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柄,鐵灰劍身,沒有豪光,沒有清冽如水的劍鋒,甚至灰濛濛的沒有任何色澤,如果不是看得出是開了鋒的劍刃,真的感覺就像是一塊生鐵加一個木塊隨便拼接出來的。
這也算是寶劍?!
雖然本就沒抱有太大希望,可等真的見到還是止不住的失望,連一向平靜着的麪皮也是忍不住想要抽動,也沒有太多遲疑,目光再次粗一掃過那只是形似的劍,探手便向着木盒中靜靜躺着的劍柄抓去。
“嗯?”劍柄剛入手想要隨意拿起,竟一次沒拿得起來,感覺那把劍就像粘在了木盒上一樣,眉頭控制不住的皺了皺,難道這把劍還有看不到的地方?真的是一把寶劍?
目光第三次在劍上掠過,映入眼簾的只是滿滿的鐵灰,完全看不到一絲寶劍利器該有的模樣,微一眯了眯眼睛,握在劍柄上的手也不鬆開,只是張開的五指略微一緊。
“喀...”沉悶的聲響傳出,躺在木盒中的鐵劍當即應聲而出。
鐵灰遍佈劍身,劍鋒順直而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彎曲,只是髒兮兮的活像一把鐵質燒火棍,真的是看不出絲毫寶劍的感覺。
也不再去看木盒,只是把目光都放在了眼前的劍上,藉着外面傳來的那些還未完全熄滅的火光,剛舒下去的眉角再次提了起來,只是很小,小的幾乎連自己都察覺不到。
簡單,真的太簡單了,這把劍上沒有什麼繁複花紋,更沒有什麼飾品,簡單的簡直讓人詫異,如果真的要說它和普通寶劍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它的重量,很重,雖然很少用劍,但也掂量得出這把劍至少要比普通的劍要重出兩倍以上,而且它的樣式並不是重劍,而是普通的青鋒直劍!
這就是這把劍的奧妙?念頭轉過,眉頭不由再次緊了緊,不過對於劍,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大家,見過的劍也只是屈指可數,看不出這把劍的妙用倒也正常,而且有唐門暗器和移花宮的絕學在,也並沒有想過要去修習劍法,貪多嚼不爛的道理還是知道的,所以就算這把劍是什麼名器,也註定只能埋沒了。
既然決定了就沒必要再去糾結,目光隨即也是從劍上移了開來,心底也沒有什麼不捨,這或許也算得上是一種另類的專注。
不再去看劍,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木盒上,同那把劍一樣簡單,沒有什麼精巧機關,一把鑰匙就靜靜躺在了木盒的角落,極是隨意,屬於那種看上一眼就會下意識忽略的那種。
“呵...”
看着鑰匙被如此放置,從進屋開始就一直淡着的面色也是忍不住顯出了苦笑,真的有種被老者坑了的衝動。
說的神乎其神,感覺就像是什麼傳家寶物,可真的見到了卻是滿滿失望,不過這樣倒也符合老者的身份和性格,一個漁村而已,就算藏了什麼犯人,但真的會有什麼寶物?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而且這樣的事情完全符合老者的性格。
隨手拿起盒子中的鑰匙,單手提劍,雖然劍比之普通的劍要重,可有了準備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畢竟是老者送來當禮物的,能帶還是儘量帶着的好,收好了鑰匙,木盒也是原位放了回去,拉好那副不明意義的畫,隨步出了小屋。
看着院中依然是面向村口柵欄門方向的周厲風,脣角不由勾了勾,不管是做出來看,還是真的有心,不得不說這周厲風的心思當真玲瓏,緩步走到院中,口中揚道:“周老大。”
聲音剛落,對着院口方向的周厲風倏的便回過了身,黝黑的臉色淡着只是眼底帶着一絲好奇,回道:“公子搞定了?”
公子?聽到周厲風的稱呼不由一愣,看向周厲風的目光也是不覺眯了眯,只是一瞬,脣角微一勾起,隨手揚了揚手中提着的直面重劍,道:“喏,就是這個。”言罷,直接把手中提着的重劍向着周厲風拋了過去。
雖然意外周厲風的稱呼,但也並不是不能接受,說起來他周厲風的黑刀門號稱三幫兩門,可這樣的小勢力真的是太多了,面對略強一些的霹靂堂魏不羈能夠持有一份骨氣,可並不代表他周厲風真的沒腦子,反而他還很聰明。
剛見的時候周厲風冷着臉面,這是他要在手下面前維持形象,顯露了實力後意料之中的得到了他一份目光,不過那時也只是一份好奇而已,真的得到他尊重還是在殺了魏不羈之後,面對錢惜之的時候周厲風完全就是一副附屬模樣,哪裡還有一點一門之主的樣子?而既然我能擋住錢惜之的出手,甚至讓錢惜之戒備,就算不能獲得和錢惜之一樣的待遇,在周厲風心底的份量加重卻是再正常不過。
沒有和周厲風說過身份,甚至他對我的瞭解也僅限於一個名字,可週厲風還是依然改變了稱呼,不得不說周厲風心思確實玲瓏,儘管和他並沒有成爲朋友的可能,但對於周厲風這一份近乎於賭徒的性格還是有些許欣賞的,先前老者說話的時候沒有避開周厲風,他自然也有看劍的資格。
至於周厲風會不會生出私吞的心思倒是並不怎麼在意,先不說這把劍有沒有那個吸引力,就是單純的對於實力也有着足夠的自信,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周厲風還沒有資格從我手中拿東西,就算那個東西並不怎麼珍貴,只要我不想,他不可能帶的走,就是一時帶走了,他也吞不下!
“啪...”
直面重劍鋪一入手,周厲風擡起的手臂明顯一沉,面色更是從淡色成了驚異,感覺精彩至極,愣了片刻,口中喃喃道:“這把劍...好重。”
“是很重。”
聽到周厲風的話接着就撇嘴接出了聲,沒有一味的稱讚,對周厲風的印象不由再次好上了幾分,說完,目光再次掃過鐵灰色的劍身,搖了搖頭,接言道:“可除了重也看不出這把劍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聞言,本就面上帶着驚異的周厲風面上的怪異更是重了幾分,詫異道:“這....公子都看不出,我這個粗人又怎麼看得出來。”說完,周厲風的面上顯出了苦笑,同時剛入了手的重劍也是重新讓了回來,而且再次補充出了聲,“不過那位先生既然送予了公子,自然有理由,還是公子帶着的好。”
聽着周厲風那不留痕跡的馬屁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笑出了聲,隨手接過重劍後,面上恢復淡色,道:“我們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