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陣法裡的溫度,在下降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之後,終於停止降溫了。『
段塵胸腹部位那道貫穿傷口處,已經結出了一片厚實的冰霜了,冰霜裡夾雜了點點觸目驚心的紅。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那裡的溫度了,全身都幾乎麻木了,可他依舊咬牙堅持着,一雙眼睛滿布血絲,散出奇異的光,盯視身前的風殘亂!
至於他眼前的風殘亂,依舊保持着刺出冰刀時候的姿勢,臉上顯露出來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濃了,似乎在經歷着某些讓他感到很開心的事情。
而包裹着他的那一片防禦天地之力,則在一點點的散去,消散於了這片天地!
這些天地之力,並不是被他收斂進體內,而是真真正正的散去!
冰雪陣法之外,風華引站在那兒,瞪大了她的一雙眼睛。
陣法裡的一幕,即便是傻子,也可以看出不對來,何況是她?
她的臉色變化了一陣之後,忽然運起了天地之力,出尖叫:“風殘亂!快醒醒!你一定陷入幻境中了,快給我醒醒!”
女人的聲音傳入陣法之後,經過了一些削弱,傳入段塵耳中的時候,依舊清晰可聞。
段塵看到了,眼前的風殘亂,在這一刻,顯露笑容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狐疑的表情來,似乎對自己身處的幻境,有了一絲懷疑。
該死!段塵咬牙,拼盡全力控制着幻境裡的走向,與此同時,一股微弱的天地之力自他身上散出,形成一片光幕,將他與風殘亂包裹了進去,用以阻攔外面的聲音。
風殘亂臉上的狐疑表情漸漸褪去,臉上再次浮現笑容,笑得很開心。
他的那一層天地之力防禦,依舊在一點一點被消融着。
段塵的肩膀上,火雲獸依舊在這裡趴着,早在段塵遭遇風華引的時候,它便斂去了身上那一層淡淡的火光,散去那層火光之後,它顯得平凡無奇,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毫不起眼的幼獸。
這時候的它,顯得很安靜,只是瞪着它那一雙小眼睛,饒有興致的盯視着面前的風殘亂。
它雖然是獸,也有些一根筋,但它並不笨,它很清楚,面前的這個人類,已經被幻術所控制了,而施展出幻術的,正是段塵!
冰雪陣法外,風華引在大叫了一陣無果之後,她的臉色顯得很難看。
她不再聲尖叫了,而是試圖進入面前的冰雪陣法!
砰的一聲,她的身體被陣法外面的光幕給擋住了。
該死!風華引咬牙,這道冰雪陣法,被風殘亂設置成了雙向陣法,不僅陣法裡的人,很難破陣出來,陣法外的人,也別想走進去!
能夠將實力成長到天人6重的巔峰,風華引也算是一個殺伐果決之人,她的手中,出現了那柄如鋼針一樣的尖刃,狠狠刺向了面前的冰雪陣法!
她想要破陣,衝進去喚醒裡面的風殘亂!
這種冰雪陣法,相比起在陣法內來,從陣法外破陣,明顯要輕鬆許多,在風華引的不斷攻擊下,陣法內的段塵,感覺到整片大地,都在隱隱的顫動着!
而這時候,風殘亂的身上,天地之力防禦有一小半還未散去!
還有天地之力存在!自己還做不到一擊必殺!以現在這種狀態,如果做不到一擊必殺的話,自己將會死路一條!
當然,段塵還有最後的一個選擇,那就是在徹底陷入死境之前,按照巫傳給他的秘法,解封火雲獸的力量!
只不過,解封火雲獸力量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段塵不會去做,因爲這是一柄雙刃劍,完全解封之後的火雲獸,狂暴兇殘無比,固然可以將敵人全部殺死,但是,他同樣可能被殺死!
因此,哪怕在剛纔,差點被風殘亂給逼入到了絕境,他都沒有去解封火雲獸的力量。
當然,如果剛剛他施展幻靈訣失敗,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解封火雲獸身上的力量,哪怕身死,也會拉着面前的敵人一起下地獄!
地面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了,似乎整片天地都在搖晃了,臉上顯露濃濃笑容的風殘亂,哪怕身處幻境裡,也似乎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顫,他臉上的笑容褪去,再次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來。
陣法很有可能破碎,一旦陣法破碎,風華引可能會第一時間衝進來。
而眼前的風殘亂也已經有了將要清醒的徵兆了。
雖然風殘亂身上的天地之力防禦,還有極少的一部分存在,但段塵覺得,已經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他依舊維持着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至於握刀的那隻手臂已經舉起了,其上開始覆蓋寂滅刀意,開始聚集天地之力。
這一過程,只持續了不到半秒的時間,下一瞬,段塵手中的寂滅刀無聲無息的斬向了面前風殘亂的脖頸!
刀鋒臨近,風殘亂似乎感覺到了危機,他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掙扎之意,想要從段塵爲他所營造的幻境裡面,掙脫出來!
只不過,這一切已經晚了,還未等他完全恢復清醒,段塵手中的長刀已經臨近,觸及了他的肌膚。
嗤!一股微弱的天地之力浮現,阻攔劈砍過來的長刀,只不過,這一點天地之力,實在是太微弱了,直接就被一刀斬成了虛無,繼而,長刀繼續往前,勢如破竹一般,將風殘亂的腦袋完全斬了下來!
風殘亂的頭顱飛出,無頭屍體上鮮血如噴泉一般噴出,又被極冷的溫度瞬間凍成了一道鮮紅的冰棍。
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風殘亂還身處秘境之中,還未等完全掙脫出來,便被段塵給一刀殺死了!
頭顱拋飛出去,繼而狠狠砸在了地面上,整片冰雪結界,開始劇烈顫動了起來,這預示着,陣法即將崩潰了。
而殺死了風殘亂之後,段塵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如釋重負的表情,依舊顯得很凝重,他在一點點的向後退着,想要將那冰刀,從自己的胸腹處拔出來。
好在段塵的胸腹部,差點已經被冰封了,他早已經麻木,不再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