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雨,你先回去。”陳初扶正簡崇雨,他突然想着一件事!在這地方,指不定某個角落就躲着一個人?要是給看見了……陳初真就不擔心知道的人是楊晴,他擔心的是楊元輝知道了。也是因爲陳初突然想到了楊元輝,整個人心裡面都是一陣涼。很自然的他聯想到了關於楊晴、齊耀陽還有後山那座梅花墳墓。具體的事情經過陳初不知道,但是,能判斷出所聯繫的一定是某一段感情的糾葛。
“會不會就這樣?”陳初一拍額頭“想得太多了……”
“陳初?”簡崇雨看着陳初,簡直是柔情萬分。
“擦乾淨眼淚。”陳初如此說着,卻是自己擡手在簡崇雨臉上抹了抹。
“你不過去?”簡崇雨疑惑的問道,看陳初架勢他好像沒打算過去。
“我去找個人。”陳初心想,去找找雷曉,怎麼着也要謝謝別人。當然!也有做賊心虛的成分在內。
簡崇雨離開,倒是沒回頭,還小跑着,顯然是想到自己離開這麼久,等會難免要面對一些問題。
她的身影消失在陳初視野中後,陳初轉離開。
他估計是還惦記着先前的想法,離開時有意在院子裡面繞一圈,看看……是否真會從某個角落突然找出個人來,而那人一臉陰森的看着他。人沒找着,陳初找着一個……攝像頭,就在出院子長廊進口處,非常的隱秘,陳初的有心在找,平時來來往往也沒發現“呃……”,這東西安裝的位置非常巧妙,正好把院子內一切都看清楚了。
從這一刻開始!陳初就要做心理準備了。
……
雷曉在自己的房間內,現在手上的傷已包紮好了。他臉色如常,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一個受傷的人,當陳初出現時他露出笑容,手一指,示意陳初隨意。
“傷勢如何?”陳初問道,自己也不客氣,直接坐下。
雷曉揚了揚手:“沒事。”
“剛纔真是謝謝了!”陳初誠懇的說道。
“謝什麼。“
雷曉笑呵呵的,而且,態度太過平常了,平常得有些……不對勁,陳初忍不住問道:“那樣的傷,你怎麼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
雷曉攤開手掌看了看,在那麼一瞬間,他的目光帶着一種悲傷:“應該不是很疼。”
陳初留意到了雷曉的異樣,而且,他的話說得也非常古怪:“沒事就好。”也許有些事情是雷曉不願意提起的,陳初就明智的沒選擇問:“那傢伙死掉了,你知道嗎?”
“知道,剛纔有人來告訴我了。”
陳初斜着身子,歪着頭,靠近雷曉問道:“當時你是怎麼在槍響之前做出反應的?要是你提前知道了暗中有人藏着,直接提醒我就行了。”
“直到他決定向你開槍的時候,我才察覺到他的存在,當時我要出聲提醒你,你肯定來不及躲了。”雷曉皺着眉頭說道,話是有所保留了,陳初戰鬥力太渣,要換他一個師兄弟,應該能在那一瞬間,思維上做出的反應跟上身體的反應……陳初估摸着思維上跑了地球一圈,身體還在原地。
“難不成,你是感覺到他的殺氣了?”陳初伸着頭,一臉的好奇。他對於任何事情那都是抱以開放態度的,對於那傳說中的“殺氣”,陳初這幾個月來還真見識到了幾次。不需要說什麼話,也許,前一秒還風平浪靜,但是!在那危險到來時,心裡面會猛的勇氣一股躁動,這是由另一個人那種心理極端的變化造成的影響。這感覺有點像“飛蛾”,當然,提升到腦電波這種程度,片面的陳初知道,深入知識就不是很清楚了。
“嗯。”雷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接連他話鋒一轉,微微皺起眉頭:“他的目的好像不是你。”
“什麼意思?”陳初連忙豎起耳朵。
這件事,雷曉還沒來得及和什麼人說,打算晚上楊元輝回來,問他的時候,他在細說。現在,當事人出現,話提起,他便把自己的感覺完全描述出來:“他一定在那裡等了很久,在等一個可以下手的人。他有些猶豫……應該有好幾次要扣動扳機了,是你之前走出來的人,也許,我就是其中一個。”
陳初眼角跳動:“什麼叫做可以下手的人?”
