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知道,如今的他已經陷入了一個萬劫不復的地步,在此時無論他走哪一條路線,都已經晚了,如果從經濟轉型到科技,恐怕天忌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他發現,自己還是太仁慈了一點,在他設身處地的還在爲對手考慮的時候,對方卻是打着要從根子上將他徹底除掉的心思。
在場的每個人都很沉悶,此時他們也和張濤是同樣一種心思,到了如今這個局面,他們空有大筆的資金,和每天如果印鈔機一般自動收穫的金幣,掌握了時輪中的物價,又有什麼用呢?
這些錢,他們只能從普通玩家那裡獲取到一些恐怕早已落伍的物品材料,和那些無法顯示出時代特性的武器。
而隨着時輪的時間進程,會有更多的玩家選擇加入到那一個個的國家當中,而不同的國家之間,會開通商品貿易,他們會從其他玩家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他們之前逐漸累積的貨幣優勢,也將慢慢的失去。
因爲,天忌和夜陌可以和任何一個國家建交,但是唯獨不可能讓張濤和他的蜀漢部落繼續坐大,可以說,時輪中任何一個玩家,在建國這個方面都是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並不存在任何的優勢,而唯有張濤,有一個龐大的身份背景和絕對的人力資源方面的優勢,如果讓張濤坐大,還能有誰能夠比他更瞭解建立一個國家的方方面面呢。
張濤此時很頭疼,而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張濤的耳邊響起。
“小濤!”
聽到這個聲音,張濤彷彿在黑暗中找到了指路明燈一樣,猛地轉頭,立刻就看到了李叔的身影,而此時,所有人都看向了這個很少出現在時輪中的中年人。
當張濤和大家七嘴八舌的將目前的局面跟李叔說明之後,目不轉睛的盯着李叔臉上的神態變化的時候,卻看到李叔咧開嘴一笑。
“我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小濤,難不成這就讓你打起退堂鼓了?”
李叔的話讓張濤臉上的表情好似如同高空墜落一般,徹底的穩定了下來,他忽然感到無比的慶幸。
李叔跟着父親二十多年,從一個門第學生走到了秘書的位置,在張濤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從一個小縣城的出納走到了今天,他的經歷堪比張父一樣的傳奇。
在過去的十幾年間,張濤父子間關係一度到達了冷戰的地步,而李叔卻是介於張濤父子之間,唯一的一道橋樑,甚至比起張曦來說,具有更大的便利性。
而張濤更是將李叔當成了他的親人一般,在很多他無法解決的問題上,都有李叔背後運作的影子,恐怕在李叔的心中,也將張濤當成了一個溺愛的紈絝孩子吧。
“你說天忌想用文化侵蝕,擴張領土來限制你未來的發展空間,這一點先不說,但是小濤,你對‘黨’的概念有多少?”
張濤一愣,他聽的出,李叔口中的“黨”和人們熟知的“黨”並不是同一個概念,此時他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卻立刻搖搖頭,他的話帶有自己的一些觀點,可能是提出他自己的想法,但是對於追風、若笙等人,卻容易造成一種誤判,而張濤此時,要讓李叔的意思明白無誤的傳達給若笙等人。
一旁的賀楨在鄧叔叔的附耳幾句之後,立刻就顯得非常的激動,也許在若笙和追風還在猜測這個李叔的身份時,鄧叔叔已經憑藉人生閱歷從張濤對於李叔的尊敬中察覺到了什麼,而像李叔這樣的人口中說出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更是萬金難求。
“在工業時代以前,英國的議會只有兩種人,皇權和神權,而這兩種概念其實又可以合併爲一,但是,工業時代以後,英國社會出現了一個新興階級,資產階級,慢慢的,資產階級成爲了這個社會的一個重要階層,幾乎是所有的社會財富的創造都有這個階層的參與,所以,他們的政治訴求也就越來越高,說白了就是希望議會能制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政策。”
李叔頓了一頓,又開口道。
“但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神權還是皇權,只會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肯定不可能主動的給資產階級讓步,那麼作爲資產階級來說,該如何爭取到議會中自己的席位呢?”
李叔說完看向了張濤,此時張濤沒有猶豫,這段歷史他知道的很清楚,想必對於賀楨和鄧叔叔這樣的奸商來說,也是再清楚不過,不過此時他們肯定不會越俎代庖替張濤做出回答。
“發動羣衆!”
李叔點點頭,繼續開口道。
“後來皇室被搞得焦頭爛額,就跟資產階級談判,說同意滿足給資產階級的政治訴求,但是必須保留皇權和神權,於是,資產階級同意了,那麼資產階級也就不鬧了,窮人們感到自己達到了目的,也就散了,至今英國仍舊有皇室,而且皇室沿用的也是神授君主制。”
“但是……”
李叔的話鋒突然一轉,前面鋪墊了那麼多,此時張濤知道,重頭戲要來了,而前面這番話,更多的是對若笙和追風、燕雲亂說的,因爲李叔知道,他不可能長時間的來時輪當中,所以張濤的這些夥伴,便是未來輔佐張濤這個領導人的元老,讓他們能夠知道的多一點,也便於張濤開展工作。
“資產階級成功入主議會之後,階級矛盾就此解除了嗎?沒有,而是轉變成了資產階級內部的矛盾,一開始,議會裡的資產階級大都是一些工廠主,後來,隨着工廠越做越大,社會產生了一種細節上的分工,就是說產生了這麼一波人,他們專門從事爲資本家在議會爭奪利益的人,這部分人是從商會逐漸分離出來的,商會,就是從事同樣生產的工廠的資本家聯合起來的一種團體,商會中分離出來這波人,專門在議會中爲他們背後的一些資本家說話,而這波人組成的那個小團體,就被稱爲‘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