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在辦公室主任這位置上“薰”出來的“毛病”。
又不是解放前搞地下鬥爭,也不是出國去搞特情,這麼一檔子事能有多“危險”?
陳越對於網絡非常精通,但在這方面,他完全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
好在陳越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對ATS主任的這許多叮囑,雖然多少有一點不太認同,但在行動上還是認真執行了。那天,他就沒回家,只是給在學校當老師工作的女朋友打了個電話,說這段時間要加班,這兩天可能回不了家了,囑咐她明天早晨別忘了吃感冒藥,便帶上自己的那張“銀聯卡”,取了車,加滿油,連夜往天津趕去。(儘管實際上陳越的女友因爲他大半夜的不回來,已經在沙發上等了4個多小時。但收到一個一切安好的電話,對於她來講,比什麼都強。)陳越選擇在這個時間去天津是非常講究的,不早不晚,正好是人們最爲睏倦的時刻,他非常清楚,ATS介入“汪董事長”事件的調查已經傳了出去,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一定會盯上自己,因此他的一舉一動必須相當小心。
凌晨4點30分,一輛黑色紅旗轎車從北京ATS總部開出,出了大門之後便直奔三環主路。
僅僅兩分鐘後,又有一輛黑色紅旗,只不過這一次是走的後門,因爲那裡都是非常僻靜的小街道,所以這輛車的出現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媽的,這陳越怎麼轉悠了一圈又回去了?”天津天穹集團總裁辦公室,淡然面對自己手下提供的報告疑惑不已,他實在搞不清楚,陳越這傢伙半夜出來難道就是要開着紅旗逛街麼?
要說這陳越也夠瘋狂的,144公路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趕到了。當高速公路出現天津字樣的時候,車上的電子錶顯示,現在纔剛過六點。
陳越到達後,按ATS主任的指示,沒驚動任何人,甚至都沒按通常情況下必定會做的那樣,先去跟ATS天津分局的同志通氣,自己掏身份證,徑直在ATS天津分局附近,找了個乾淨的小賓館住下;略施洗漱,去賓館周邊找了個小攤兒,隨便吃了點早點,回房間拉上窗簾悶頭睡了會兒。
當初ATS決定徹查“汪董事長”自殺這件事,這個消息當然會給陳越相當的震撼。也讓他感到高興,感到寬慰。首先,這說明相當高的一級組織已經意識到“汪董事長”這案子並非是孤立的命案。將整個案件交給ATS重新辦理,絕對有助於進一步搞清案子背後的謎團。而這個決定,同樣也有助於陳越完成自己的那個“使命”。當初他的確從高層那裡領受了這樣一個“任務”,要查一查有沒有高官牽涉其中,在天穹集團裡面有沒有背後的黑手在指使汪天曉,查一查淡然等人和醉飲狂俊到底有什麼幕後交易。即便不可能“徹底查清”,也要查出個基本情況來,給人以這樣一個回話:“汪董事長”到底是不是自殺。自殺這兩個字的背後到底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從這個角度來說,ATS總部這個最新決定是有助於他完成任務的。他應該爲此感到高興和寬慰。但這時他卻高興不起來。插手這個案子之後,他內心發生了一種讓他自己也感到“可怕”的變化。他說不清這到底是一種什麼變化。惟一清楚的是,自己在變。惟一清楚的是,一直以來以爲工作已經安定的自己,不會再改變什麼了,但事實上,卻還在變,而且還發生了相當重大的變化。現在,“老辣”而“狡黠”的他,從ATS的這個最新決定中,品味出的反倒是一股“火藥”氣息。也就是說,ATS的這個最新決定,有可能使他,也有可能使那個“汪董事長”面臨一個更加危險複雜的局勢。他知道有人希望儘快處決這個案子。這樣就可以一筆抹去許多尚未得到揭露的內幕。
一直到下午六點,太陽有些西斜的時候,陳越才從昨晚的睏倦當中擺脫出來。
由於時間緊迫,起來之後的陳越匆匆洗了把臉,然後就開車前往天津的監獄。監獄距離他所住的那個小旅館有一個小時的車程,GPS上顯示,陳越要先上天津的中環路然後繞一個非常大的圈子才能拐到前往監獄的公路上。
“這可不行,太耽誤時間了。”坐在車上的陳越自言自語道。
沒有辦法,爲了趕時間,陳越只能拿起GPS,自己規劃起線路來。
五分鐘之後,還別說,陳越真的就在大街小巷中間找到了一條比較近的路,但從路程上看,可以縮短四分之一的距離。
與此同時,在北京的肖嵐,也纔剛剛起牀,與陳越相比,他的動作就慢很多了,家裡有了兩個小姑娘,讓肖嵐的生活一時間變得豐富多彩,剛一起來,肖嵐就聽到鳳凰印象和曹楠商量着要去雙榆樹小區對面的雙安商場購物的聊天。
“肖嵐哥,能上兩個事兒麼?”忽然,鳳凰印象推門而出,見肖嵐在外面,便說道。
“只要不去商場,怎麼都行。”肖嵐趕緊把話接上。
“那我們中午請你吃雙安商場的石鍋拌飯?”
“那倒是可以考慮。”
就這樣,肖嵐被兩個小姑娘騙到了雙安商場,然後又經不住她們兩個的軟磨硬泡出錢請她們吃了石鍋拌飯。
當肖嵐還有草嫩和鳳凰印象走出上場的時候,陳越剛剛準備拐到前往天津監獄的公路上,兩條公路間的鏈接段因爲在施工,所以路況不是很好,陳越小心的開着車,但就在這個時間,忽然從對面是來一輛大卡車,速度之快讓陳越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速度和距離判斷,大卡車應該是剎車失靈,要不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在加速,危急時刻憑藉着過硬的技術,陳越猛打方向盤,SUV與大卡車“擦肩而過”陳越只是頭部重重的磕在了方向盤上,並沒有什麼大事。
而那兩大卡車在經過了剛纔驚心動魄的幾秒鐘之後,似乎有恢復了正常,在一拐,便進入了中環路的主路,飛速逃走了。
由於要着急趕路,陳越根本無法去細細分析剛纔的危險,他趕緊駕車前往監獄,但此時的他已經渾身脹熱,呼吸短促,手腳痠軟,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看不清路況,也注意不到那些呼嘯而過的大貨車的狀況。在通過一段破碎的路面時,他幾乎沒加任何處理,整個車被一個大坑顛飛了起來,腦袋猛地撞到車頂上,胸部也被方向盤重重地那麼磕擠了一下。眼看失控後的車子斜刺着直向路邊的水泥護欄衝去,他這時突然清醒過來,驚慌中,本能地去點了兩腳剎車,又往回打了半把方向。車幾乎擦着那水泥護欄,又往前滑行了那麼幾十米,才慢慢停住了。
鬆了手剎,掛上一檔,慢慢把車踅進那砂石路口,又往裡走了二三十米,這才完全停了車,滅了燈,熄了火,鬆開安全帶扣,長吐出一口氣,往座椅上一靠,忍着頭部的脹疼,對自己面臨的局勢,細細檢點起來。
“不對啊,撞過來的時候非常像剎車失靈,可之後卻爲什麼又能減速呢?”陳越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壓根就沒往別的方面去想,只是簡單的認爲這是一次意外,畢竟自己出來之後是絕對保密的,可以說除了他和ATS的高層之外,並沒有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