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弦飛身翻入桌堆後斜眼一瞅就看到另一旁同樣所在桌子下的顧飛。桌堆此時宛如長城一般守衛着二人,長城的另一端十氣極敗壞的斷水箭等人。上去搜吧,怕顧飛突然有從哪個角落閃出來秒人,不上去的話只有老雷大雷兩個人的投彈有點威脅,但經常還頭錯地方。
“先對付那一個,他不會瞬間移動!掩護,準備衝鋒!”斷水劍說着,老雷大雷應聲站出就開始扔雷,兩人交替使用法術把顧弦藏身的地方燒成一片火海。股線不會瞬間移動,不可能像顧飛一樣無聲無息的就轉移,斷水箭他們死盯着那邊的動靜,板凳桌子稍有晃動都不會逃過他們的法眼。
“朝那邊動了!!!”狙神不愧爲狙擊手出身,擁有最犀利的銳眼,瞬間看到桌椅堆的輕微晃動,伸手指着提示大家。當然,爲了不暴漏己方意圖,這種話是不會喊出來的,都是在頻道里面發消息。
其他人順狙神所指方向也看到了桌椅晃動,但很快已經停下,顯然對方不想弄出太大動靜被注意到。老兵們此時用手勢一陣交流,定下了方案。老雷和大雷兩人繼續對原位置進行轟炸,而其他人卻漫步朝有動靜的地方靠近……
“小心,他們看到你了!!”這時顧飛竟然從圍觀黨裡爆出了一嗓子。老兵們聲東擊西的舉動藏在桌堆裡的顧飛和顧弦可能不知,但同在外圍的觀衆卻看得清楚。雖然看不懂他們交流的手語,更不知道他們頻道里的對話,但最終到開始行動時,終於還是可以看出他們的意圖。
老兵們鬱悶得非常,這就是執行任務不清唱的後果啊!此時觀衆很多,他們也不知道這一嗓子是誰吼得,只能無奈的乾瞪眼。有這種添亂的傢伙,老兵們也只好加快動作,衝上前的數人不在躡手躡腳,瞬間撲向目的地,老雷大雷兩個法師也在這一瞬間突然掉轉了攻擊方向,各扔了一個法術在衆人衝擊的區域。這就兩個法術也可以看出這二人雖不擅長遊戲,但對於和他們技術掛鉤的東西還是掌握的相當熟練。比如這兩個法術,被他們當彈投出來後,絲毫沒傷到衝上去的自己人,法術範圍全然籠罩在指定的區域。一隊人馬彷彿翻箱倒櫃一般在這片區域裡衝殺,結果再次傻眼,捉對裡分明是空無一人。
“不可能,我沒看錯啊!”狙神詫異,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幸虧你有這麼好的眼神。”一個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顧飛和顧弦二人突然一齊殺出。擁有瞬間移動的顧飛位置飄忽,老兵們已經不敢奢望能掌握他的位置了,但顧弦現身的位置赫然就是原處,原來這傢伙根本沒動,只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在這邊製造了一點輕微動靜而已。
“中了他們的聲東擊西了!”老兵們淚流滿面,他們還想聲東擊西來着,哪知道從一開始就中了對方的聲東擊西。
從桌堆中搶出的二人並沒有攻向這羣來找他們晦氣的傢伙,而是一左一右搶向了酒館的兩個入口。
顧飛劍一橫,旋着七百二十度的雙炎閃就這麼飄了過去,守門的老兵們也知道顧飛的法術傷害彪悍異常,碰碰可能就得死,實在不敢直掠其峰,只能無奈的選擇退避、有人還想看看有沒有空擋可以直接將顧飛擒下,結果看顧飛着圈轉的流利無比,火光全面的燒在身邊比抗拒火環還要抗拒,等火光沒了的時候,顧飛早已經轉着出物了。
