輕狂時,怎能忘記
“看來賢弟沒有忘”
見葉斌面露追憶,曹操欣喜的說道:“那時候,孤目空一切,就算是袁紹,也不被孤放在眼裡,只有賢弟,才讓孤覺得意氣相投,雖未能結拜,但卻也有一段兄弟之情。”
“哈哈”
葉斌也是爽朗的笑出聲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很少有過那時候的輕鬆。
位高,權重,卻未必自由。
“還記得曹兄當時暴打袁術,葉某一怒腳踢王越之子,那是何等的暢快。”
“呵呵”
曹操笑了笑:“現如今,你我再也回不去了”
他臉色陰沉了下來:“這天下,也沒有人有資格,敢和你我爭奪女人。”
葉斌嘴角抽搐,恐怕在曹操眼裡,自己比他還要好色,不過好像也確實是那麼回事兒。
“呵呵,一路征戰爲了什麼”
曹操自嘲道:“爲的是興復漢室爲的是天下黎民孤雖然對別人這麼說,可對賢弟,卻只能說,這一切,對爲了自己”
“爲了自己麼”
葉斌抿着嘴:“應當,就是爲了自己。”
曹操哈哈大笑,舉杯說道:“爲了你我二人能如此自私,乾一杯。”
葉斌也索性不想那麼多了,與曹操對飲而盡。
兩人所在的地方,正是荊州與司隸的交界之處,在令希走後的第二天,神農軍便遭遇了曹操的虎豹騎,兩軍都保持着剋制,沒有動手,在曹操的提議下,葉斌與他,在兩軍的最中央,對飲而坐。
這一壺酒
喝了整整一下午
誰也沒有說戰事。
誰也沒有討論將來。
酒幹人未散。
可終究到了攤牌的時候。
“那手札上面所書,賢弟以爲如何”
曹操臉色一正,在也沒有絲毫笑容,將酒杯放在了石桌之上。
“很好”
葉斌雙眼微眯,精芒閃爍,直視曹操:“只是,條件未免太過苛刻。”
“那麼賢弟認爲值麼”
曹操臉色不變,只是看着葉斌,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當然值,所以本王纔會前來赴會。”
“哈哈哈”
曹操大笑出聲,意氣風發道:“撤軍神農谷,荊州由我魏國全盤接收,子龍將軍和那兩萬神農士卒,曹某自會將其放走,至於之後,鹿死誰手”
他頓了頓,殺氣噴涌而出:“那就聽天由命吧。”
“血誓”
“沒問題”
曹操毫不遲疑,實際上,在見到葉斌的時候,曹操便知道他的決定了,現如今,只不過走一個過程而已。
“孤對天發誓,只要神農谷將荊州讓予我魏國,並且撤軍神農谷,孤便釋放趙雲以及其麾下兩萬將士,如違此言,人神共棄”
“好”
兩人擊掌成誓,曹操的臉色,突然顯露出一絲悲傷:“賢弟其實你不適合爭霸天下。”
葉斌眯縫着眼睛:“劉玄德很適合,但他卻根本不敢在葉某面前露面。”
“呵呵”
曹操笑了笑:“賢弟還是那麼自信,可這一次,我北魏勢在必得,若有一日,賢弟落敗,孤絕不會手下留情。”
“孟德兄此言大善”
葉斌眼中精芒閃爍:“他日孟德兄落敗,葉某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哈哈哈”
說到這兒,兩人再次大笑出聲,許久未停,微風漸起,一道道莫名的殺機,突然浮現。
曹操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打翻了酒杯,樹叢之中,冒出了近千持劍之人,一個個殺氣凜然,成傘形向葉斌包圍。
“曹兄,這是何意”
那突然出現的士卒,盡皆氣勢凜然,每一個,都能夠達到低級歷史名將的武力,乃是曹操費盡心機,在民間搜尋的武者,也是曹軍之中,最強的暗殺者
“兵不厭詐”
曹操臉頰之上沒有一絲愧疚,淡淡的說道:“若是能夠誅殺賢弟,這天下,再無人是孤之對手。”
葉斌臉色不變,揮了揮手,只見他身後的樹叢之中,也涌出了百勇士,人數雖然不比曹操的暗殺者多,但每一個,都是擁有着至少高級歷史名將戰鬥力的武者。
而爲首的那個老者,更是達到了絕層次,那一瞬間,曹操臉色瞬間有了變化。
“賢弟也不老實啊。”
葉斌嘿嘿一笑:“兵不厭詐嘛,若是能夠擒住曹兄,何須付出荊州代價那時候,應該是你們北魏求着我了吧”
“呵呵”
曹操冷笑了一聲,一拍桌子:“賢弟還是低估了爲兄”
在那一千人之後,竟然又有三千人出現,這些人一個個面色僵硬,顯然,盡皆是可以付出一切的死士。
“現在賢弟以爲如何”
葉斌笑了笑:“勢均力敵,但曹兄不會以爲,葉某就沒有後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