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武當山上

靈鷲宮與武當派開戰的事早在第一天就傳遍了江湖,只因路途比較遙遠,有些人還沒趕到。不過此時的武當山下,早已經是人山人海,各個門派前來看熱鬧的江湖人士多不勝數,一眼過去,除了人頭,還是人頭,整個武當山好象都被踏低了三尺。

這些慌忙想要上山看熱鬧的人,經常會因爲搶道之類的小事而大打出手,甚至鬧出人命。不過,只要他們一遇上武當或者靈鷲宮的人,馬上都會讓路。如果不讓這些人上去,他們怎麼看兩派大規模火拼呢。

林月生和無恨兩人快馬絕塵而來,隨着越接近武當山,人口的密度也就越大。無恨四年未出江湖,江湖上聽過他名字的人不少,認識他的人就不多了,他又不願意自報姓名,因此,速度越走越慢。

“無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可有什麼秘密通往山上的道路?”林月生的傳音在無恨耳中響起。在場的人實在太多了,吵鬧的聲音直震的人頭腦發昏,說話很難聽見,只有用傳音。

無恨想了想,道:“是有一條路,不過比較兇險。當然,這兇險,對我們兩而言,是不成立的。”

“那走吧。”林月生掉轉馬頭,隨無恨去了。靠着無恨口中的那條不能稱之爲路的山路,兩人快速的登上了武當山,到了後面的遇真宮。

遇真宮乃是武當要地,自有弟子在把守。這些弟子身份甚高,一眼認出無恨來了,頓時欣喜道:“無恨師兄,你終於來了,太好了,你肯定有辦法對付天山童姥那個老賊婆的,我馬上去通知大家。”

無恨點了點頭道:“馬上去把衆位師叔們和師祖請到金頂,這兩天我們被動防禦隱忍了這麼久,白白犧牲了這麼多弟子,是該是時候給他們點反擊了。”

那人聽他說話如此有信心,居然要展開反擊了,知道他真的有了對付天山童姥的辦法,高興道:“無恨師兄已經能收拾那老賊婆了嗎?實在太好了,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你先且別到處宣揚,免得天山童姥有了防備,到時候,我們要擊殺他可就難多了。”

那位弟子也不是沒頭腦的人,他肯定的點了點頭道:“師兄放心,我分得清輕重的,我這就去請師叔師祖他們。”

無恨見他離開後,這纔對林月生道:“勞煩林兄了,還請林兄與我一起去金頂一趟。”

林月生道:“我對張真人也是仰慕已久,心裡也敬佩他的爲人。今日能夠得見真人,實乃幸事。”

無恨做了個請的手勢,與林月生一起上了金頂。別看武當山下喊殺沖天,可武當山頂卻是安寧一片。除了時有匆忙而過弟子告訴着武當山正受到強敵的進攻外,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

林月生邊走邊好奇道:“無恨,像張真人好歹也是江湖名宿,武學宗師。肯定有不少交好的門派吧,如今你們武當遭受靈鷲攻進攻,爲什麼卻沒見什麼人前來協助?”

無恨冷笑道:“世界上最難猜測的,就是人心了。別看他們這些門派以前一個個跑我們武當山跑的勤快,真正需要他們時,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靈鷲宮如此強大,他們誰敢出手?尤其是少林,居然把數十年前的陳年老帳翻了出來敷衍我們,實在是豈有此理!”

林月生頗有感觸,他舉目仰望道:“這,便是江湖。一個殘酷的競爭之地。”

“說實話林兄,我覺得你不適合做一個江湖人,或者說,不適合做一個獨來獨往的遊俠。”無恨道:“任何心有掛礙的人,都不是一個成功的遊俠。”

“掛礙?我能有什麼掛礙?”林月生心道,我唯一的掛礙,就是軒軒的病了。如果能治好軒軒的病,那時候,我才能真正輕鬆的做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遊俠。

無恨知道林月生不想說,他也不會強問。問人隱私,是很不禮貌的事。兩人就這麼相互沉默着,上了武當金頂。

此時的武當金頂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一眼望去,至少有三四百。這些人都是武當的精英子弟,全是高手,放到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氣,武當的名聲可以說,都是靠他們撐着。

他們一看到無恨到來,異口同聲的喊了聲:“大師兄!”聲音整齊,乍聽上去威勢十分驚人。原本這些對門派前途擔憂的弟子看到無恨後,立即一掃所有憂愁,變的精神煥發,對門派充滿了信心。這就是無恨在武當所有弟子中的影響力。武當所有人,可能不記得自己師傅的名字,可能忘記掌門的名字,但他們都知道,天榜第三的高手——劍神無恨,是他們大師兄。

無恨滿意的站了一處高地,對金頂上所有師弟們喊道:“看到大家如此有鬥志,我甚是欣慰。只要大家團結一致,齊心協力,沒有什麼困難能把我們難倒,靈鷲宮算什麼?不也是個江湖門派?天山童姥又如何?他不過是一個NPC,大家還會害怕一個人工智能不成?”

