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偷襲玄空子失手……被他封印在這裡……我恨啊……”黑霧的聲音中包含着痛苦和仇恨。
“玄空子是誰?”
“玄空子……金丹高階……他是……是個無名之輩!……天元宗的無名之輩!哈哈哈哈!……”
黑霧放聲大笑,狀若癲狂。
周興警惕地觀察着四周,這裡好像只有這麼一團怪異的黑霧。
“你到底是誰?”
“小子,聽好了!我是……天道宗大長老……司徒空!……小子!聽到我的大名,你爲什麼不害怕?爲什麼不跪地求饒?”黑霧歇斯底里地怒吼。
周興心中冷笑,說道:“你是我天元無名之輩的手下敗將,我幹嗎要害怕?”
“信不信我殺了你!”黑霧的臉上滿是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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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我現在就滅了你!”周興針鋒相對,絲毫不退讓,心道,這老頭若是真有本事,還會被困在這裡出不去嗎?
“給老夫去死!”
一瞬間,人形黑霧恢復了一團混沌的霧氣狀態,然後迅速膨脹變大,眨眼間便將周遭籠罩包圍,光線被其遮擋,四周變得昏暗一片,好似到了晚上。
周興一聲冷笑,心中默唸正氣訣第三層功法真言,雙手飛快掐訣,可他還未完成結印,無數道紫色電光突然出現,他大吃一驚想要閃避,卻發現電光的目標不是他,而是大片的黑霧,那些黑霧被電光觸碰後,瞬間化作白煙消失不見,四周光線越來越多,轉眼就又回到了白天。
“轟!轟!……”·
“啊!……不要!……啊呀!……”
被電光攻擊的黑霧不斷髮出痛苦的慘叫,它迅速變小,很快又縮回了原狀,之前的凌厲氣勢蕩然無存,只剩下虛弱和惶恐。
周興恍然大悟,原來這裡設有專克黑霧的禁制,那老頭生前再強,變成黑霧後也是不堪一擊。
“我……是……誰?”
黑霧被打回原形了。
“你是老王八。”周興罵了一句扭頭就走,不再和它廢話。
“哦……我是……老王八……謝謝……”黑霧喃喃道,又鑽回了洞穴中。
周興一邊罵着晦氣,一邊離開,他已經發現斷魂崖下這麼多條岔路的安排,這裡完全就是按照黑霧的強弱來劃分,剛進入時的黑霧最弱,越往裡面走黑霧越強。他剛纔遇到的那個失心瘋的老頭,生前應該是金丹境修爲,不然他也不敢組織人去偷襲金丹境的玄空子,那麼繼續往裡走的話,很可能會遇到元嬰境黑霧,甚至更加強大的存在。
這些黑霧被天元宗祖師們關押了數百年,其中包含着無數過往和秘密,他對這些過往非常感興趣,因爲歷史從來都是一座寶藏,其中蘊含着無數寶貴的信息,說不定還能得到些實質好處,他不信宗主讓他來這裡只是思過,沒有其他用意。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些黑霧無論多強都要受制於禁制,既然他的安全有絕對的保障,那他就要找更強者對話,因爲世間的許多真相只有強者才知道,弱者知道的往往是精心編造的謊話。
這個地方就像一個迷宮,周興走了許多冤枉路,無形中,對於不同等級黑霧的認知也增強了不少,他發現,只有金丹境黑霧才能保留一定的意識,金丹以下完全是無意識的混沌狀態。
他繞來繞去,路線越來越熟,大約一個時辰後,他意外發現了一條被封閉遮掩的道路,二話不說就把擋路的石木搬開。
在這裡,他看到了一團明顯比司徒空更加強大的黑霧。
“你是誰?”黑霧一見到周興,立即化爲人形,它所化人形的四肢和五官都更加逼真,看上去像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這樣的問話,周興已經聽了十幾遍,他卻立即發現這一次問話的不同,對方的話語乾脆利落,沒有迷茫,更沒有暴戾,完全就像一個正常人。
“我是天元宗入室弟子周興。請問前輩是哪位?”同樣的話,他已經說了許多遍,可如今再說,非但沒有半點不耐煩,語氣反而更加恭敬。
“我是忘憂閣創派祖師屈忘憂,多少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來。”屈忘憂一聲感慨。
“前輩因何被拘禁在此?”
中年人一笑:“陳年往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不過是成王敗寇,也沒什麼好說的。”
“敢問前輩生前是何修爲?”
“元嬰中階而已,比起你們天元宗,不過是一介螻蟻,不足掛齒,如今更只剩一縷殘魂。”屈忘憂擺擺手,看起來很不在意,“倒是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天元弟子到這裡來。”
周興尷尬一笑,實話實說道:“我被罰到此思過。”
屈忘憂輕輕點頭,沒有說什麼。
周興覺得這個屈忘憂特別淡定,臉上不喜不悲,完全沒有被困數百年的悲憤與仇恨,就好像被困此地的是別人,不是他。周興仔細打量他,這才發現屈忘憂是一副書生打扮,手裡還拿着一把黑霧化成的摺扇。
周興覺得這個人與衆不同,挺有意思,便想和對方聊聊,可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挑起話頭來。這種想聊天又不知該聊什麼的感覺糟糕透了!
“忘憂閣還在嗎?”屈忘憂忽然問道,打破了此間沉悶。
“還在的!……呃,前不久還來圍攻我天元呢。”
“嗯嗯,還在就好……什麼?圍攻天元宗?我的忘憂閣?”屈忘憂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臉上寫滿了震驚。
周興摸了摸鼻子,心中苦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來如此,不是忘憂閣變強了,而是天元宗衰落了,這正應了天道循環,物極必反之理。”屈忘憂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