而另一邊的顧弦比顧飛還要瀟灑,跑出桌堆後隨便借了一遍的一張椅子搭了一腳,直接飛身想從守門的二人頭上飛過。兩人哪會這麼輕易放他出去?一起伸着手想抓他下來,結果正直線飛行的顧弦突然半空垂直降落,一腳踢趴了右邊一人,手一抓又拿了左邊一個,揮手一甩就朝後面的追兵丟了過去,跟着自己已經閃身出門。
“這……這……”看着兩人出手的玩家們都癡了。老兵們對真實格鬥有能耐,但對遊戲技能的理解和運用卻比較菜,比起很多普通玩家都不如。
此時法師玩家很驚歎顧飛剛纔出門前那雙炎閃甩的那麼淫蕩,而格鬥家門則堆顧弦衝出的技能驚訝不已。顧弦踩着椅子跳出,其實不是一般的跳。在跳的過程中還是用了格鬥家的技能策馬流星,掠至中途後精準的技能取消,使用了飛燕斬,於是就出現了那突然的下墜。在之後的報身投普通玩家看着很平常,但倍扔出去的那位更有體會:那一抓過來正好迎合上他衝上來的角度,弄得他根本閃避不及。
眼看着二人就這麼逃走的老兵們異常惆悵,因爲眼神太好而失誤的狙神更是窩火,此時望着顧弦原本藏身的地方冷了片刻後,突然道:“老雷和大雷對這裡進行不間斷的轟炸,那傢伙既然沒動,他怎麼會沒死?他的生命值有多少?”
這個問題就很遊戲了,在場的每一個對遊戲數據在行的,一時都被問住。斷水劍這個遊戲資歷最久的意識到這個問題也覺不該,當時大雷和老雷對這裡扔了法術若干,的確無論是誰藏在這裡硬挺着不動都應該消耗完生命了。
衆人糾結着這個問題,斷水箭還向葉小五去發消息請教,卻聽到圍觀黨裡有人嘿嘿笑着。此時熱鬧已經結束,圍觀黨還留下的那都是在欣賞着這一幫人失手後的窘態,這就好比是一部大片高潮過後留下的一個滑稽結局,不看一下終歸有些遺憾。
圍觀黨們討論着剛纔的戰局,而發出嘿嘿笑聲的傢伙,一邊撇着老兵們,一邊指着顧弦方纔躲着的地方手舞足蹈的給身邊的人講述着。斷水箭他們一看此人位置,就知他們那一簇人方纔可能正好可以看到顧弦藏身的情況。
老兵們也看得出圍觀黨對與人多勢衆的他們一方並沒好感,直接上去問問可能會碰釘子,斷水劍打了個眼色後,一個盜賊心領神會,施展潛行靠了上去偵察,一邊聽着那邊玩家討論,一邊在頻道里給大家飛速轉播。
聽到真想老兵們又吐血了。原來那顧弦在法術攻擊的時候手腳鉤掛桌子懸在半空,如此一來天上掉下來的天降火輪被桌子擋了,地上燃起來的火樹千重焰卻也因爲沒有觸地而沒傷害。
“這這這……賴皮啊着!!!”老雷和大雷聽聞着個答案實在沒言語了,老大不小的年紀,最後竟然用了賴皮這麼孩子氣的字眼。
其他人也只能苦笑着面面相覷。現在徹底是瞭解到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了。瞬間移動不說了,現在拿個破桌子就當了看起來氣焰那麼囂張的法術攻擊,還有最後顧弦離去那下,一個技能取消就直接無視物理慣性直線下墜,這些全都是現實中不可能的事情嗎。
“吃一塹,長一智。大家好好學着點吧。”斷水劍說。
“老斷你可玩的比我們久啊!”有人說。
“上了年紀了,不比年輕人……”斷水箭說。
“唉,看來我們是真的老了。”衆人很是消沉,他們只是一羣退伍的老兵,年紀都擺在那了,雖然遊戲可以讓他們重拾年輕時的體力和身手,但接受新鮮事物這種精神層面的東西卻讓他們很無奈,這可能是每個上了年紀人的悲哀。新鮮事物總是年輕人上手快一些。
“先撤吧!”老兵們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結果這時門突然被人掀開,顧飛探了個腦袋進來,望着他們說:“幹嘛呢?半天還不出來。”
老兵們木了,圍觀黨木了。聽顧飛這話裡意思竟然是在門外等他們嗎?難道他們不是好不容易纔衝出酒館的嗎?