聽到無恨這有些幽默的話,原本的壓抑一掃而空,所有人笑着喊道:“當然不會,她再厲害,也是我們人造出來的,怎麼打得過我們。”

“大家能這麼想就對了,既然他敢上我們武當山,我們就叫她來得去不得。”無恨說完,底下一片轟然叫好。無恨見他們的鬥志完全被提起了,也覺得差不多了,對林月生打了個招呼,和他一起進了金頂。

金頂之上,幾乎全是武當山老一輩的人。武當七俠,除了死去的老五張翠山和老七莫聲谷,其餘的都在場。他們五個的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聯合起來使用真武七截陣,其威力就連無恨也不能輕易獲勝。大殿上除了張真人和武當五俠外,還有九個年輕人,他們都是武當派名前十的高手,這種場合,也只有他們纔有資格在這裡站着。

無恨對張真人和師傅宋遠橋行了禮,又拜見了另四位師叔。他正要向人們介紹林月生,卻聽得張真人出聲了:“無恨,你這位小友真是好修爲,單打獨鬥,怕是我全盛時期也有所不及啊。”

林月生上前一步道:“晚輩拜見張真人。張真人過獎了,晚輩這點微末修爲,怎麼入得真人法眼?雖然在江湖上打的過幾個人,可比起真人來,卻是不值得一提。”

“小友謙虛了,貧道說的是事實。”張真人見林月生不願意暴露鋒芒,讚賞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下去。

宋遠橋等人聽師傅把林月生說的如此厲害,雖然不是完全相信,卻是十分高興。他越厲害,對自己的幫助也越大,他們能不高興嗎。

那九個年輕弟子見林月生在自己師祖面前居然不自報家門,實在是大大的不尊敬師祖,想要說什麼。無恨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們馬上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無恨道:“師祖,林兄是我請來對付天山童姥的幫手,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單憑我一人,怕是奈何他不得。”

張真人含笑道:“我知道你定不會這麼胬莽的回來。既然有了這位小友,那對付天山童姥應該不在話下了。也罷,天山童姥每天中午都會來我們山前叫陣,打壓弟子們的氣勢。我們已經隱忍了三日,今天是時候與她作個了斷了。”

宋遠橋道:“我這個掌門做的也真夠窩囊,出了事情,還得麻煩弟子和這位少俠出手解圍,實在是羞愧啊。”

“師傅,您不必自責,這件事可以說完全因我而起,真正要自責的人是我纔對。要不是因爲我,就不會招惹來那天山童姥,導致山門被堵,師弟們損失慘重。”

宋遠橋嘆了口氣,正要再說什麼,卻聽得山下傳來一聲刺耳的老婦人笑聲:“張三丰,你這個老不死的,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做事還這麼畏首畏尾,只會躲在金頂內,靠着陣法保護不出來。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是不是要等到進棺材那天啊,哈哈哈哈……”

宋遠橋和另外四人聽了天山童姥諷刺的話,全是憤怒的想要動手。可他們知道互相間實力懸殊,出去也是送死,只得咬緊牙關,暗暗忍着。

“無量壽佛,靈鷲宮主既然相邀,我豈有拒絕的道理?請宮主去真武殿後稍等片刻,貧道稍後就來。”張真人雙手一個合十,對着遠處說着。聲音悠長有力,一點也不象個百歲老人所說。

“老不死的,終於捨得從你那烏龜殼你出來了嗎,好好好,姥姥我就去那裡等你。”說罷在笑聲中遠去了。

無恨看了一眼林月生,笑道:“林兄,我們走吧。”

林月生點了點頭。張真人也站了起來道:“我既然說去了,就得走一躺了,權當替你們二人壓陣吧。”

“那就有勞師祖了。”無恨讓出身形,請張真人先走。張真人對着宋遠橋道:“看好弟子,叫他們不要往真武殿跑,免得打擾了無恨和這位小友的發揮。”他這樣說,主要還是爲了林月生。因爲他知道,林月生不願意出名,否則,不會在和自己見禮時不報姓名了。

宋遠橋聽了師傅的話,只得打消了前去觀戰的念頭,他單手一禮道:“請師傅放心,弟子一定約束好弟子,不讓他們打攪你們。”

張真人恩了一聲,一甩手中拂塵,將它搭在左手,輕鬆的領先走了出去。無恨和林月生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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