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二、戰後整理
“嗯，就這樣處理吧，還有問題嗎？”
“還剩下稅率的調整，不知道……”
“保持原本的稅率不變就好了，現在是戰爭時期，儘量不要給民衆帶來太大的壓力。”
“可是軍費、給養，還有軍事建築的修建都需要不小經費，這……”
“按照過去的色雷斯，或許這是一件無解的事情，但現在的色雷斯已經開始變革了，你不覺得很多事情都不需要顧忌的嗎？”
“這……”
“不用猶豫了，去辦吧，應該夠用的。”
轟——！
從遠方傳來了震撼的轟炸聲，士官抖了抖，而絲毫不爲所動的疾風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不用擔心。
“有一種世界通用的貨幣叫‘暴力’。”
疾風呵呵地送走了士官，她看向窗外，看向遠方升起的那片濃煙。
——就在不遠處的貴族住宅區，恐怖的魔力波動一波波地擴散開來，只要是感覺到的人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豪華的別墅被一層櫻紅色的光芒籠罩着，這裡是祖祖輩輩住在這裡的阿爾戈伯爵的住宅。
“你這個強盜！惡魔！”
肥胖的身軀忍不住顫抖起來，他滿頭都是冷汗，表情因爲憤怒而扭曲，但瞳孔中的恐懼卻無法完全抑制住。
“能不能告訴我你對於這個國家……不，對於費雷這座城市有什麼作用？”
阿爾戈伯爵看着眼前這個如天使般絕美的少女，竟然不敢看着她那櫻紅色的雙瞳。
“毫無疑問，在你的管轄之下這片地區的確非常穩定，不過據我所知大部分應該上繳給國家的稅款還有各種巧立名目的稅都進了你的腰包，不是嗎？”
“只有在這片區域進行任何商業、建築等中大型活動，都得向你打‘招呼’，應該是這樣吧？”
“哼！你根本不知道我們祖祖輩輩爲了管理這裡花了多少心血！”
“所以你就理所當然地肆無忌憚地斂財。”
白衣少女嘴角翹起，露出一絲微笑，隨着她的腳部，豐滿的胸部也微微顫動着。
“阿爾戈伯爵，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保持貴族的身份，交出超出你俸祿範圍之外的所有收入；第二——”
轟！
一發狂暴的魔炮直轟天空，巨大的魔壓讓周圍警惕着她的魔法師們都皺着眉頭連退好幾步。
“……”
阿爾戈伯爵現在真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他所豢養的魔法師當中，的確不乏實力不凡之輩，就算跟一隊小型的部隊對抗也不是問題，但在眼前這個少女面前，卻變得毫無意義。
“不要打算嚇唬我！你以爲——”
轟！
櫻紅的光芒一閃，站在阿爾戈伯爵不遠處的一個小妾瞬間被淹沒，魔炮直直地擊中後院——原本被他精心修剪的美麗花園在一剎那之間變成了一個大坑。
艾莉絲那雙櫻紅的瞳孔直直地盯着阿爾戈伯爵，她的雙眼中只有平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感情。正是因爲這樣，阿爾戈伯爵才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在這一瞬間的對視明白了一件事。
對於這個少女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件事什麼值得她去思考的事情。
順從她的話就可以保持過去正常的生活，反抗的話就殺掉，就是這麼簡單。
他還有他的家人，是不是活着對於她來說根本不重要。
“拿走吧。”
頹然地跪在地上，阿爾戈伯爵就像在一瞬間衰老了十多歲一樣，他的話語中充滿着無奈。
一切關係網，談判技巧，威迫利誘對於這個少女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在她的字典裡面不存在妥協這兩個字。
“感謝你的合作，不介意的話還希望熟悉這一帶的你能夠繼續管理這裡。”艾莉絲收起BH，帶着微笑轉身準備離去，“當然，聰明的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的。”
停戰協議生效之後，艾莉絲就馬上開始內部變革。
所有“不正當”的支出全部取消，而東色雷斯六個區域所有“法定範圍之外”的收入、資源全部都回收進倉庫。
當然中間有斷斷續續的反抗，但所得的結果都是相同的。
艾莉絲沒有去動一般平民的收入，也沒有增加稅率，她所作的只不過是去將那些貴族通過非法手段得到的財產全部收繳而已。人情費，過路費，保護費，見面費，還有各種各樣的灰色收入，全部都在艾莉絲的武力威迫之下被放進了倉促，成爲軍費的一部分。
對於大部分的貴族來說——尤其是在古老又臃腫的色雷斯的色雷斯中，沒有了這些收入，貴族根本無法維持那種奢侈的生活。只不過要那些習慣了奢侈的貴族回到跟一般水平的生活上，的確很有難度。
