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之前不是說炎冥組織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路上,鄭管家猶豫良久終於忍不住問道,他現在正是以管家裝扮跟隨炎峰過去,那炎峰便無法掩飾楊家大少的身份。
“沒事,秋立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這老頭老奸巨滑,我估計他當初救我就是爲了對付金輝集團。他身法詭異,不在秋家前任族長秋立鬆之下,我最後一次跟他交手時仍跟不上他的身影,有你在場的話應該可以看出點什麼。”
坐幾分鐘海底列車,二人從南都城中心區進入3號城區。文海路鳳鳴茶館坐落在一處海底植物園邊沿,環境十分清幽寧謐。炎峰剛進茶館,便對候在門內的女服務員說道:“我有預約,找炎老先生。”
“兩位先生請隨我來。”
女服務員恭敬地作了一個請勢,領着他們走向後院。在靠近植物園的涼亭下,炎峰看到一身灰色西裝的炎老頭端坐在茶桌邊上,而炎冰則是少有地穿着一件淺藍色長裙,靜靜地站在炎老頭身後,侍茶少女早已被支開。
發現炎峰身後下屬模樣的中年人,炎老頭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平靜地道:“坐吧。”
炎冰看到鄭管家那張石板的臉孔,冰湖般的眼眸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內心微微動盪,嬌軀不自覺地緊繃起來。那天若非炎峰阻止,也許她已經摺在對方手裡,想想都有些後怕。不過,當目光落到炎峰身上時,很快恢復平靜。
“你找我出來是因爲秋家的事情吧?我把秋家那幫人打成重傷,你是不是打算來教訓我?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承諾會幫我阻止秋家的人,我也說過,只要他們來找我麻煩,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炎峰語氣冷淡,顯得毫不客氣。
炎老頭也不生氣,笑罵道:“臭小子,長了本事就擺起大少的架子,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秋家人的生死與我無關,你能將他們全部解決最好,省得以後找我麻煩,還要我親自動手。”
“這話鬼才信!”炎峰心下嘀咕,表面上卻保持沉默。
炎老頭半眯着眼睛細細打量着炎峰,目光似乎要看穿後者身體找尋些什麼,驚訝道:“我聽說那夜戰鬥之後,你中胸膛被長劍穿透,受了極重的傷逃離,怎麼現在看起來沒事?”
站在一旁的鄭管家吃了一驚,一身雄厚內力瞬間爆散出來,雙手握成拳狀,隨時準備動手拿下對邊二人。炎老頭感覺到這股驚人氣勢,心裡也是大爲詫異。
“這老頭連這也知道?”
炎峰腦中閃過幾個念頭,目光落在炎冰身上,慢條斯理地說道:“炎冰沒告訴過你嗎?我身體有很強的恢復能力,再嚴重外傷只要幾天就能完全恢復。”
那次從金輝大廈盜竊生命體能源資料,炎冰曾親眼見到他身上傷口在一夜之間完全癒合,冥炎組織或許不知道這些事情,但炎冰一向對炎老頭言聽計從,自然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炎絕他們體質比你強壯得多,輕傷也要十幾天恢復,若是重傷,光靠那種藥物可沒有這樣的效果,你身體裡是不是有別的東西?”炎老頭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頗有些審問的意味。
“果然是老狐狸。”
炎峰暗暗冷笑,回道:“你不是說我頭腦比他們聰明嗎?身體再好若是不懂調理也是白搭。不過,這也要感謝你給我提供的易筋丸,否則我起碼要在牀上躺多十天半個月才能起來。”
他這話也不全是撒謊,易筋丸有改善體質的功效,是由多種珍貴藥材經丹爐秘製而成,其作用炎老頭最清楚不過。
“易筋丸?”鄭管家聽到這個名字登時心頭一振,他曾研究諸多武學醫理,也聽說過易筋丸的功效,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在利用少爺的老者居然捨得這麼貴重的丹藥。
“哦?有這種事?”炎老頭露出釋然之色,心中轉了幾轉,暗罵道:“小狐狸,差點讓你騙了!”
易筋丸確實對傷勢恢復有助益,不過在那麼重的傷勢下,炎峰根本不可能服用,除非他提前預知自己會受傷,消化藥力後不馬上讓筋骨吸收,將藥力一直保存在血液中。
炎老頭也不在這問題上糾結,轉移話題道:“秋寒在古武世家中也算天賦異稟,又是秋家嫡系長子,深得秋家絕學精髓,如今年近三十,早在四、五年前就突破大成之境。我很好奇,在秋家十三名大成之境高手圍攻下,你如何帶着一名小姑娘逃脫?”
炎老頭句句話說在刀鋒上,讓炎峰避無可避。
“大成之境的高手雖然難對付,秋家來派來的十三人中,除了秋寒之外,其他都是旁邊族人,只掌握普通身法,擺脫他們並不難。原本在那種情況下我已經被包圍了,但秋寒太過託大,和我近身對攻,我中了他一劍,他被我廢了一條右臂。”炎峰臉色淡定地說道。
“廢了一條右臂?”炎老頭臉色微動,“你用什麼招式攻擊他?”
“不是什麼招式,只是用了一些地下組織常用的高壓電擊而已。”炎峰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忽悠道,他知道炎老頭對高新科技的東西瞭解甚少,更加不可能知曉外國異能者的相關研究,否則也不會答應給他血毒的“解毒劑”。
“高壓電擊?”炎老頭一愣,對炎峰的話倒信了大半,接着問道:“看你現在的樣子,是不打算再替組織辦事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對付金輝的辦法,我可不會這麼放棄,你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就好。”炎峰特意提醒道。
雖然不指望解毒劑,但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藉助一下冥炎組織的力量。當初在達成約定的時候,炎老頭確實答應出手,其實力深不可測,不要白不要,炎峰可不會客氣。
“這個自然,我已經從冰兒那裡瞭解到了,你似乎想通過一款遊戲打壓金輝集團。我年紀大了,不太注意這些東西,你只要按時完成約定就好。”炎老頭知道楊氏集團與金輝集團的對立關係,倒也不擔心這些事情被鄭管家知曉。
“你的話問完了吧?現在該輪到我了,組織監視我的事情是你授意的嗎?”炎峰一下子反客爲主,凌厲的黑眸精英四射、英氣逼人。
“我也是替組織辦事,上層決定的事情,我自然不會阻攔。何況以你的聰明才智,自然能隱藏得很好,冰兒不是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你的身份嗎?”炎老頭毫不在意地笑道,彷彿身後的炎冰只是一個普通擺設。
“那炎絕是怎麼回事?”炎峰冷聲道。
“他們不歸我管,我能管的也只有你和冰兒兩人而已。”
“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壓根而就沒想阻止!”炎峰目光充滿憤怒地瞪着炎老頭。他說的“阻止”其實是另有所指,冥炎組織派人監視是想弄明白他的真實身份,而炎老頭則是希望藉助炎絕等人試探炎峰實力進境。
炎老頭不置可否,微微笑道:“如果你老實交待,我當然會阻止他們影響你。可惜你心眼太多,對誰也不信任,我也只好睜隻眼閉一隻眼。”
“臭老頭,自從第一天見到你就沒好事發生過,你讓我信任你?我還不如自殺了乾脆!”炎峰心中怒火漸勝,說話也不再客氣,“我自然有信任的人,但絕對不是你,我們之間只有約定而已。”
邊上的兩人聽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的對話聽得一頭霧水,半晌都沒理出一個所以然來。不過炎峰最後的堅定話語讓鄭管家心中一陣感動,知道自己在少爺心目中是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