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時,陳初在想會不會把他們眼睛蒙上?沒經歷過,但,電視上都這麼演的。車子發動後,陳初發現自己想多了,他們顯然沒有這個意思。
王猛坐在副駕駛,他又把酒拿出來喝了幾口。
開着車的年輕人忍不住說道:“好喝呢?因爲這事當初老闆可提醒過你。”
“酒精對我沒用。”王猛不以爲然的說道。
年輕人頓時樂了:“既然沒用,你還喝他做什麼?”
王猛微微啓口,最終什麼都沒說。
坐在後面的陳初,透過後視鏡仔細的打量着王猛。雖然,看不見正面,但,恰恰是因爲如此的角度,那人的表情變化在側面顯得更加清晰具體。
事實上,王猛依舊面無表情,可是他的目光看着窗外,有些遊離,他在思考着什麼,這件事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足以糾結他全部的思緒,甚至到達那拿着的酒瓶口微微傾斜,酒就要滲出來了都不知道。
“酒要灑出來了。”開車的年輕人突然提醒到。
王猛表情一頓,那遊離的目光中居然是一閃而過的恐慌不安。
看到這,陳初心中不禁暗道“他爲什麼不選擇逃跑呢?”按道理,李婉被抓走了,王猛要走的就是趕快逃跑,沒理由待在這等人發現他的秘密。
接下來一路無話,陳初也不在去觀察王猛,這樣的觀察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到底是什麼人陳初心中很清楚了。
看着窗外,陳初不是在發呆,而是在記來時的路。
車開出市區後速度加快,一路上了外環高架,又走了隧洞,最後還上了一座大橋,陳初發現……他的記憶已經亂了,要是出點什麼意外,他還真不知道往那走。
……
西南的城市,到那都是山,到那都是林,到那都是水。這種獨特的壞境在北方是絕對不可能見到的,然而,這一次難得來陳初卻提不起絲毫觀賞的興趣。
車開進一條修建好的環山小道,沿着山道盤旋向上,陳初的心跳也如同這向上的趨勢不斷加快。他突然很緊張!這樣的緊張並不是因爲坐在前面的王猛,而是因爲馬上要見到的馮義。
在陳初所生活的環境中,這樣的任務基本上電視劇裡纔有,而且,還是美國大片中。
腦海中不禁開始想象,馮義是什麼樣的“李婉不喜歡他這個舅舅,一定是因爲她母親和舅舅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是,馮義卻非常關心李婉,這樣的矛盾極有可能是單方面的……也許,是李婉的母親不認同馮義在做的事吧。不被親姐姐所認同,還是這樣關心侄女,他很注重親情啊……小時候姐弟之間關係肯定非常要好,聽說,要好的姐弟一般都長得很像。”回想起在照片上看到的李婉的母親,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並且,看上去很溫柔,這不禁讓陳初想道“這也就是個說法,應該不像吧……”陳初並沒有惡俗的去把馮義想象成一個面相兇惡的人,這樣的劇情一般是電視機上,他唯一能肯定的只有這是一個站在狂風中身子不動一下,泰山壓頂不彎腰,臨海前面對洶涌潮汐還能笑的人……
在陳初看來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恐怖”兩個字。
帶着諸多的思緒,車到了山頂,這是一座古香古色的莊園;周圍沒有任何圍牆,車停下就能看見四層小樓外的水池,在樓一側停着的直升機,以及……一個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男子。
他吸引了陳初全部的目光,至於這時爲何,陳初也只能解釋爲“氣勢逼人”。
楊晴跟在陳初身邊,這樣的景象他絲毫不覺,在如今的國內,能搞這樣一套“面門”的人實在太多太多。楊大俠家的那府邸,不就是一個典型,比起這隻能說風格不同而已。
“請和我來。”年輕人很客氣的多陳初說道。
陳初跟了上去。
王猛這時走在最後面。
走到門前,那磚頭臉的男人盯着陳初和楊晴看了一眼,隨即讓開身子,什麼都沒說。
