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不敢靠的太近,因爲他不知道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的人,但是從遠處看向那兩撥人的動作,卻是出奇的寧靜,沒有人動手,也沒有說話的聲音,天忌和另外一個神秘人對峙的身影,讓整個場面變得更加的詭異。
此時紅塵醉愛也跟了上來,但是他還沒有開口就被張濤制止住了,而當他也同樣看到了遠處的情況時,同時在心底歎服了一聲,因爲張濤最終又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如果他們兩人在那個時候離開了,對他們兩人來說,也許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但是錯過了這一切,如果他們時候得知,是否又會感到遺憾呢?
而此時的張濤沒有紅塵醉愛的心情,他的眼睛一直緊緊注視着遠處的場面,在天忌的身後一步之處,他看到了飄渺蒼穹,而同時他終於看清楚了天忌背後的那羣玩家。
該如何形容這樣一羣玩家呢?
張濤的心中轉過了數個念頭,但是沒有一個形容詞能夠最貼近他們此時的神態,這根本就不是一羣玩家,虛擬網遊賦予了他們和現實當中一模一樣的神態模擬,而這樣的一羣人,每一個都有着一股不凡的氣度,至少大鬍子、斬軍、追夢這些玩家,比不上他們之萬一。
但是這樣一羣放到任何地方都是強大的一號人,卻甘願聽從那個叫天忌一個人的命令,他們甚至還能保持一種姿勢和神態,彷彿就如同一個人一般,讓他們的對手感到戰慄。
但是,在他們對面的那兩個人,卻敢於面對這樣一支數萬人的玩家軍團,而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這份超然已經超出了張濤對於玩家這個詞定義的估計。
有的人,一臉橫肉,渾身上下盤根錯節的肌肉,吊着三角眉一臉殺氣的樣子,一看就會讓人害怕。
有的人,表面說着虛僞恭維的話,卻是笑裡藏刀,滿腹心計,他們會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掏刀子,會在你最絕望的時候落井下石,但是他們隱藏的很好,也許不到你死的那一刻,永遠猜不透他們的心中所想。
而這些形形**的人,卻完全無法定義眼前的這羣人,而張濤此時對於老耿之前的那句話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不是爲了玩遊戲而來的。”
時間已經無限的接近12點了,就在這個時候,老耿身前的那個神秘人開口了,在這個寂靜的夜空裡,他的聲音一直傳到了張濤的耳中。
“天忌,我們都老了!”
他的這句話讓聽到的張濤怵然而驚,這句話中到底包含了多少的滄桑,也許以張濤的人生閱歷根本就不會有半分的瞭解,但是他還是聽出了那種蕭瑟與蒼茫,這是一種不帶回憶的嘆息。
“不,老了的是你,夜陌,看看我身後的虎咆,你會感到熟悉嗎,會感到困惑嗎,爲何曾經站在正義道路上的人,卻最終與他們背道而馳,你感受過他們的悲傷嗎?”
天忌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話,這些話語中蘊含的問題,讓夜陌很是突兀的冷笑了一聲。
“真相只有一個!”
“是的,真相只有一個,但這個真相不在我的身上,也絕對不會在你的身上。”
“天忌,何必自欺欺人,這麼多年,你找尋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恐怕在你的心中也同樣不確定,這個問題真的會有答案嗎?”
“夜陌,這就是你我最大的區別!”
“哼,又回到老問題上了嗎,我今天來無意與你爭辯什麼。”
兩人言辭交鋒,不肯有半分退讓,而這些話在張濤二人聽來,如墜雲裡霧裡,雖然不明瞭話中含義,卻可以聽的出,這兩人之間的矛盾很深,甚至連歲月都已經無法淹沒他們彼此間的恨意。
張濤是爲了尋找一個答案而來,而眼前的天忌和夜陌也是爲了一個答案而來,不同的人,對於他們心中的答案也互不相同,然而在這一刻,緊張的氣氛,重要的不是問題的答案,而是彼此身處的立場,讓雙方再也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這些問題,彷彿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張濤的心裡,也許替代的對象不同,所詢問的東西也不同,但是對於張濤來說,就好像是一個人在問你是誰,你要去哪裡,你又從哪裡來一樣,那是一聲聲叩心的問題,讓他有了短暫的靜思空間。
張濤從來沒有去想過這些問題,就如同他在校園裡打架一樣,無論是主動出手惹事還是被動還擊,對他來說,打架就是打架,難道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不成。
但是在這一刻,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卻讓他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心境。
“你開出的條件我接受,不過,如果你要插手我跟‘他’的戰鬥,甚至是插手戰鬥的事情,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天忌的話讓夜陌不屑的一笑,他轉身帶着老耿離開了,而就在他們轉回通往港口唯一的必經之地的時候,張濤身旁的紅塵醉愛在移動步子的時候,露出了一聲不算太大的聲響,但是這個聲音無疑被在場所有人都捕捉到了。
“什麼人,出來!”
暗夜死神此時大喝一聲,目光變得極爲凌厲,他看向了張濤二人落腳的位置,而在他身後的那羣玩家也同時動身,來到了港口必經之路上,將唯一的道路堵死。
張濤此時心中一沉,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出現了,而就在張濤露出腦袋,和紅塵醉愛一起朝着天忌和夜陌的位置走去的時候,在一旁的飄渺蒼穹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表情。
而此時的張濤可以說大部分的神態都集中在飄渺蒼穹和老耿兩人的臉上,這羣人當中,只有這兩個人他打過交道,而暴露他身份的可能性也最大。
張濤的確想要找尋真相,但同樣的他也不希望和天忌結爲死敵,而在這個時候,天忌看向張濤的臉上,竟然也同樣帶有一股若有所思的感覺,這不禁讓張濤感到萬分的忌憚。
“你是什麼人?”
這句話是夜陌說的,很顯然,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隱藏了名字的陌生人,而對於這個貿然出現,不知道是否將他們之前對話全部聽到的神秘人物而產生了警覺。
張濤一言不發,每個人都有自己說話的方式習慣,就如同正常人打架是先出右手右腳一樣,張濤不敢去賭對方有沒有猜到他的某種習慣,而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天忌卻是笑了,隨即開口道。
“這位朋友,你是參與豐臺鎮盛宴的玩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