";你你……”老兵們不知該問什麼。敏子也不知該說什麼……
“快出來,屋裡動手礙手礙腳的,咱出來打。”顧飛說。
“好小子啊,讓我有點欣賞你了!!”狙神立刻來了勁,挽着袖子就準備殺出去再戰江湖,結果走出沒兩步,一人一溜煙閃到了他身前將他攔住,說了幾句話後狙神瞪大了眼:“啥?賠錢??”
說完又繞着那人轉了幾圈上下打量,末了問:“你是npc?”
npc大概一輩子沒遇到這麼低智商的問題,這和他們所鼓吹的高人工智能相當相悖,一時間也有些短路。倒是圍觀黨們已經鬨堂大笑起來,這當然是npc了,酒館裡的npc招待,竟然還有人不認識?
斷水箭苦笑了下,他這般兄弟都是被他拽着進遊戲裡來幫手的,一進來就荒郊野外的瘋狂練級,此外就是在葉小五組織下進行過幾次團隊任務,那npc也都是葉小五一路打點的,弟兄們只是奔波,打怪,遊戲生活單調的非常,以至於都沒和npc打過什麼交道,連酒館這依稀也是頭一回來。
狙神鬧得這笑話,斷水箭絲毫沒覺得尷尬,反而有些歉意。遊戲的內容是很多的,弟兄們卻只顧得殺怪衝級,實在是忽略了許多樂趣,全都是爲了幫自己的忙。
“是的,要賠錢。”斷水箭這時拍了拍狙神的肩。
“賠多少啊?我可沒錢。”狙神一臉無賴的表情,斷水劍一下子陷入回憶了,當年一幫戰友打牌,雖然理論上是嚴禁賭博,但私下裡大家都是會玩些彩頭的,這傢伙每回輸了就是這麼個無賴的樣子不肯認賬。
“這錢……可能得賠不少呢!”顧飛依然在門那探着脖子,看到這邊發生的事後插話。酒館理賠,這方面他可是專家。通緝任務中他出入酒館可不少,掀桌子踹椅子都是常事,顧飛不知道系統什麼規則,反正大多是找着他索賠。像小雷酒館那種玩家經營的還好,幫着收拾打點一下,隨便給幾個小錢意思一下,對方也不會太爲難你,玩家做生意,當然要講究和氣生財了。但遇到系統就管那就是一個銅幣都不能少了,絕沒通融的可能。
顧飛出手快準狠,滅人一般都沒太大動靜,最高一次記錄也就是掀翻三張桌子,但老兵們現在太牛逼打了,把人家整個酒館收拾的亂七八糟而且這酒館大的非常,在雲端成都沒這麼大的酒館,這要賠起來,連顧飛都估計不出要多少錢。
“多少錢:”一堆人這是竟然都顧不上理會顧飛,一起問狙神,npc剛纔是和他說的話嘛。其實大家這時還有好多疑問,比如此時如果再來場pk,所有人都死去復活點,着npc會不會追到復活點去要錢?比如大家現在立刻強行離線,從此不再回來,這錢是不是就成了一筆爛賬呢?
