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兄,我師弟他真的不會有事嗎?”鄭東霆有些不放心得問道。
“放心,不會有事的。”醉含笑喝下一杯酒含糊的說道,“祖兄只是需要發泄,當然方式可能會有些過激……”
鄭東霆:“……”
祖悲秋自從見到洛秋彤之後,心情從大喜化爲大悲,只感到十年來自己一直夢想追求的一切都化爲烏有,自己在世上再也沒有生存的意義。他心中滿是憤懣痛苦,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個藉口發泄。妄稱自己血洗洛家就是他自我發泄的序幕,接着他公然在長江碼頭對來往行人大聲賭咒發誓,將洛家血案全部攬在身上。此刻他心中只剩下想死的心思,唯一支撐他存活下去的力量就是一個微薄的希望:至少死在洛秋彤的手裡。這時他突然使出師父所授的功夫,將上前擒拿他的白道中人一一定在地上,看着衆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不知不覺心中沉積的憤恨痛消弭了不少。他收回點穴的雙指,放在跟前看了看:“師父教的功夫真的奏效,他當初也不全是胡言亂語。”想到自己這十年來所花的心血和時間並沒有白費,他的心底多少有了些安慰。
“喂,祖家胖子,我嵩山剔骨刀章常青來會會你!”一個短衣襟武士打扮的漢子越衆而出,手中的雁翎刀迎風一展,對準了祖悲秋。他一出場,周圍的白道中人無不鬆了口氣,紛紛歡呼了起來。章常青是嵩山掌門白龍魏彪的大弟子,嵩山五藝鞭、掌、槍、劍、刀中,他是衆所周知的刀法名家,在嵩山年輕一代弟子中出類拔萃,乃是河洛一帶的著名豪傑,江湖上聲譽卓越。以他的武功,雖然不敢說一定打得過祖悲秋,至少能多少摸一摸他的武功底細。
祖悲秋忙把手慌慌張張舉在胸前,兩根食指瞄準了章常青。
看着祖悲秋伸指作勢,章常青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場中**個木雕泥塑一般的人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就像一羣殭屍正在等着他加入他們的行列,着實讓人膽寒。但是多年來行走江湖倒也練就了他的膽量。他將雁翎舞了一個小刀花,藉着正午的陽光晃了晃祖悲秋的眼睛,立刻單刀直入,徑取他的心窩。
“師兄,當心點兒,關老爺說了,要活的!”一個瘦高漢子分開人羣大聲喊道。此人號稱九龍碎骨鞭方常志,乃是章常青同一代的嵩山弟子,和他一向秤不離砣,人稱鞭刀雙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缺心眼兒,在自己師兄和“大惡人”玩命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他留活口。
聽到方常志的叫聲,章常青丹田中真氣一亂,差點兒走火入魔,心中一陣惱火,忍不住喝道:“師弟少囉嗦,這招殺不死他。”此刻他的刀離祖悲秋的心窩就差一分。就在這時,祖悲秋突然伸出右手,圓滾滾的手指狠狠點向章常青握刀右手的脈門。
就算不知道點穴定身術,章常青也知道脈門一被打中整個人就交代了,他連忙讓開這一指,刀頭一挑瞄準祖悲秋的左眼刺來,腳下踏前一步,身子朝着敵人左側迅速移動,準備下一招飛燕迴翔,錯身回手刀砍祖悲秋的頸項。這一招乃是嵩山岱峰刀法的精華,前後兩刀疾風如閃電,配合着身形的迅速移動,令人躲無可躲,防不勝防。誰知道祖悲秋躲也不躲,反而身子一橫攔在他的前方,右手輕輕一擡,中指、食指、大拇指並在一起呈鶴嘴狀,毫無先兆地在章常青右肩肩窩狠狠一啄。章常青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全身,四肢上下一絲力氣都沒有,手中刀“叮”的一聲落在地上。他緊張地轉動眼珠,只見周圍所有人都見了鬼一樣看着他。
“師……師兄,你怎麼不動了?凍住了?”方常志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點穴功夫,嗓子已經岔了音。章常青想說讓他不要再開口丟人現眼,卻口舌麻痹,連發個音都難。
“師兄,不要怕,我來救你!”方常志從腰間拿出自己成名兵刃九龍鞭,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圈,對準章常青狠狠一甩,兩丈長鞭頓時將章常青的腰身纏了兩圈。接着他手臂一用力,長鞭帶動着章常青的身子飛快地向圈外移動。祖悲秋看在眼裡,以爲這是方常志朝自己使的一招,雖然這武功看起來對自己造不成什麼傷害。他從來沒見過長鞭功夫,心中回想自己十年間看過的武林秘笈,卻完全沒有解法。他只能下意識地一把抓住方常志的長鞭,往回用力一拉,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破解方法。方常志沒想到這個胖子居然和自己較上了勁兒,爲了嵩山派的顏面他也當仁不讓,雙臂一晃,將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但是祖悲秋十年間苦練的是牧天侯獨步天下的先天小無相功,內力渾厚雄勁,後勁極長,方常志的嵩山派氣功不是他的對手,被他一點一點拉到了面前。
“喂!一邊看熱鬧的,來幫忙啊!你們若是見死不救,可是公然和嵩山派作對!”方常志氣急敗壞地吼道。旁邊的武林同道誰也不想落下這個口實,連忙一哄而上,抓肩膀的抓肩膀,抱大腿的抱大腿,一起往回拉動九龍鞭。一時間祖悲秋和衆人展開了拔河比賽,雙方都不肯讓步。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人影急速飛來,眨眼間就到了近前“叮”的一聲,雞蛋粗細的鞭子被來人一劍削成兩截,祖悲秋和方常志反應不及,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頓時響起一陣陣的“哎呦哎呦~”的**聲。
“你是何人?”方常志爬起身,黑着臉問道,“難道你和他是一夥的?”說着指了下祖悲秋。
“唔?恩,就算是吧。”來人淡淡的答道。
“可敢報上名號?我嵩山派不是好欺負的。”方常志知道今天討不了好,只得改變計劃,先打聽好此人出身,然後集結嵩山派的力量一舉殲滅。
“醉含笑。”來人也就是醉含笑,淡淡的說道。
“什麼?他是醉含笑。”
“他就是醉含笑。"
"……"
醉含笑報上自己的名號之後,下面就響起了一片議論之聲,方常志說道:”你就是那個叛徒?“
”呵~叛徒……“醉含笑搖頭一聲輕笑,”我就是那個叛徒。”
“哼,一個叛徒也敢賣狂?兄弟們上,殺了醉含笑,爲武林除害!”方常志說着當先衝了上去,手中只剩一半的鞭子一掄,劈頭蓋臉的向醉含笑抽了過來,見醉含笑站在那裡不躲不閃,方常志臉上露出一摸獰笑,心中得意的想到:“哼,什麼東西,五嶽劍派的人都是垃圾,就這樣一個人也可以翻出浪花來?五嶽劍派也不過如此爾。”
可是就在下一刻衆人震驚了,方常志臉上表情也變成了不可置信,原來,這一鞭確實抽到了醉含笑,可是方常志手中的鞭子卻毫無阻礙的從醉含笑的身上掠了過去,接着醉含笑的身影開始變淡,漸漸消失不見。“殘影!”這是方常志心中最後一個念頭,下一秒,方常志看到了自己的身體,脖頸間噴出粗粗的血柱,然後轉爲黑暗。
就在衆人呆呆的看着面無表情的站在方常志身後的醉含笑,沒人敢說話的時候,醉含笑淡淡的聲音悠悠傳來:“還有誰要爲武林除害的?儘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