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道到了蘭若寺,大半夜的,沒地方休息,只能去蘭若寺了。
看着天色,左海棠直接提出走人:“天色已晚,既然妖孽已除,那左某就要離去了。”
鹹魚翻身並未說話,人又左海棠離去。
左海棠走遠,寧採臣才道:“這裡這麼不太平,到處都是妖孽,爲什麼不留着左大人一起走?”
鹹魚翻身回過頭來:“左海棠押赴聶大人進京受審,你說我們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聶大人?聶小倩一聽,立刻走了過來:“聶大人,那個聶大人?”
鹹魚翻身無語:“天下有幾個姓聶的大人要動用一個千戶親自押送?”
千戶,已經是御林軍中最高的官職了,再高就是將軍了。一般押送個犯人也就兩個小兵。押送政治犯,也就一小隊人而已。千戶,出京城可是可以帶走一半兵馬,五百人大隊伍的官職。
左海棠親自押送的聶大人,除了聶小倩的父親聶武海,還能有什麼人?
鹹魚翻身看了看時間,道:“明天一早,我們去挖出小倩的金塔,然後就去等着聶大人路過。我還有事,先休息了。寧採臣,你跟着小倩去認路,別人錯了。”
寧採臣一陣語塞,估計膽小的毛病又發作了。鹹魚翻身無奈:“你既然膽小還那麼有愛心幹嘛。你身邊不就是最厲害的鬼魂麼,你還怕什麼?明天早上回來,到時候我在蘭若寺等你。”
說完,鹹魚翻身就走進一間屋子關上了門。
寧採臣追了上去,打開門,卻發現“燕赤霞”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聶小倩捂嘴一笑:“這個燕大俠,比我還行蹤鬼魅。”
寧採臣微微一笑:“進屋子吧,屋外面冷。”你倒是怕冷,聶小倩像是怕冷的麼?
聶小倩的長髮被風吹得飄散,毫無鬼氣,卻還帶着些許仙氣兒。上輩子的七夜霸氣無雙,上上輩子的鬼狐胡攪蠻纏。這一世的寧採臣卻膽小柔情,這一世的聶小倩卻又溫柔知禮。上天真是玩兒的一手好輪迴。(聶小倩經歷了三世鬼狐的經歷。七夜那一次是第二次。然後是出生就死亡再次成了鬼狐。)
本來,這應該是一百年後的故事,寧採臣應該要成爲四世書生,每一世都叫做寧採臣,而聶小倩應該是作爲剛剛褪去狐狸身的鬼狐。
可不知爲何,陽間時間提前了十一個月,所以這個故事才顯得那麼錯亂。先是寧採臣半路突然認識了聶小倩,時間出了錯誤,後是黑山老妖不用搶的,反而是讓樹姥姥直接將聶小倩送到了黑山府。
最後,樹姥姥也不是元氣大傷遁去修行,而是被直接殺了。
後面的情節那就更是要亂了。
鹹魚翻身當然不知道七夜當時看他的深意,也不知道這是自己必須要經歷的。只不過遇上了,就要做完任務。第一次見識場景任務,說不定做完了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
房間裡,水壺上的油碟燈芯慢慢亮起,寧採臣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油燈,關上了窗戶。聶小倩想着她爹的事情,不免傷感。面色有些不好看。
寧採臣靈機一動,放下了揹簍,翻開蓋兒,拿出了一卷畫:“小倩,這是今天白天我在集市上看到的,我用我全部家當買了下來。你來看看。”
聶小倩一聽,是一幅畫也來了興趣,走到了桌前。
藉着油燈的燈火,寧採臣慢慢的打開了畫卷。
一位女子,宛坐溪水旁的青石上,緩緩放開發髻,些許水跡在長髮上顯得栩栩如生,彷彿將要往下滴落一般。
聶小倩驚訝道:“哎呀,這畫中人和我好像。”
寧採臣微微一笑:“那當然,爲了這幅畫,我今天只吃了一個饅頭和……”剛剛想說一碗麪,就想起了那個白肉面(北方某些地方稱人肉爲白肉。阿彌陀佛,四川的白肉是一道名菜,豬肉做滴)。隨即有些不舒服。但是經歷了一天鬼怪妖神,血肉翻飛,魂飛魄散的場景,免疫能力大有提高,也就強忍了下來:“就是因爲我覺得畫中人就是你。”
聶小倩長袖閉嘴:“是畫中鬼吧。”
寧採臣深情的看着聶小倩:“是畫中仙。”說着,寧採臣拿出了硯臺和毛筆。往硯臺裡倒了一點水,開始磨墨。
筆尖楮墨,寧採臣左手扶住右手袖子,用楷書在畫上寫字。一邊寫,一邊讀到:“十里平湖霜滿天。”
那十里湖,就是後山的湖泊,聶小倩結果毛筆,竟然以相仿的字體寫到:“寸寸青絲愁華年。”
兩人續而做詩:“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月上中天,風吹葉落,地染淡霜,伊人在懷。
最開始,聶小倩還只是覺得這個書生正派,善良,可是越到後面,越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情繫其身了。
寧採臣更是朝思暮想,終於能和所愛之人同坐了。
聶小倩微微主動,抱上了寧採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那真是天雷勾動地火,燃起來就熄不了。直到半夜,兩人才想起“燕赤霞”的交代,匆匆的朝着後山亂葬崗去了。
出了遊戲,秦羽直接到了二十三樓。
敲了敲門,秦羽道:“查水錶,開下門,不是送快遞的。”這是秦羽和他們約定好的暗號。
果然,片刻後房門打開了。
開門的正是李青,這套房子是平層不是躍層,只是比較大,四個臥室分得比較開,住着四個人,出了李青,還有殺人狂。機械人,還有一個能力是火的女生。那個火系女生和機械人是男女朋友,所以這一套房間纔有一個男的。
另外哪一個女生的四人間,可就沒有人那麼幸運了。其他的老爺們兒,只能自己住髒亂差的房間了。
秦羽四人,問道:“都多少級了?”
