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靈新生之地萊麗貝西思,順着一條北向的小道往上走不了多久,便會看到一尊3米多高的純白石像。
這石像,便是萊麗貝西思之像,傳說中精靈英雄萊麗貝西思的塑像。
這尊塑像,包括方形底座,乃是由一整塊巨大的白玉石精雕細琢而成,不管是遠觀,還是近瞧,都渾然天成沒有一點瑕疵,讓人在讚歎匠師的巧奪天工時,更能領略到英雄萊麗貝西思的颯爽英姿。
這尊塑像,絕對是萊麗貝西思最出名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景點,事實上,每一個來到萊麗貝西思的人,必然都是爲了瞻仰這尊萊麗貝西思之像,遙想一下精靈英雄當年的驚人風采。
而作爲同族後人,每一個新生的精靈,必然也會在萊麗貝西思之像前聆聽精靈長老們的諄諄教導,並接受萊麗貝西思光輝的洗禮。
這樣一個過程,已經是上萬年的歷史,不曾變過,是每一個新生精靈都必須要接受的。
就在兩天前,一個新生的精靈少女同樣站在這尊偉大人物的塑像前,接受了偉人光輝的洗禮。
只是與那些同樣接受洗禮、在儀式結束後便一鬨而散去追逐夢想的其他年輕精靈不同的是,那位精靈少女並沒有急着離開。
留在萊麗貝西思之像前的精靈少女,凝視了萊麗貝西思的颯爽英姿許久後,轉而認真地繞着方形底座閱讀起萊麗貝西思的生平事蹟。
方形底座上所記載的英雄事蹟,都是精靈們廣爲流傳耳熟能詳的,在洗禮儀式上那些精靈長老們也是有過敘述。
所以,其實精靈少女本沒必要再花時間看下去,而是該向其他精靈那樣,儘快地投入到歷練中,儘快地追逐自己的英雄夢想。
可精靈少女卻還是認認真真詳詳細細地將方形底座的四面都看了個遍。
而正是因爲她如此的認真,才使得她發覺,在關於萊麗貝西思的絕大多數傳記中,似乎遺漏了一件事,一件極小的事。
“……神魔大戰之初,萊麗貝西思以神射手的身份投身戰場,並建立了不朽功勳,可在神魔大戰的最後,萊麗貝西思因爲兄長的受傷,作出一個讓所有人爲之震驚的決定,她放棄了神射手的身份,轉而專注於學習人類的聖光之術,想要醫治自己的兄長,不想神魔大戰最後一戰提前到來,萊麗貝西思未及對兄長施救,便不得不投身於那崩天裂地的最後一戰……”
這是鐫刻在萊麗貝西思之像方形底座背面的一段文字,字跡很小,而且因爲關於萊麗貝西思的重要事蹟基本都在記載在方形底座的正面及側面,背面那一面只是一種補遺性質,對於絕大多數激情澎湃的人來說,這一類的描述實在缺乏足夠的吸引力。
故此,雖然會有不少人會看上一眼,卻都不會太過在意,甚至很多人一眼瞟過就忘之腦後。即便有少許人會看個完整,卻同樣會將關注的焦點放於萊麗貝西思那些光輝的英雄事蹟,隨着時間日久,亦會慢慢忘卻萊麗貝西思之像方形底座背面所記載的小事中的一件。
偏偏,在這一代新生的精靈中,就有一位精靈少女長久凝注着這段話,久久地默然無語。
“如果,真的有聖光之術,我一定會學着她,寧願捨棄所有,也要去學習那聖光之術,去救哥哥!”
沉默良久之後,精靈少女輕聲說出一句話,而在說着之際,她的眼角,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她紅嫩的臉頰,輕輕滑落,滴落在萊麗貝西思之像最底層的基座。
“哥哥,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哥哥,你一定不要有事!”
“哥哥,你一定要醒來啊!”
精靈少女喃喃細語着,擡起右手輕輕摩挲着令她情難自禁的那一段文字,更多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重重墜落在萊麗貝西思之像的基座,慢慢匯成一線,朝着萊麗貝西思之像流近。
沉浸在某種情緒中的精靈少女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許久之後似有所感,緩緩擡起精緻的瓜子臉,淚眼婆娑地望向萊麗貝西思之像的頂端,而腳下亦緩緩移動,慢慢繞至萊麗貝西思之像的正面。
就在剛剛繞至萊麗貝西思之像正面時,精靈少女隱隱覺着萊麗貝西思頭像的眼角,似乎有閃光之物順着臉頰掉落。
來不及細想,精靈少女鬼使神差地捧起雙手想要接住那閃光之物。
觸手的沁涼,放佛是一滴水滴。
轉瞬,精靈少女的掌心卻又感覺到一個淡淡的暖意,仿若握着一小枚暖玉。
低首,細瞧。
一滴淚,在掌中。
【系統提示】:你獲得了【萊麗貝西思之淚】。
……
“真的會是萊麗貝西思的墳墓麼?”
灰霧谷地中央不長草的土堆旁,精靈少女將手中的淚滴型項鍊掛回粉頸,而後低喃着彎腰,伸手,輕輕探向土堆。
“啊——”
精靈少女的手甫一接觸土堆上的細土,便驚叫着快速縮回。
“怎麼回事?”
精靈少女拿左手緊抓着受到一陣刺痛而快速縮回的右手,一臉的驚疑。
而就在下一刻,原本看着普通的土堆,突然“沙沙”作響,在精靈少女瞪大的雙目下,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下坍。
就在精靈少女驚疑不定不知所措時,從那下坍的土堆中竟然蹦出一個黑氣纏身的——人。
精靈少女很不想將其稱爲“人”,怎奈那傢伙確實擁有人的形態,而且明顯與她是同一族的人——一個精靈。
“哈~兒~”
土堆中蹦出的精靈,張嘴吐出一道黑氣,而後一瞪那空洞無神雙眼,張開雙臂抓向已然呆滯的精靈少女。
……
“漫漫!”
正徜徉在一處小水塘享受着沁涼池水撫摩的凌宇飛,猛然從舒爽的愜意中驚醒,好似做了一個噩夢一般。
驚醒的凌宇飛,本想呼叫什麼,可惜嘴一張未及發聲,便被急涌而入的池水給堵住。
好在,凌宇飛最近一段日子沒少在這小水塘戲水耍鬧,水性早就不是蓋的,這一點小意外並沒給他的生命帶來太大威脅。
定定神,憋口氣,凌宇飛的身子很快在水面穩定下來。
被驟然打破平靜的水面,很快也恢復平靜之態,只有絲絲微微的漣漪在水面上漾來蕩去。
只是,凌宇飛的心中卻不似水面那般平靜,反倒有種波濤洶涌之勢,整個心絃也因爲剛纔的小小意外而緊緊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