氣氛很古怪,可偏偏在這樣的地方又顯得那麼正常。
整個一樓都是客廳,雖然,顯得富麗堂皇,但,這裡太平靜了,沒有任何生氣。
進門後走過三米的寬闊走到,然後四層的段階梯,左轉入目,兩個人坐在中央沙發上。一眼飄過那幾乎滿頭都是白髮的長者,畢竟按道理來說李婉的舅舅不可能是這年紀,然後,看向坐在他側面長條沙發上的男子。這時,陳初愣住了,因爲!和他想象中的模樣實在太像了,幾乎是一摸一樣。
那種腦海中的形象是不可能去形容的,當,真實的出現,一切都會“套”上去,因爲!這是一種感覺……
“他臉色好差。”陳初心中暗道,同時,還有另一種感覺,馮義的身體好像有問題,他坐着顯得沒有任何力氣。
“過去吧。”身邊年輕人推了陳初一下。
陳初回過神走了過去,同時餘光往身後瞟了一眼,王猛還在,只不過他和年輕人似乎都不打算走過去。與這時已經表現出緊張的楊晴一起走過去。
臨前,馮義開口說道:“坐吧。”
陳初眼角一挑,靠近之後才發現,馮義說話是依靠的喉腔共鳴設備,並不是直接開口說話,怪不得在電話中聽上去他的聲音是那樣的詭異。拉了楊晴一下,兩人坐下,之後陳初開口:“我們都是李婉的朋友。”
“嗯。”馮義嗯了一聲之後目不轉睛的盯着陳初看了起來。
陳初這輩子只在一個人的目光注視下低過頭,那就是陳老爺子。那是自己老爸,沒辦法!而這一次面對馮義的目光,陳初微微低下了頭,不知道爲何,感覺壓力非常大。
“李婉的事……”
“單鵬,你去把他們帶來的東西全拿過來。”馮義突然打斷了陳初的話。
陳初有些不自在了。
楊晴也皺了皺眉頭,對於馮義的態度她很不滿,如此的心情下,倒是沒有那麼緊張了。
“那天你在場對不對?”
陳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問題是什麼意思。
“他們去找李婉拿東西那天。”
陳初恍然:“我在。”
“都發生了什麼,仔細給我說說。”
救李婉纔是最重要的,陳初不會去過多的在乎馮義對自己的態度。正好好思緒後把那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馮義,陳初說得非常的仔細,仔細到每一個細節,他希望馮義可以從這些細節中想到什麼。在陳初看來馮義極有可能是知道一些事的。可陳初錯了,馮義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李婉就不會被帶走了。
馮義聽完後看了看一側坐着的老頭。
老頭在看着陳初,似乎沒有注意到馮義的目光。
“李婉肯定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東西是什麼,我覺得可能是一份質料。也許,是在一個u盤裡,也許是在一封信中,更有可能藏着一個小裝飾品內。”陳初說着自己的猜測。
“嗯。”馮義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離開的單鵬拿着東西來了。
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真讓人有一種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
“這些你都看過了?”
“嗯。”
馮義盯着這堆東西看了看,眉頭在隨着目光的輾轉漸漸皺起來,最終他擡手指着那裡面一本書:“把那本書遞過來。”
這本書名叫《夜》,陳初翻了幾頁。是一本講述“病人”之間故事的書,說直白點兩個神經病在追求自由的過程。陳初很有興趣把這本書借來看一看,不過,卻肯定李婉不會喜歡看這樣的書。
拿着遞到馮義身邊。
馮義卻沒動:“翻開前十頁給我看看。”
陳初目光似乎不經意的看了看馮義的上半身,這時他突然明白了什麼,眼中不自覺的就帶起了幾分驚訝。
“翻。”
陳初思緒被拉回來,連忙翻開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