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左右,拒絕溫柔在跟撒朗姆和羅剎打了個招呼後,主動外出練級,不想攙和那隻野豬的陰謀。
“殿下……”
“坐吧,不用喊我殿下,”諾炎示意兩人坐在自己身旁,“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們都是平等而不分大小主次。以後沒人的時候就隨意些,有人的時候稍微注意,不要暴露了我們關係。”
“嗯,瞭解。”撒朗姆笑了笑,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旁的獸皮大椅上,舒服地呻吟一聲。“還是這裡好啊!”
“主……”諾炎順嘴差點喊了出來,目光看向了兩側的木門和窗口,低聲問道:“他有什麼吩咐嗎?”
“嗯,有。”撒朗姆點點頭,也隱掉了主人這兩個字,隔牆有耳,萬一事情暴露,那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諾炎王子竟然成爲別人的靈魂奴僕,這說出去就代表着兵變和戰亂,人心勢必惶惶而戰神聯盟則會陷入空前的危機之中。撒朗姆繼續說道:“他讓你派人臥底菲林莫爾,調查清楚菲林莫爾的防務和各處軍備,他應該是想進攻那座城市。”
“進攻菲林莫爾?這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和幫助?”諾炎不解地詢問着,隨後就開始皺眉沉思,在幫野豬思考着進攻的可能性,以及成功和失敗引發的連鎖反應。“他的力量增長的怎麼樣了?”
“主人的力量一直在平穩增長,”羅剎低聲喃喃着,隨後就沉默不語。
“那總有一日能攻破菲林莫爾。只是攻下菲林莫爾,肯定要遭受整個精靈帝國的反撲。”諾炎手指敲打着桌面。“而且,教廷也會注意到他的存在。不會在放任他成長下去。唉,看來必須要好好經營,我們只有先知道他爲什麼進攻菲林莫爾,那我們纔能有針對性地制定計劃。”
“那該怎麼辦?”撒朗姆一向沒心沒肺,這些都是他不曾考慮過的。而站在的位置不同,看這件事的角度也不同,諾炎站在了權力的高點,自然而然將這些東西都考慮了進來。
諾炎搖頭苦笑:“我們只有聽命的義務,只能給他提提意見。我這就安排人潛伏進菲林莫爾。然後想辦法和他聯繫上,我們必須保持順暢的通信,這樣才能及時交流。”
撒朗姆聳聳肩:“精靈的城池,並不好潛入。”
“只要有商業存在的地方,就沒有無法潛入的說法。”諾炎手指一停,自然是有了定論,“你們兩個先休息,我去安排下。”
羅剎突然開口:“我曾經聽主人和普朗西老師討論過,進攻菲林莫爾是爲了拯救一個人的靈魂。除此之外,主人還在計劃着要……屠龍。”
兩個男人的身軀頓時震顫了下,屠龍這種能夠激發出無限男性荷爾蒙的話題,讓兩人頓時雙眼放光、不能淡定。“撒朗姆。主人如果想征服這個世界,我們就必須做好和全世界戰鬥的準備。”
“你想做什麼?”撒朗姆聲音有些微弱,“你還能幫主人做很多事。你是王子殿下,將來會執掌整個戰神聯盟。而我和羅剎都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
“力量無所謂微薄,只要敢於面對。我們都能幫上主人很多。”諾炎站起身,揹着手開始來回踱步,修長的身體通過睡袍透露着身體的強壯,這位金髮騎士已經開始散發成熟男人的氣息。“撒朗姆,我要你先幫我掌握整個皇家魔法師團,我要把戰神聯盟打造成鐵桶一塊!”
