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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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芒幽幽轉醒,四下裡空無一人,他有些驚奇,在那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夠活下來。

而身上的傷口,顯然已經被人經過短暫的處理,雖然至今血量仍舊見底並沒有任何回血徵兆,可是好處在於,至少,它不再往外淌血了!

活着……

什麼時候開始,封芒漸漸發覺,這似乎已經一步步的,變爲一種奢望。然而,這一刻的喜悅是那麼真切,在這江湖,生命的重要*,早晚,將不再是一組數據,漸漸的,任何人,都能夠體味這活着的快感了……

封芒短暫片刻思維過後,便愜意的又自躺回在地上,夜下,也正是璀璨的星空。封芒突然就有了笑意……與這星月璀璨的夜空所相對的,是一個幾乎要死掉的落魄的人啊,可是,此刻,他至少還有能夠仰望的權利。這就是一種,短暫的幸福了吧……

他竟是就這麼,慢慢的,睡了過去。

“刷!”的一聲,沖天的刀氣過後,封芒看着自半空被斬斷的數目枝葉劈頭蓋臉的向自己砸下來,這才慌忙起身閃避。

“我越發開始佩服你們毒牙隊的處世哲學了……”來人輕蔑的笑說道:“見到你,真是愉快啊,封芒!”

封芒平靜的注視着眼前的冥刃,任何更壞的情況,他都已經經歷過了,所以,對於此時冥刃的出現,封芒並沒有過多感想,畢竟,比起面對鬼武來講,這無論如何,也算不得是什麼最壞的情況。

同時,回想起來,冥刃後來幾乎沒有隨九州出現過,難道說,他提前離開了?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使他不得不離開嗎?……封芒思考間覺得略有奇怪……他不會特意出來等自己吧?如果是,是通過怎樣的方式呢?通緝令!沒錯,冥刃一定在早先接過刺殺毒牙隊員的通緝令,而這個武士會館離主城並不遙遠,在隨機被送出武士會館的情況下,也許自己是離天幕城最近的一個,而他只需要提前趕到主城範圍附近,就可以隨時觀察來人到底是誰了……

面對封芒的茫然,冥刃開懷的笑說道:“得了,不用思考那許多,我的目的很簡單,封芒,我要魔刀!”

封芒聞言側頭看了看自己腰間魔刀,而後,哈哈大笑!他已經許久沒有如今天這般放聲大笑了!沒錯,這是個笑話,天大的一個笑話。

“很可笑是嗎?”冥刃此時卻收斂了先前的笑意道:“以你現在的血量內力,根本就無法跟我抗衡!並且……”

“錚!”的一聲拔刀之音,冥刃看着那一抹隨刀鞘柔和灑出的月光般的刀光,心驚之下趕忙向一旁閃避去,然而,這次,真的只有刀身反射的耀眼光滑,卻並沒有如同以往般已然臨身的刀擊……

雖如此,冥刃還是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刃握得緊緊的,因爲他實在沒有過多把握。倘若說封芒此時已沒有威脅的話,那麼最危險的,可能就是魔刀本身!

小樓一夜聽春雨……

封芒看着刀身上筆鋒鑿鑿的幾個字,想起當時,那已成以往的當時——

落魄的江湖人,在走投無路時候,如果沒有死,那麼,無論多少時日,他總能夠尋找到一個不那麼落魄的地方,從此,過上不那麼落魄的生活。如同許多場景一樣,許多的神兵利器江湖絕學,就留存在這些砍死落魄的地方……

忘憂島——

封芒依稀記得,那島上的居民,確實很忘憂,他真正能夠感受到,那裡生活的人們,因爲簡單,所以喜悅,哈!因爲無知,所以快活嗎?

那一年,封芒拔出了cha在石壁中魔刀,而丁鵬,永遠被封芒關在了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永遠……

只要我能夠得到些許好處,那麼,任何人的死,也就都可以變得理所當然。所以自那之後,我殺了許多人,所謂江湖殺戮榜第一,在我看來,已經全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我知道了殺戮值的秘密,可同時我也知道,那之上,一定是另一個高度的另一羣人!

而每當我意識到,自己在這江湖中不算什麼的時候,我就會變得貪婪,越發的貪婪。我想要得到魔刀總決,水銀,這個男人,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是這個人給了我一個安身之所,給了我一個發揮及格完善魔刀的機會。

可自被魔刀所控以來,我覺得任何過往的追求,都變得可笑。其實,我只是想活着啊……

“怎麼?封芒,一定要我殺死你,從你的屍體上將圓月彎刀拿走,你才滿意嗎?”冥刃道:“你知道那完全沒有必要的,對嗎?”

封芒只是笑着,而後,輕手將彎刀,就那麼直接的,拋向冥刃!

魔刀在空中划着優美的弧線,緩緩旋轉着飛向冥刃,後者瞳孔猛縮!他從沒有想象到封芒能夠這麼痛快的將魔刀交在自己的手上!事實上,他早已做好了無論如何都不打算放走封芒的準備。可是此刻,對方竟就這麼詭異的將魔刀……拋給自己?不!有陰謀,這裡面一定暗藏殺機!

冥刃看着那划向自己的優美弧線同時,短暫抉擇後,選擇毫不猶豫的躲閃開,因爲他不能冒任何險!不錯,在封芒狀態如此不佳,任人宰割的時候,只要小心,只要小心,一切,都不是問題。他有想過直接將封芒擊殺,可是每每興起這念頭時候,他都不由自主的想起比武大會時,封芒那毀天滅地的一刀,那一刀甚至已深入自己的骨髓,躲不開,避不掉,那根本不該是人間刀法,所以,纔會有此時的退卻……

而這時候的圓月彎刀,就好像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廢鐵一般,由於冥刃並沒有能夠伸手去接而是閃身躲開,因此它只能夠在弧線之末,沒有任何出彩的掉落在了地上。就好像任何一柄遵循地球物理原則的刀一樣……

冥刃原本已經準備好來自封芒如同暴風驟雨般根本避無可避的刀勢!甚至做最壞打算的冥刃想過希望能夠硬抗過封芒數輪刀擊,顯然,封芒此時的內力並不足以操控多久魔刀,那時候,魔刀同樣還會是自己的。可是,卻總都沒有想象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你真的要把圓月彎刀拱手相讓?”冥刃一臉不解的看着躺在地上,平靜得就像一堆廢鐵般的圓月彎刀,而後狐疑的問向封芒:“你放棄使用魔刀嗎?你……”

“要,就拿走,不要,就滾蛋!”封芒平靜的看着冥刃道:“世上哪有那許多爲什麼?我更沒有對你解釋的義務,如果先前,它是我的抉擇的話,那麼現在,恭喜你,它完完全全,屬於你的抉擇了。”

冥刃雖心存疑惑,但是,這機會,確實不容放棄,他仔細觀察着地上的魔刀,更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不去將之拾起的理由。一柄看起來全然無害的魔刀,一個已經內力血量幾近枯竭的廢人!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好怕的。

他儘量表現出了一臉輕鬆愜意的神態,封芒卻仍舊如初的平靜。

冥刃緩緩走至魔刀之前,此時那柄刀也仍舊未做出任何反應,冥刃這才真正放了心,輕鬆愜意的對封芒道:“看來,你是真的放棄魔刀了。呵呵……”

說話間,冥刃用腳將魔刀挑起,“啪!”的一聲已然抓在手中道:“那麼,作爲魔刀的前主人,我就用你來……祭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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