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暗暗回頭觀察着林月生的身法,發現自己居然看不出絲毫軌跡。他心下暗暗驚道:“這肯定是一門極爲上乘的身法,看來,不比天山靈鷲宮的凌波微步差了,呆會交手,我得十分小心纔是。”
兩人各自懷着不一樣的心思。令狐沖在觀察他的身法,他此時卻是在回想他對獨孤九劍的認識,在腦子裡記上一遍,也好到時候被他那精闢的劍法逼得手忙腳亂。
這獨孤九劍共有九劍,每一劍又分爲無數種變化。
第一劍“總訣式”,有種種變化,用以體演總訣
第二劍是“破劍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門各派的劍法。
第三劍“破刀式”,用以破解單刀、雙刀、柳葉刀、鬼頭刀、大砍刀、斬馬刀種種刀法。
第四劍“破槍式”包括破解長槍,大戟、蛇矛、齊眉棍、狼牙棒、白蠟杆、禪杖、方便鏟種種長兵刃之法。
第五劍“破鞭式”破的是鋼鞭、鐵鐗、點穴橛、柺子,蛾眉刺、匕首、板斧、鐵牌、八角槌、鐵椎等等短兵刃,
第六劍“破索式”破的是長索,軟鞭、三節棍,鏈子槍、鐵鏈、漁網、飛錘流星等等軟兵刃。
第七劍“破掌式”破的是拳腳指掌上的功夫,將長拳短打、擒拿點穴、魔爪虎爪、鐵沙神掌,諸般拳腳功夫盡數包括內在。
第八劍“破箭式”這個“箭”字,則總破諸般暗器
第九劍“破氣式”,對付身具上乘內功的敵人而用,獨孤前輩當年挾此劍橫行天下,欲求一敗而不可得。
如此看來,用任何兵器都會被他破去。俗話說,以拙破巧,那是指雙方功力有一定差距的情況下,真與令狐沖鬥起來,是自己的拙破他的巧,還是被他的巧破自己的拙,誰也說不準。林月生不願意輕易冒險,他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什麼英雄俠士,只要能勝,用什麼手段都行。
“或許,我體內的那把太初古劍,將是我獲勝的關鍵。”林月生尋思片刻,已經想好了戰法,太初古劍的突然一擊,肯定能成爲決定勝負的關鍵。這時,兩人也已經到了令狐沖口中所說的臥青坪了。
臥青坪處於衡山主峰祝融峰山腰處,大概有十數丈的空地,兩惻有樹,樹木比較茂密,適合身法靈敏者在其中游走。林月生的身法也算輕靈,就是在樹林中與之交戰,也未必會吃虧。
兩人站定之後,令狐沖手一引道:“請!”他的獨孤九劍講究後發制人,也不在意讓林月生先出手。
“承讓了。”林月生手中的青雲劍輕輕一平,道:“請接劍。”他說罷,劍聲輕鳴一聲,煥發出一陣青光,顯然已經有內力灌注其中。令狐沖一見那劍刃上閃過的無暇青光,輕讚一聲:“好精純的內力。”說話間,卻見他已經一劍刺來,氣機已經牢牢的鎖住了自己。
“我的獨孤九劍號稱能破天下所有劍法,還請兄臺莫要試探,出真功夫吧。”令狐沖將劍一送,以巧力把青雲劍盪開,不過,他也沒有追擊,他知道,這只是林月生在試探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月生說吧,劍上青光大現,只見他將劍一指,射出一道劍氣,然後身形變幻,對着令狐沖的身惻,又是一道劍氣擊出,接着再次換位,劍氣一道連着一道,密集而成,遠遠望去,劍氣縱橫。
令狐沖一手“破氣式”使得出神入化,任林月生如何施放劍氣,他都只在丈許之地騰挪移動。能躲得儘量躲去,不能躲的,便用破氣式破去,整個人顯得輕鬆之極。
林月生連發了不下數十道劍氣,突然間身影一個閃爍,閃電般出現在令狐沖一丈之外,居然拿劍當槍使,施展開自己最拿手的風火神槍訣。令狐沖對他這詭異的身法心中早就暗暗戒備,見得他欺身而來,連忙向後一躍,迎着林月生的劍法便是破劍式使出。不想林月生劍走偏鋒,手腕一抖,生出一個新的變化,內力發動,盪開令狐沖的寶劍,直刺令狐沖門面。
令狐沖眼見寒光襲來,連忙想要讓開門面,林月生再次變招,棄劍不用,一掌拍中令狐沖肩頭。只因這一掌出的匆忙,力道不夠大,否則,這一掌已經能夠將他重傷了。
令狐沖藉着他這一掌之力,快速後退,寶劍在身前舞出無數個劍花,將他的追擊之路封堵。林月生也知道無法把功績擴大,因此也不追擊。他剛纔已經生了動用太初劍擊殺令狐沖的意思,只是想起令狐沖身爲71級高手,這不可能是他的全部功夫,如果一擊不中,再要殺他可就難了。