“好!”撒朗姆興奮地揮揮手,而門外突然傳來了遙遠的呼喊。
“殿下,筱曦公主想要約您喝下午茶。”
撒朗姆有些不解地看着諾炎,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了一位公主殿下,不過撒朗姆還是很快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示意自己和羅剎先下去。
“你們先休息吧,這些都是長遠的計劃,急不來。羅剎,在這裡有什麼不適應的直接告訴我,以後不用跟我客氣,當這裡是自己家就好。”諾炎嘴角帶着和煦的微笑,擡頭說着,“讓外交官們先安排,我會和筱曦公主有一個正式的會面。”
“遵命,殿下。”外面的侍衛的聲音漸漸遠去,並沒有太靠近諾炎的房間,這是因爲剛纔王子殿下吩咐他們退下的原因。
家?羅剎淡然地點頭,隨後低頭跟着撒朗姆走了出去。
“兩位,是不是安排一處住所?”
“啊不,兩處!”撒朗姆趕緊說着,羅剎也幾乎同時輕輕搖頭。那名負責安排兩人住所的傢伙頓時有些疑惑,不是說,這是一對共患難的年輕情侶、有着真摯而牢不可破的愛情嗎?是了,精靈還是一個很保守的種族,真難爲一向風流的撒朗姆大人了……
諾炎沒有喚人進來幫自己更衣,這些活他又不是不能自己做,而且從小接受嚴厲教育的他,有着絕對的獨立性,洗衣做飯各種家務都是不在話下。
“唉,屠龍……”諾炎伸伸腰板,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現在的力量雖然還沒有成長到可以正面巨龍之力,但也差不到哪去。希望主人在想要出手的時候,自己能夠幫上他一些,這樣也能證明下自己的價值。
主人,身爲一名大國的王位繼承人,卻要認一隻野豬做主人,雖然有着莫名的淵源,但心中多少會有些不甘吧。不過已經認了野豬當主人,靈魂契約的約束下,諾炎心中只有對野豬的敬畏和關懷……
臨出門,諾炎站在門口被日光照着棱角分明的側臉,突然想到了三天前戰神聯盟國王,也就是他父親深夜的召見。在他印象中,父親是嚴厲而沒有多少言笑的,每天都是一個冰冷冷地面孔,像是木頭人。
但那天……
“你覺醒了血脈……”國王背對着諾炎,花白的頭髮讓諾炎心中稍有些沉重,父親已經開始蒼老了。
“是,我在菲林莫爾覺醒了血脈。”
“那你應該見到了那個人,對嗎?”國王嘆息聲傳來,讓諾炎有些疑惑不解,還以爲自己已經暴露了些什麼。
想了想,諾炎還是低聲說:“是的父親,我見到了他,也由此而覺醒了血脈。他試圖殺了我,但最後並沒有動手。”
“代價是奴役你的靈魂,操縱你的意志吧。”國王緩緩嘆息,慢慢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扭頭看着諾炎,一雙有些凹陷的眼睛帶着些血絲,這是徹夜未眠的結果。而諾炎則細緻嫩紅有些慌亂地跪了下去,他並不知道父親要怎麼處置他,只是在思考着國王的口氣。
這口氣,除了無奈嘆息,還有些許憤慨。
“是。”
“起來吧,這不怪你,不過是命運安排的戲碼,斯達林家族對他的虧欠。”國王緩緩摘下了頭上王冠,將它擺在了諾炎面前。“你並不知道,每一任斯達林的成員戴上這頂王冠,都要收到難以想象煎熬。那是先祖留下來的自責之火,無時無刻在灼燒着每一任國王的靈魂。終於,要在你這裡得到終結。”
“父親……?”
“只是沒想到會是你,我總以爲是我的命運,只是沒想到卻要你來承受。”國王雙手顫巍巍地扶在了諾炎肩膀上,兩滴眼淚落在了諾炎面前,壓垮了諾炎那已經疲憊而脆弱的心靈防線。
男兒有淚不輕彈,諾炎卻咬牙低聲嗚咽着,偌大的宮殿迴盪着隱隱的慟哭聲,那是斯達林家族的先靈,在爲了‘使命’二字控訴。
“殿下?”輕喚聲傳來,諾炎從出聲中立刻迴轉了過來,自己站在門口出神已經有不短的時間。
“走吧,不要讓公主殿下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