“多少來着……我忘了,多少?”狙神又問了一下npc。
“3216金幣14銀幣54銅幣。”npc宣佈。
噓聲一片,想不到系統竟然如此黑暗,也不知這零零碎碎的錢十怎麼算出來的。這下大家可就同情起來老兵門了。得罪了系統還有的好受麼?這幫傢伙看起來可不想有錢人。不知道能不能湊出這三千多金幣,如果沒有會怎麼樣呢?大家都沒遇到過這種事,開始了激烈的討論。
“誰有錢?”狙神問。
所有人看天花板,一進遊戲就只顧練級,哪會有什麼錢?打怪掉的錢?那點以銅幣計的小錢,現在都被玩家視作垃圾,好多人連撿都懶得撿。
有心理陰暗的傢伙此時看到顧飛旁若無人的又和這幫人打成一片,心裡起疑,心道不會是這就傢伙無恥的算計了這些窮困玩家吧?仇富是好多人都有的心理,一些想到這方面的人開始不待見顧飛了。
“沒錢怎麼辦?能走嗎?”顧飛繼續伸着脖子問。
“你……”衆人一時間都無語了。
三千多金幣,絕對算鉅款了,如果是幾天前的顧飛也會這麼認爲,但現在,雖然在學費收入上他只是隨便拎了幾袋,但只要是單位以千計的數目卻都已經不再他視線之內了。此時看出這幫人沒錢的窘態,顧飛隨便抽袋金幣丟了進來:“先把錢賠了吧!”
“……”衆人再度無語,錢袋是衝着狙神扔過去的,他沒來得及細想錢袋已經飛到他眼前,一順手就已經接住。結果就發現衆兄弟齊刷刷的瞪着他,狙神連忙一擡手又把錢袋扔了回去:“用不着。”
幾千金幣這樣丟來丟去,圍觀黨們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實在搞不清楚這雙方到底是什麼關係。敵人?敵人這麼痛快的就掏了幾千金幣給人家?
“拿着吧,最近發財,錢多的用不完。”顧飛說完又丟了回來。發財這種事,一般人就算說也會說的很低調很謙虛,但顧飛非但沒這樣,還加個“多的用不完”的形容,簡直就一爆發戶嘴臉。他這的確是沒把錢當回事,但在羣衆的心目中,他的形象則是在被自己狠狠的糟蹋着。
錢袋飛來,狙神又給結了,沒等衆兄弟瞪過來就已經飛快的丟了回去,口氣堅決得到:“不必了。”
顧飛撓頭:“那怎麼辦?”
老兵們抓狂:“不用你操心吧?”
“我等你們半天了。”顧飛說。
“你進來,咱就在這過招。”老兵們說。
“施展不開啊,而且打亂東西又得賠錢。”顧飛說。
一說賠錢老兵們的眼神又暗淡了,這事怎麼結還沒個說法呢!斷水箭連忙給葉小五發消息說明情況,葉小五正往這邊趕路,三千多金幣他倒也拿得出來,斷水劍終於是鬆了口氣。但葉小五問起這邊的情況,斷水劍真不知該怎麼說了。怎麼說?告訴他顧飛本來跑了,但現在又回來了,正倚着門和他們聊天,還要借他們錢麼?
圍觀黨們一看這事似乎還有的繼續,有些準備散了的又都停下了腳步。
不過還是有些人跑到酒館外轉了圈,他們覺得這二人不至於是真的要和這一隊人在外面拉開場子互p,肯定是已經佈置下了什麼企圖,結果出來走一圈,就見之前那個格鬥家在外面蹲着,除此啥也沒看見。
“難道有大量的盜賊潛伏着?”這些圍觀黨們嘀咕着,有的繼續四下摸索着,有的又回到了酒館裡。
正耗着呢,突然有圍觀黨從外面衝了進來,瞅了老兵們一眼,想說什麼卻沒敢開口,轉而向了他的同好們,大聲宣佈:“那個牧師回來了,但剛到門這又被那個格鬥家揪住幹掉了。”
“什麼!!?”斷水劍等人目瞪口呆,眼下這是個什麼意思,好像是他們被耗在酒館不能離開,而後勤補給已經被切斷了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顧弦也一掀門進來了,很是不滿得道:“怎麼還沒出來。”
“你怎麼又把紅塵一笑給掛了?”顧飛問。
“我跑死他!”顧弦說,末了又問:“這離牧師學院遠嗎?”
“不遠。”有人回答,顧弦臉上很失望。
“你這麼怨念,這麼想回去的話,其實我可以幫你。”顧飛忽然說。
“哦?你有什麼辦法?”顧弦連忙問。
“砍死你。”顧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