令狐沖動了動肩頭,又用內力滋養了片刻,這才說道:“如果我沒看錯,兄臺剛纔使用的槍法乃是四年前,新一代江湖第一高手林月生的成名絕學——風火神槍訣吧,這風火神槍訣只有林月生一人會,如此猜來,你就是傳聞落崖已死的林月生了。”
既然被叫破了身份,林月生也不再隱瞞。他點了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是林月生。至於什麼江湖第一,那全是笑話,比起各位江湖老前輩來,實在不值得一提。”
令狐沖搖搖頭,輕道:“在以前,我們的確不把你這個江湖第一放在心上,認爲你們均才初入江湖不久,就是打孃胎裡修煉,也厲害不到哪去。可現在我看來,他們大錯特錯了。以林兄的實力,全力動手,也絕對不在我之下,怕是比起那五嶽之首的嵩山掌門還強上一分,這等修爲,在你們這個年紀,就是稱爲江湖第一也不爲過。”
“令狐掌門過獎了,我等晚生後進之人,哪比得上你們這些老一輩江湖高手?還請令狐掌門繼續賜招,不要再手下留情了,在下今日就是一死,能死在令狐掌門手上,也心滿意足。”
令狐沖聽後長笑幾聲,說道:“好好好,既然林兄如此要求,我令狐沖敢不答應,今天我們一起放手,不必顧忌什麼。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能死在林兄手上,也不枉此生。”
“請。”林月生明顯的發現了令狐沖那眼神的轉變。令狐沖本來就是個灑脫豁達之人,眼下認起真來,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這次換我出手,我的獨孤九劍雖然擅長破招,卻也同樣擁有犀利的攻勢,請林兄小心了。”令狐沖說罷,主動的向林月生攻去,劍刃飄忽不定,時隱時現,虛虛實實,叫人看不真切。林月生全心盯着他這一劍,神色一凜,喝道:“請令狐掌門爲我指點這一劍——寂滅奔雷。”
一劍,只是一劍!寂滅奔雷第一劍就只是一劍。這一劍勢大力沉,訊若閃電,充分符合一拙破巧,以快破巧的武學理念。他相信,這一劍對上令狐沖的獨孤九劍,肯定能夠奏效。
劍若奔雷,隱含雷電之聲,震人心志,奪人心魄,尋常高手恐怕連這隱約的雷鳴之聲也抵擋不住。令狐沖雖然厲害,也頗受影響,劍勢之間出現些許散亂。林月生抓住這個破綻,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好在令狐沖已經把獨孤九劍練到收發隨心,揮灑自如的境界。他慌忙之間回守,劍刃亂舞,一片“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林月生的青雲劍在這一刻受到了不下十數次撞擊。不過,最終令狐沖沒抵擋住奔雷一劍的攻勢,兩劍首次正面相抗,令狐沖的巧勁使不上了。
兩人鬥在一起,劍影閃爍,不停的傳來金鐵相交之聲。他們的速度都是極快,閃電般交手了百於招。令狐沖佔着劍法優勢,始終壓制着林月生,令他處於下風。兩人身上都帶上了劍痕,其中以林月生身上的劍痕爲多。
“吸星大法!”林月生近身與令狐沖交戰,卻突然見他使出這招,心下大驚,連連後退,同時運功抵禦吸星大法的吸力。令狐沖突然收手,吸力消失,弄得林月生措手不及,慌忙間,出現數處破綻。令狐沖眼中光芒閃過,抓住機會,劍影重重,猶如萬劍齊出,目標齊齊指向林月生。
林月生大驚失色,被籠罩在萬劍之下他避無可避。無奈,他只有真氣遊走全身,護住周身要害,同時全力施展寂滅神行,儘量減輕傷害。
“嗤!嗤!嗤!”連響三聲,他連中三劍,劍劍到肉,頓時鮮血狂涌,把他染成了一個血人。他連忙在身上數點,止了血,否則,不用令狐沖殺他,他自己就要因失血過多而死。
如此機會,令狐沖哪會放棄?獨孤九劍被他施展到了極限,無數劍光沖天而起,帶着不可匹敵的威勢從天而降,將林月生完全籠罩在其中。這又是一手威力驚人的殺招。
林月生髮狠了,他怎明白,揀的令狐沖這個軟柿子,突然間硬朗起來,他已經捏不動了。他大吼一聲,青雲劍爆發出一陣嘹亮的劍鳴。所謂一拙破巧,林月生提起全身大多內力,施展出強橫一擊。一道耀眼的劍氣帶着一往無回的氣勢,似乎要與令狐沖來個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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