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睜開眼睛,方一動處,肩部和腹部頓時傳來陣陣劇烈的疼痛。
我還沒有死?這又是哪裡?
窗外暖暖的陽光淡淡的灑在屋中,一股清新的藥香瀰漫而來,他乾脆再次閉上眼睛。
還不如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這世間,凡是還活着的人,又有幾人真正的想死。千古一難唯死爾,與其活着痛苦和懊悔,死或許是一種解脫,或許可以讓自己忘掉所有開心和悲痛的事情,但是死,真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嗎?
他的眼角微微顫抖着,晶瑩的淚水,不知何時又滑落下來。
“你終於醒了,這傷勢,若是放到尋常人身上,恐怕早已經死了七八回了!”屋內不知何時已悄然立着一個身影。如果王洋給人的感覺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那麼,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可以容納千萬種寶劍的劍鞘。
“想不到,你的意志力竟然如此的堅強,難得啊!”
這人說着緩緩走過來,將手中的藥碗放在桌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王洋頓時覺得百感交集,掙扎着便要坐起身來。
“慢着,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動的好!”
那人說着又端起藥碗,輕嘆一聲,說道:“好好養傷,有些事情,遲早要去解決的。”
茫茫北原深處,此時竟是出奇的安靜祥和。
若不是巨大龜裂的冰岩、觸目驚心的裂痕,誰會想到,不久前這裡曾上演着一場激烈的戰鬥。
封雪禁地下的冰川裂縫中,程一鳴和兔子二人依舊緊緊的擁在一起,似膠如漆。
程一鳴此時渾然忘我,似醉如癡,一隻手早已不規矩的從兔子香背轉出,緩緩攀上那渾圓堅挺、盈盈一握的雙峰。
嚶。。。哼。。。
兔子猛地睜開緊閉着的美目,慌亂的看着程一鳴。
就在這時,隊伍頻道忽地響起戰天爽朗的聲音。
“老漠!你沒掛?”
突如其來的聲音,貿然的打斷了這旖旎曖昧的情景。
程一鳴微微一愣,猝然收回手臂,卻‘砰’的一下,撞在了身後的冰岩上。
呼~
兔子這才長吁一口氣,反而被程一鳴慌張的樣子逗樂了。
“沒掛呢,不過被困在冰川裂縫裡了。”
程一鳴連忙側過頭去,強自鎮定的回道:“這裡無法使用回城卷和隨即卷軸,不過我們有辦法回去,你們先下線休息吧,一會聯繫。”
戰天說道:“那就好,對了,我們剛好採集夠了七顆牽魂果,總算是大功告成,不枉掛掉一次!”
關掉語音,程一鳴這纔回過頭去,四目相對,空氣中當即又泛起一種無法言語的侷促氣息。
“大流氓!”
兔子說着揮起粉拳,錘在程一鳴胸上。
程一鳴伸手抓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說道:“我是流氓,不過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纔是。”
兔子霎時小臉又變得通紅,說道:“不早了,我們。。。我們趕緊想想怎麼出去!”
程一鳴壞笑道:“我倒有點不想出去了!”
兔子伸手一把捏住程一鳴的鼻子,嗔怒道:“死塵塵,你在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嘩啦一聲,程一鳴揮起斬妖劍,一下一下的斬在旁邊冰岩縫隙的薄弱處。
沒多久,堅硬的冰塊終於被砍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程一鳴努力往缺口處擠了擠,說道:“我先出去看看情況。”
說罷,從缺口處擠了出去。
兔子傻傻的坐在冰岩縫隙中,腦中似又回想起方纔那曖昧而美妙的一幕,雙頰不禁又微微泛紅。
“安全了,那雪人王不知道去哪了!”
冰縫外面程一鳴大大咧咧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略一猶豫,乾脆大大方方抓住程一鳴伸進來的手,貓腰鑽出了那窄小沉悶、卻又異常溫馨的小空間。
寧靜的北原深處,兩條人影一前一後,默不作聲的走着,淡淡的夜空下,只有那咯吱咯吱的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