雷曉沉思片刻解釋道:“他沒有具體的目標,下手對象是從門中走出來的任何人,而你成爲了他最終的選擇。他也許是覺得對你下手成功機率比較高。”
此話讓陳初木然無語,首先是那種被赤裸裸鄙視的感覺……還有,這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他覺得這個人是來對楊晴不利的,但是,突然發現了他的存在,便決定對陳初下手。先前短暫的交談中也提到,陳初破壞了他炸彈的事,這理由也就找着了。現在聽雷曉這話似乎……根本談不上有什麼道理,這廝就是來作惡的。
陳初覺得這種想法很古怪,而雷曉又如此認真肯定講述這問題,好像是作爲一個獨白,完完全全看過冒牌貨內心想法。
陳初有些犯糊塗:“這是你的感覺?”
雷曉以爲陳初不相信,事實上,就陳初這副吃了壞雞蛋的表情,換做誰都會覺得他在懷疑。面對這種懷疑,雷曉非常淡定,他笑了笑,語氣帶着自嘲,卻說出了一番似乎是在自誇的話:“我靠着這種感覺才活到現在。”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想確認一下。”
雷曉盯着陳初看了一眼,隨即很認真的點頭:“是的,這就是我的感覺。”
陳初突然看向雷曉的手,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件事情還是讓伯父來處理。”心裡面的想法則是“我關不着,也得問清楚”。
他認爲陳初的想法是最明智的:“嗯。”
“雷曉,晚上你還進《臨界》嗎?”陳初問了一句,晚上打主城這件事也是非常重要的。
雷曉啞然笑道:“這有什麼影響嗎?”他晃了晃手。
“沒有。”陳初笑着答道,目光看着雷曉的手,又一次露出那種古怪的神色。
……
離開雷曉的房間,陳初打算去找老伯。
結果,在路上遇到了楊晴。
“陳初。”
陳初轉過頭:“我去找雷曉。”
“他傷怎麼樣?”楊晴問道。
“沒什麼大問題。”正好遇到了,陳初索性就把原本想要去老伯那裡打聽的問題,放到了楊晴身上。這廝走到楊晴身邊,拉着楊晴坐到廊椅上:“問你個事。”
“你問。”楊晴坐正身子。
“雷曉是不是有特殊的……能力?”這話對於已經有所猜測的陳初來說,算是問得非常的含蓄了。
“特殊的能力?”楊晴眉頭大皺:“沒有啊。”
“我看你哥都練成機器人了,還是知道疼,可雷曉今天手受那樣的傷,怎麼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陳初一臉狐疑的問道。
楊晴恍然,明白陳初是要問什麼了。表情也隨之變得有些惆悵:“那可不是什麼特殊的能力,雷曉患有先天性痛覺缺失症。”
陳初神色一晃,他想的就是這方面。從而,陳初表情就變得很精彩了。
楊晴則是繼續說道:“雷曉和我哥同歲,是我爸一位老朋友的後人。反正我有記憶起,他就一直跟着師叔,嗯……我那位師叔你沒見過。”楊晴看着陳初的眼神,補充了這一句:“我三師叔後來因爲門派的事到了國外,很少回國,雷曉師兄就跟着我爸修煉,不過,我爸很少教他功夫!而是給他講禮、講義。”
陳初表情更加古怪了:“那他的武功怎麼學的?”
“自學的,在門中書閣,只有雷曉師兄可以隨意進出所有樓層。”話到此處,楊晴壓低聲音說道:“雷曉師兄其實是同輩裡面天賦最高的!我哥都比不上。”
陳初心中一句潛臺詞溜過去“你哥是腦子不好使……”:“原來如此,哎……真是了不起。”
“嗯?”楊晴疑惑的看着陳初,她在陳初臉上看到那種很少出現的佩服神色。
“楊晴,你說人感覺不到痛之後到底是好是壞?”
“有好有壞吧?”
“是人感覺不到痛之後,不是指畜生。對於人來說,再也感覺不到身體傳來的痛楚,那一定是件壞事。”
“爲什麼?”
“沒有了痛覺,會漸漸失去同情心和憐憫,因爲,你再也無法感同身受了。那心理上到思維上的禁錮,會慢慢完全封鎖,壞死的痛苦,事實上就背叛了人性。當然,這對於患有這種病的人來說,是非常不公平的,他們並不想這樣。”
楊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她就反駁道:“師兄不是這樣啊,他人很好的。”
陳初攤開手:“這就是你父親的功勞了,他們身邊就需要一個你父親這樣的人出現。當然,這種方式其實也很可悲,用一種“模式”定義自己的行爲。”
楊晴有些聽不懂了。
陳初盯着她看了看,然後表情陰森的說道:“可以冷靜的看着自己慢慢死去,不論是任何方式……”
一擊粉拳打了過來:“你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