都過了一天兩夜了,應該還行吧他們。
李青道:“十八級。”
機械人道:“我是十三級,小慧十四級。”
最後,秦羽望向了殺人狂。殺人狂才冷聲道:“五級。”
“五級?”秦羽皺眉:“你準備用多少時間,升到五百級?”
殺人狂冷笑:“我自然比他們所有人都快。”這個所有人,可不是指其他三個室友,而是說剩下的那所有十九個人。
秦羽鐵着臉:“別和我說你能升多塊,我只想看到你現在多少級。”
殺人狂會怕別人?對視秦羽,毫不軟弱。
兩人就這麼望着,其他三人也沒敢說話,就這麼看着兩人,看着看着就疲乏了。
秦羽高過殺人狂一個頭,俯視自然佔便宜。殺人狂仰着頭,盯着秦羽眼珠子都不動一下。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兩個分別了好幾年的情侶再次見面深情相望。其實……
秦羽的眼神,只有真正的殺過人,並且殺過很多人的才能看懂。越是手上沾滿了鮮血,就越能明白秦羽身上濃稠的血腥味。卻又越是不明白天下間爲何還有這樣的人。
一直盯着秦羽,在某一個瞬間,殺人狂竟然“看到”了秦羽殺人的場景。時間推移,等殺人狂猛然驚醒時,纔回憶起,剛剛那些被一個一個殺死的人,竟然全是自己的面容。
這絕不是精神攻擊,用精神攻擊會被自己的能量反擊。僅僅用眼神挫敗了自己?
看着眼睛轉開角度的殺人狂,秦羽揹負雙手:“你知道爲什麼殺人麼?你只是爲了殺人而殺人而已。你只是被殺戮控制的一把刀而已。你配叫做殺人狂?你只是個瘋子而已。終有一天,你會連你殺死的人的面容都看不清。”
一句話,震盪着殺人狂的心臟。就如同剛剛的場景。每一個被殺死的,都是自己。難道自己是墮入了自己的殺戮。殺死的並不是別人,每一次揮刀,其實都是殺死的自己。自己越來越不像當年的自己了。那個只知道發信息搜索電臺信號的通訊兵,那個快樂的女軍人。
秦羽趁熱打鐵:“你是想成爲殺戮機器麼?還是就想做自己而已?你根本不配這樣的能力,你還在沾沾自喜。如果我想殺你,我能夠瞬間拗斷你的脖子。但是我沒有,因爲我知道我能殺什麼人,不該殺什麼人。你能控制自己麼?”說着,秦羽看了看殺人狂摸着飛刀的右手:“還是,你現在就忍受不了我的嘲諷,現在就想對我出手了?”
不該是這樣,自己真的沒法控制殺戮了麼,根本沒有使用異能,卻又殺人的衝動,爲什麼?殺人狂也不明白。
秦羽冷笑:“因爲你不配。態度決定一切。你只是有殺人的能力而已,你根本沒有一個強大的靈魂能夠駕馭你的身軀。而你卻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你唯一的機會就是進入遊戲,在遊戲中訓練,直到能夠控制自己爲止。”
殺人狂忍不住反駁:“我在不斷的變強,沒有什麼爲止的說法。”
秦羽呵呵一笑:“變強的只是殺人的魔鬼而已。你被魔鬼逼到了角落,你是個懦弱的人。”
每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幾乎都是經歷了某些事情。這些特殊的事情,可以讓人變得堅定,也可以擊垮人的意志,讓人變成廢物。爬上過高山的,不一定就能變得堅韌,也有可能反過來被大山征服。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殺人狂很脆弱,卻又很好強:“我不會被殺戮控制的。總有一天會,我會配得上這份力量。”
在現實中,如果經常使用異能,很有可能會失控,包括其他人都是。所以首領才決定讓他們在遊戲中鍛鍊,成長。秦羽可不想再一次殺人。那只是危急情況沒辦法的辦法。而現在,秦羽多得是時間調教這些人。
五百級。也就大半年而已。對於這些現實中就能呼風喚雨的人,難道還能被遊戲難倒?五百級,是一個起點。沒有這個起點,秦羽只能幫到他們的意志,卻對他們的身體毫無辦法,畢竟異能專家組對於他們的缺陷也沒辦法。
轉身離開,秦羽還是冷笑:“讓我看看你的決心,看看你有多強。”
殺人狂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強。是自己追逐的目標。有朝一日,超過了他,纔是真正的強大。終結麼?有什麼困難的?
回到房間,秦羽卻發現武月已經在自己的牀上睡着了。
秦羽脫掉衣褲,鑽了進去。懷抱武月,又是一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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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把碼了兩個小時的這一章弄掉了,嚇出一聲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