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臺上,孫有爲越打越吃力,他已經用上了新得的靈寶巨靈斧,然而作爲挑戰宗派的巨劍宗,同樣不缺這類武器。表面上看,靈寶對靈寶,勢均力敵,然而孫有爲是剛剛纔得到巨靈斧,用起來遠沒有到得心應手的程度,反觀高山的一口巨劍,劍影重重,令人眼花繚亂。
若是尋常比試,孫有爲多半已經甘拜下風,直接認輸了,然而此一戰關乎天元宗的前途命運,他是寧肯戰死也決不認輸的。天元宗五人都抱着必死之心。
“孫大傻子!別想太多!你的任務只有一個:打死他!”周興見再這樣下去非輸不可,他也不管會不會讓孫有爲分心,用天元傳聲秘術對他說道。
孫有爲一驚,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確實是想太多了。其他的想得多,對敵便想得少,出招就慢,應對就不是最佳,哪怕只差一分一毫,點點滴滴的小虧積累起了,早晚也要吃大虧。
可以說,周興一句話把他罵醒了,孫有爲的精神立即爲之一振,他急忙拉開距離,同時腦筋飛轉,分析當前敵我狀況,然後,一條條對敵良策便如行雲流水般從腦子裡冒了出來。
“這個孫大傻,還得我提醒才醒過來,真是廢物。應該讓師父跟着一起來,好好罵罵他。”周興見孫有爲狀態大爲轉變,心情也大爲好轉,笑罵道。當然,這一次,他可沒敢讓孫有爲聽到。
戰鬥還在繼續,雙方底牌層出不窮,也都受了傷,孫有爲看起來悽悽慘慘,其實都沒有傷到要害部位,反觀高山,只有兩處傷,一處傷在心口,一處傷在小腹。
高山一開始龍精虎猛,招法狠厲,佔盡上風,卻也消耗了大量靈氣,他一廂情願想要速戰速決,卻沒想到和對方打成了持久戰,他的氣勢一直在下降。而孫有爲則不然,因爲負擔太重,一開始就束手束腳,攻少守多,反而保存了實力,如今轉守爲攻,高山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周興興奮得直跺腳,一個勁地喊:“打他頭!打他臉!……”
法成悄悄拍了他一下,讓他注意點形象,周興連連點頭,立即正襟危坐,可是沒過一會兒就忘了,又喊起來:“打他臉!踩他腳!戳他眼!……”
這一戰足足打了三炷香時間,最終,孫有爲以慘重代價把高山打得大口吐血,昏死在演武臺上。孫有爲的白袍早被鮮血染紅,此時已是搖搖欲墜,一副慘淡模樣。
若是放在以前,他必須殺死對方纔能獲勝,如今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韓璟玉面無表情,朗聲道:“第一場,天元宗勝!”
孫有爲聽到了獲勝的宣告,心神一鬆,險些倒在臺上。周興立即跳下去將他扶到旁邊休息的地方。
第二場比試將在一炷香後進行,時間還很充裕,他便在此處給孫有爲治療內外傷,止血止痛,儼然一位醫道高手。
“周師弟,想不到你還會煉藥。”孫有爲見周興居然能根據傷症現場配藥、用鼎煉藥,且手法嫺熟,臉色蒼白地讚道。
“都是些救急的低階藥,不足掛齒。還有,叫我周興就行了,你也大不了我幾歲,叫我師弟佔我便宜!”周興沒好氣道。
“大一天,大一個時辰也是大!行吧……周興,謝謝你及時罵醒了我,不然……現在想來,真是後怕,萬一……”
周興一邊助他運轉氣血,一邊說道:“孫大傻子,你只要盡力了,就算輸了也沒人怪你的,就像如果我輸了,你們也不怪我一樣。”
孫有爲哭笑不得,忙道:“拜託別給我起外號,另外,千萬別輸,你和我都不能輸,咱們天元輸不起了。”
“知道啦!那麼多廢話!”周興在他傷處使勁拍了幾下,疼得孫有爲眼淚都快出來了。
周興感覺差不多了,等孫有爲換上一身新衣服,便和他一起回到高臺。
法成拍了拍孫有爲肩膀,嘉許道:“有爲,你爲我天元拿下了頭一場,做得好!”
孫有爲臉一紅,抱拳道:“幸不辱命!”
很快,一炷香時間到了,韓璟玉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願浪費時間說那些陳詞濫調,他直接進行抽籤,當即宣佈:“第二場對決,洞玄境!”
聞言,周斌禮站起身,對着洪海和法成各施一禮,身形一閃而逝,再出現時,人已在演武臺。他長得本來就帥,舉手投足都透着一股風流瀟灑,此時手持一把白摺扇,輕輕扇動,那份自在寫意,看得高臺上各派年輕女弟子眼睛放光,如同餓狼看到了小白羊。
高臺另一端,也有一名青年起身,對着上官無極施禮,身形同樣一閃而逝,再出現時,人已在周斌禮的對面。
周斌禮微笑抱拳,問道:“請問這位仙友高姓大名?在下週斌禮。”
青年揚起下巴,一臉狠厲地說道:“我叫張闊海,你應該聽說過,因爲死在我手下的洞玄境巔峰修士,兩隻手也數不過來。”
周斌禮搖頭笑道:“對不起,真的沒聽過。”
“好!好!好!”張闊海咬着牙連說了三個好,臉色猙獰起來。
韓璟玉說道:“境界越高,切磋起來耗時便越長,希望你們分出勝負就停手,如果超出半個時辰,比試自動結束,我會根據你們戰鬥時的表現評判勝負。”
周斌禮的從容讓張闊海有些摸不準了,生出些許警惕心,沒有急於動手,但當他發現對手的修爲攀升速度比他慢時,他笑了,心中大定,便要先下手爲強,然而在發動攻擊的前一刻,他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爲周斌禮的修爲在攀升到此境巔峰後,還在繼續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