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在鬧鈴的震顫聲中爬起來,好好洗了一個熱水澡,將鬍子仔仔細細的颳了一遍,又打了髮膠,對着鏡子左看右看,直到自己認爲萬無一失了,才志得意滿的離開衛生間。
出去吃了早飯以後,我又給鳥哥要了幾根油條,一袋熱豆漿,回來的時候敲了他的門半天也沒有人應聲,孃的,鳥哥這貨不講究,竟然真的提前去‘辦事’了,可惜了阿靜這孩子,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估計鳥哥今天晚上就要給我來電話了)!
就在我怨恨的時候,我的電話響起來,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是阿冰打來的,我趕緊接起來:“你收拾好了麼,一會兒我去你家裡接你,然後買了東西,來看我爸媽。”阿冰的話說得很快,說完了不等我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我心裡一陣緊張,若是阿冰的父母不同意我們來往怎麼辦呢?
我趕緊找衣服出來換。羽絨服?不行,太臃腫了,而且現在天氣已經暖了很多,老頭才穿羽絨服呢!風衣?也不行,看起來像個黑社會一樣,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試了好多衣服,總是不滿意。
這時候,門鈴響了,我以爲阿冰這麼快就到了,趴在貓眼上看了一下卻是鳥哥,我開門放他進來,丫丫的可謂紅光滿面,容光煥發了!
“老實交代,昨天晚上你幹什麼去了,若有一句假話,哼哼……”我笑着說。
“靠,你也好意思說,昨天晚上我沒帶鑰匙,看演唱會回來,怎麼敲門你就是不開,我以爲你要辦什麼‘好事’,只好‘自己’出去住了,一會兒你得給我報銷才行!”鳥哥笑着說,將自己兩個字咬的很重,分明在告訴我,他不是和阿靜出去的,這不明顯是做賊心虛麼!還要我給他報銷,分明是想反咬我一口的表現,我豈會理他。
“你趕緊幫我參謀參謀,一會兒就要去阿冰家,見未來丈母孃了,你說我穿什麼好啊?”我指着客廳沙發上,堆積的衣服說。
“你這些衣服都是過時貨了,能穿的出去纔怪呢!”鳥哥幸災樂禍的笑着說,“早就要你買幾身好衣服,你總是懶得出去,這下遭報應了吧!”
“要不,你把你的借我幾件?”我問。
“靠,我一米八多,你比我矮那麼多,借給你你也穿不了!”鳥哥說,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越發濃烈了,孃的,你等着你去阿靜家裡的時候,老子要在你的每件衣服上,印一個口紅印,搞死你丫的,我看着鳥哥幸災樂禍、得意非凡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裡暗暗發狠,準備以後報復他!
門鈴又一次響起來,我以爲是阿冰來了,趕緊興沖沖跑去開門,卻是阿靜手裡提着一些早點,我開門放她進來,她對我說謝謝,我只是友好的笑笑,她將早飯放在茶几上,同時從手臂上挽着的包裡拿出手機埋怨鳥哥說:“你怎麼這麼粗心呢,將手機也落在旅館裡面,我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沒人接,我趕緊回去找,還好打掃房間的服務員還沒有打掃!”
孃的,這對傢伙,昨天果然出去住的,鳥哥還給我撒謊,要不是一起出去阿靜怎麼可能知道他住在哪裡,還給他去拿落下了的手機呢,想到這裡我笑吟吟的看着鳥哥,他臉也不紅一下,只扭過頭去不看我,同時去廚房找來碗筷和阿靜共進早餐!
“一起吃一點吧?”阿靜善意的邀請我,我笑笑拒絕,說自己已經吃過了,阿靜看到放在茶几上的豆漿、油條,知道我的確吃過了,也就不再堅持。
門鈴又一次響了,孃的,要是門外站着的不是阿冰,我非劈了外面的人不可,已經兩次被晃點(被騙的意思)了!我怒氣衝衝的去開門,門外站着的美女果然是阿冰,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見我穿着一套青色西裝,不由笑了:“你怎麼穿西裝呢,我爸爸不喜歡很正式的穿着的人!”
“你怎麼不早說呢!”我說着跑回自己的臥室,重新換上牛仔褲,休閒服,出來的時候阿冰和阿靜兩個正在竊竊私語,一會爆發出一陣笑聲。
“好了,我帶他出去換身衣服,你們玩吧,再見啊!”阿冰對阿靜和鳥哥說,我跟着她出去,她開車離開。
“不是直接去你家麼?”我看方向並不是阿冰家裡的方向,問她。
“就算我爸爸不喜歡穿着正式的人,可你也不能就這樣去我家吧?你看看你那牛仔褲,多長時間沒洗了,髒不拉兮的!”阿冰笑着說。
我無奈搖頭,這我和鳥哥兩個大男人一起生活,還要玩遊戲,哪裡來的時間打理自己的個人情況了,雖然把衣服扔入洗衣機以後,全自動的洗衣機就不需要你去管了,可是我們倆根本沒有那個心思,主要就是懶的事情!本來我一個挺勤快的人,到了北京和鳥哥一起生活了小半年,愣是被他的懶惰傳染了。
“你爸爸喜歡什麼東西啊,有什麼興趣愛好啊,你都給我說說,也好叫我對你爸爸有一點了解,別一會去了你家,丟了你的面子!”我說。
“你去了我家再說吧!”阿冰笑着說,我之後再三詢問,奈何阿冰就是不肯透露他家人的一點消息,弄得我毫無辦法,氣餒的將自己扔在座位上,躺着睡覺卻又害怕壓壞了頭型,之後重新爬起來坐好。這見一次女方家長,怎麼就這麼難呢,我暗自感嘆!以後生孩子咱說什麼也要生一個女孩,過一把做岳父的癮!
