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開始一邊倒,有時候事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心裡願不願相信。
金刀大漢等人杵在原地沒有走,維持着所剩不多的臉面,他們非常清楚,一旦這時候灰溜溜地離開,就等於承認自己纔是神仙信口中出賣情報的內奸,即便金刀大漢明白他的確是個內奸,但這時候一定要強撐到底,因爲這件事跟着他們混的玩家很多是不知情的,知情人只是有限幾個,如果這次陰險的行動被人知道,而且到最後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麼他們這幾個做大哥的,不僅會被人下面的小弟懷疑品格,還會被他們看輕智商,到時候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此時此刻,他們也不想跟神仙信多做糾纏,只盼着這傢伙大獲全勝之後早點離開,好讓他們也早點解脫,但是事情發展偏偏不如他們的願。
方傳信不僅沒有走,反而叫人拉了不少蓋着粗布的車子過來。
他將這些車子上的粗布一塊塊掀開開,有些潔癖的玩家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因爲這些車子散發出非常濃烈的海腥味。
“這些都是鹹魚,本來是第二批運過來的糧草。”方傳信指着車上的貨物說道:“事發之後,我沒有把它們上交任務,立刻緊急調運過來,準備對各位做出賠償。”
商人玩家中立刻有人說道:“大神真是有心了!”
“哪裡哪裡,從主觀方面來講,的確是我故意讓雲間會劫走了糧草,造成了大家的損失,做出賠償還是應該的。”
一名商人玩家激動道:“神仙信大神做人做事真是有情有義!今天的事是我們對你不起,本人非常慚愧!以後大神有什麼吩咐,本人一定鼎力支持!”
“沒錯!我們復興商行最敬佩講誠信的人,以後希望能與大神在各種渠道多多合作!”
“神仙信大神有實力有良心,使我們商人中的楷模啊!一回生兩回熟,以後有什麼大買賣,還希望能夠與大神一起做。”
“一起發財,一起發財。”方傳信朝他們一一拱手,說道:“本人做事講良心,但是性格有些直,眼中揉不了沙子,這次的鹹魚我一定會賠,但是有些醜話必須說在前頭。”
“大神請講。”商人們安靜下來
“我有三不賠,一,糧車被劫後內訌,參與過搶奪沒被劫走糧車的,不賠;二,凡是在事情沒查清之前,當衆詆譭過我的,不賠;三,金刀大漢一夥的糧車,一律不賠。”
“……”聽到這樣的區別對待,還故意點出來,金刀大漢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不賠?很稀罕嗎?神仙信,你不會得意太久!我們走!”
金刀大漢等人匆匆逃走,其他商人們楞了一下,一人說道:“出事後不積極尋找解決辦法,反而內訌,還有不顧臉面搶奪不是自己的貨物,是爲自私、盜賊;做生意不能信口雌黃,亂傳謠言是作繭自縛,這些人不賠,我表示贊同。”
“對,做生意也講品性,品行不好,誰願意跟他打交道!大神,支持你!”
大部分商人都表示可以接受,有些人默不作聲,希望能夠渾水摸魚,結果方傳信早就記了一筆小賬,一一點出,那麼在不賠之列的玩家,臉皮薄一點的,無聲無息就退走了,臉皮厚的,卻是惱羞成怒,罵罵咧咧,大叫冤枉好人,要一個說法,方傳信懶得多說,自有別人代勞,將這些不要臉的人幹掉冷靜冷靜。
一一賠付了鹹魚之後,方傳信又邀請這些留下來商人前往信安城酒樓,談論毛皮生意的事,其實短短一天內經歷這麼多事,大夥身心遭受的刺激已經太多,到了現在圓滿結束,最應該做的事是喝喝酒聊聊天,放鬆一下心情,方傳信說起毛皮生意,大夥的表情都有些懶洋洋的:
“大神,你可真是工作狂!生意什麼時候都能做,何必急於一時呢!”
“對對對,來喝酒,大神我敬你一杯!”
方傳信道:“諸位,時不我待啊。信安城被攻下,其實不在我的短時間的計劃之中,只不過事已至此,也是沒辦法了。如今有信安城作爲依託和基地,過去就是金朝的十萬大山,可以說是遊戲中最大的獵場,裡面獵物無數,一旦大量獵戶玩家涌過來,市場上普通皮毛的價格一定會降到低谷,而裁縫製造業短時間內會高速發展起來,這裡面既有挑戰,也有機遇,怎樣樣抓住這個時間點發展,我想大家都有過考慮。”
商人們面面相覷,這人說了這麼多,倒不是隨便說說的,真是談正事的樣子,立刻嚴肅了精神,說道:“大勢沒法阻擋,只能順應潮流了,不過我們是不是可以打一個時間差,趁着最後的時機大賺一筆?”
“是啊,現在信安城才攻下來,消息可能還有很多玩家不知道,大量獵戶不是說來就來的,短時間內毛皮價格不會降太多……”
“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大神,十萬大山裡面還有兩座不小的金城,我們的人打獵沒那麼安全,咱們是不是可以組織一批護衛隊什麼的,保護獵戶打獵?”
“這個想法可以有,以大神的能量,找些高手做護衛還是很容易的,最多我們付錢請他們好了。”
商人們慢慢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來,方傳信很高興有這樣的局面,仔細聽着他們的意見和想法,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這才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成立一個毛皮買賣的組織,咱們要做,就做一條龍的,狩獵、加工、成品裝備買賣,都由組織裡面的成員來做,對外調控本地的毛皮市場,盡力控制價格。”
商人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搞壟斷嗎?大神的想法不錯,不過如果原料出產太多,想要調控價格,我們需要投入的資本太多,而且風險很大,一旦價格奔潰,我們這些人只能跳樓。”
“原料出產多不是問題,只要別人手中沒有原料就行了。”方傳信道:“半個月內,我可以向大家保證,除了我們協會成員組成的狩獵隊,信安城這裡,不能出現超過5人以上的狩獵隊!”
商人們抖擻精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大有可爲!”
“……大神霸氣!不過這可是會引起民憤的呀?”
“民憤?”方傳信笑了笑:“我最不怕的就是民憤。”
衆人聽了,不由都笑了起來。
商場如戰場,鬥起來是看不見的腥風血雨,兇險萬分,商人們對方傳信的這種態度不僅不反感,反而十分激賞,同時生出信心。
大夥趁熱打鐵成立毛皮組織,表面的說辭當然是冠冕堂皇,張口閉口都是維護行業聲譽,保證行業全體的利益,但實際上大家都清楚,蛋糕就那麼大,加入的人多就等於自己少吃一口,但是你沒辦法、沒理由阻擋別人進來,因此制定利於自己的規矩,叫別人來遵守纔是王道,如果別人不遵守要反抗,那就以行業規矩的名義,聯合其他人的力量一起趕絕他,大家都遵守的東西,憑什麼你不遵守?這纔是組織的意義。
組織草創,想要發展壯大,無非資金的調控,以及外在的武力維護,大夥粗略地分配利益以及所要承擔的職責,帶着難以壓抑的興奮先各回各家,做起準備。
而就在當晚,方傳信又聯絡上北狼聯盟,2b天空等多家有意在戰場發展、有所建樹的公會,成立戰場互助聯盟,約定攻守互助,互相幫忙,有大任務一起完成。
一夜之間,依託自身的威望以及積累的人脈,方傳信的觸手已經伸入各個領域,灑出巨網,如同蜘蛛一般掌控着信安城內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