爲此很多意識到危機的貴族們都聚集在一起，討論了好幾次對策。
但每一次都不了了之，這倒也不是因爲有什麼巡查隊之類的部隊，而是真的毫無對策。真要說的就是帶着所有財物跑路，跑到別的地方去……只不過這樣的行動，一旦實施了的話舊絕對無法回頭。
都見識過艾莉絲的手段和實力的貴族們很清楚，一旦被發現了，艾莉絲將會毫不猶豫地擊殺他們，沒有其他下場。
他們必須作一個決定，一個艱難的決定。
——————
“從雷帝那裡寄來的信件。”
阿爾託莉雅會主動當郵差把信送過來，這還是第一次。
墨提斯點了點頭，把信接過來，然後拆開來看。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左右，這讓阿爾託莉雅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不知道墨提斯會將那封信翻來覆去看那麼長時間，而且她注意到墨提斯的臉色並不好看。
“父……雷帝，準備召開一個會議。”墨提斯嘆了口氣，“我們都要去。”
這個我們指的是哪個範圍，一開始阿爾託莉雅還以爲是僅僅是她和墨提斯，說不定還有一些將領，不過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是的，全部人都在他的要求出席之列。”
墨提斯這種表達方式讓阿爾託莉雅明白了一件事：儘管雷帝能夠直接影響的只有首都，甚至在首都之外都不存在所有權和管理權，但雷帝始終對整個色雷斯的所有人，依舊保留着強大而足夠的威懾力和控制力。
或許，這就是爲什麼這個男人敢於不惜耗費人力物力財力來開始這場選王之戰的自信吧。
“這麼會議……不，應該說會談纔對，是個機會。”
墨提斯放下信件，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是不太願意暴露在大多人的面前，尤其是這種強敵如雲的會面，可以的話我是儘量不會去的……不過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我這麼做。雷帝也應該知道，選王之戰一旦開始了，那麼大家都是敵人，就算在會面出現什麼暗殺或者襲擊之類的事件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不出現反而顯得有些奇怪。當然，也能夠認爲雷帝覺得有這麼做的必要，而且他將會全力保護所有候選人的安全。”
“現在色雷斯四分，東方的艾莉絲，南方的寇準還有西方的柯內莉亞，這三人都是不容小覷的強者……寇準或許並非擁有特別強的力量，但平民出身的他在不斷的戰鬥中走過來，不僅僅積累了足夠的經驗，而且對於戰鬥乃至戰爭也有自己的一套獨特的見解，真要說的話，他跟我，比較像吧。”
墨提斯深知道自己的劣勢在哪裡，所以才全力去避免。事實上，墨提斯雖然懂魔法，但並不是個優秀的魔法師，假如面臨突如其來的危機，她恐怕無法僅憑自己的實力避過一劫。
“反觀柯內莉亞，她的武技已經大成，擊敗過不少的劍術好手，單論劍的話，雷帝怕是比不上她。就算面對多人的圍攻，大概對於她來說也只不過是小菜一碟吧。”
阿爾託莉雅什麼都沒有說，她不知道墨提斯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並沒有提起自己。
“假如說柯內莉亞的力量是‘戰鬥’層次上的強大的話，那麼艾莉絲的‘強’則是戰術……不，戰略層面上的強大。”墨提斯的臉色非常之不好看，她那好看地秀眉皺了起來，“對於我來說，戰略這種東西，是一個宏觀的概念，是由無數個個體的無數次運動而構成的一種規律性變化假如有足夠的分析能力和執行能力，那麼這樣的東西是可以通過自身的影響去幹涉，然後製造出有利於自己的局面——這就是我所理解的戰略。”
“就像無數次連鎖效應一樣，我用自身的行動，直接或者間接地影響到別人，最終達到我的目的……說到底，假如對方不配合，或者有超出常規的行動的話，那麼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只不過，那個少女卻不一樣。僅憑着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左右一場戰爭的動向，甚至能夠以一己之力在一瞬間殲滅在數量上數萬倍於自己的敵人，這種可怕的力量將會是我最大的威脅。”
“據我所知，菲特·泰斯塔羅莎和八神疾風也擁有相似的力量，只不過側重面不一樣而已。”
阿爾託莉雅補充道，她曾經跟菲特戰鬥過，算是見識過解除限制之後的菲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對手。
“這次選王之戰，真是兇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