阿冰帶我買了一條休閒褲和一件休閒服,牌子都是國外的,反正我是看不懂,不過價錢都是數千的東西,應該是不錯的吧,而且照鏡子的時候,我發現‘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真是一點不假,換上了一身新行頭的我,比之前穿着髒不拉兮的牛仔褲的時候,的確精神了很多,自己又給自己加上兩分印象分!
在超市裡我選購了很多貴重禮物,直到兩隻手都提滿了東西,胳膊上也掛滿了包裹的時候,我才離開商場,跟着阿冰到她家裡,阿冰笑着挽着她父母的胳膊給我介紹,我趕緊施禮,喊着伯父、伯母,兩個老人還算客氣,這讓我稍稍放心了一點。
之後,阿冰讓我坐下,給我們泡好茶,我這人天性靦腆,他父母似乎也不是什麼特別喜歡胡扯的人,於是有問有答的簡單對話,氣氛平淡。
“都要中午了,你們先聊着,我去廚房做飯!”阿冰的母親說,我說要一起去幫忙,被老人阻止了,說你和她爸爸一起說說話就行了,我一陣犯暈,我這人從小說話就少,這可讓我和他說點什麼好呢,若是不說,第一次來又顯得尷尬!
“爸爸,不如你帶他去書房,看看你的那些寶貝!”阿冰笑着說,對我眨眼,他爸爸聽阿冰提到了寶貝就笑了:“我最大的寶貝就是我的寶貝女兒!”老人開心的笑着,我也陪着笑。
不過,阿冰的父親還是帶着我進入了他的小書房,整個書房佈置典雅,牆壁四周懸掛着許多字畫,都是中國古畫風格的山水、花鳥,可見老頭子性情恬淡,沒有那麼多權利、慾望的追求,這和他外面的清癯倒頗爲吻合,掛着的幾幅字鐵劃銀鉤,下筆剛勁有力,力透紙背,可見書寫的人的確有些功力,我不懂字畫,但是在單位的時候,每年都會有書畫展,而且大學時候也學過美術鑑賞和評論,自己雖然不行,但是倒也能看出好壞。
當下大讚這些書畫的品質,尤其對一幅《滿江紅》題字更是讚不絕口,聽到我誇讚他的收藏,老頭子高興得大笑起來,連嘴也快合不攏了,難怪阿冰說這些是他的寶貝,看來老頭子的確嗜好此道,都怪阿冰開始不肯給我透露消息,不然我臨時去拍買幾幅名人字畫,送給老頭子也好討他開心,若是他開心了,我和阿冰的事情,還用愁麼!
進來這一會兒,我已經大致摸清了阿冰家裡的情況,她的母親似乎很以她父親的意志爲意志,總是在微笑的傾聽她父親的話,所以她家裡的關鍵人物,就是她的父親,只要把老頭哄得高興了,我和她的事情基本就是十拿九穩了!
“你倒說說看,這滿江紅好在哪裡?”老頭笑着問我,分明是以爲我在不懂裝懂,博取好感,我心裡暗笑,以前在單位的時候,一位書法家寫過這幅字,當初還有一個評論家評論來着,我因爲是學校的錄像操作員,經常出席這樣的會議和場合,所以對這些東西倒也知道一點,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初那個那個評論家的評論,而落在老頭眼裡,卻是我在用欣賞的目光仔細看着字畫,不由對我有了三分好感!字畫,就是他的最愛,而這幅《滿江紅》恰恰是老頭自己寫的最滿意的一幅字,我欣賞這幅字,說這幅字最好,他不高興纔怪呢!
“這字寫得圓潤飽滿,剛勁有力,已經屬於好字,更難得的是寫出了岳飛當初的那種氣魄,‘怒髮衝冠’,寫得好!”我正色說,感嘆、欣賞的表情溢於言表,老頭高興不已,頓時將我引爲知己,不斷給我介紹這些字畫的來歷,這些字畫的故事,倒不愁我們之間沒有話說了,反正他說我聽着,我這人最喜歡聽別人說話!
當阿冰的母親叫我們,說飯菜都準備好了的時候,我們倆才發現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老頭開心的笑笑,意猶未盡,笑着說:“還有好幾幅字沒給你說呢,等下次來我們繼續談!”我自然喊好!嘿嘿,估計我和阿冰的事情是沒有問題了!
在阿冰家裡吃了一頓豐盛的飯菜後,她將我送回家。
“我的表現還行吧?你父母對我感覺怎麼樣?”我笑着問。
“還行,不過還有我的考驗呢!”阿冰笑着說!我就笑了,你的考驗還不容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