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王朝明找不到語言來安慰,只好輕輕的拍了拍中年婦女的肩膀。
中年婦女抽泣了一會,似乎平緩了着,繼續說道:“小君歌整天整天的等着爸爸的玩具,整天整天的跟我要爸爸,我只能告訴他,爸爸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要很久才能回來小君歌就搬了張小小的凳子整天的坐在門口等爸爸回來,我看着心痛啊”
王朝明沒想到戰俠歌還有那麼悲慘的童年,輕輕的嘆了口氣,中年婦女的肩膀不住的抽動,繼續說道:“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君歌也慢慢長大了,也開始明白了那個‘很遠’的地方在哪裡,他難過啊,整天把自己關到房間裡誰也不搭理,甚至有一段時間連飯都吃不下,病倒在了牀上,就像現在一樣。”
中年婦女撫着戰俠歌的臉龐,繼續說道:“後來君歌和我說,他玩遊戲了,還在遊戲裡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兄弟,就是那時候起,我纔看到了他臉上有了笑容,說到這個,我還得謝謝你。”說到後面,中年婦女擦乾了臉上的淚水。
正巧這時,王朝明的電話響了,“一隻小鳥掉下水,掉下水”
王朝明杵在原地,也不知道該不該接電話,顯得十分尷尬。
中年婦女說道:“電話響了,接吧。”
王朝明拿出了電話,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王朝明道:“伯母,那我出去接一下電話。”
中年婦女點點頭,道:“去吧。”
王朝明走出病房接起了電話,一個斯文的聲音響起:“你好,請問是腳踏兩隻人字拖嗎?”
腳踏兩隻人字拖王朝明的臉上冒出了三條黑線,想必電話那頭就是擎天神棍了吧,王朝明答道:“是我,你是神棍?”
電話那頭道:“對啊,我是擎天神棍,王,我已經到江濱市了。”
王朝明點點頭,道:“那好,我現在去接你,等等電話聯繫。”
王朝明走進了病房,看到中年婦女還在對着戰俠歌發呆,佈滿愁雲的臉上滿是慈愛王朝明忽然有點不忍心破壞這一溫馨的場景,但反而是中年婦女先開口了:“你要忙就去吧。”
王朝明點點頭,道:“我去接個朋友,這個朋友也是君歌的兄弟。”
中年婦女點點頭,道:“去吧。”
濱江市火車站。
熙熙攘攘的人羣晃得王朝明眼花,掏出了手機撥通擎天神棍的號碼問道:“喂,你在哪裡?”
電話那頭道:“我就在火車站大門啊。”
王朝明把頭轉向了火車站大門,看到一個表情放蕩不羈,頭髮染成了金黃色帶着碩大耳釘的非主流小青年正在打着電話,應該就是他了吧,王朝明掛掉了電話,走向非主流青年。
王朝明拍了一掌非主流青年,道:“神棍,我就是腳踏兩隻人字拖。”
非主流青年先是嚇了一大跳,然後怒罵道:“媽的,你有病啊你,你纔是神棍,你全家都是神棍。’王朝明有些驚愕了,難道這人不是擎天神棍?
“嘿,我在這裡。”非主流青年身後一個帶着眼鏡,看樣子十分斯文的年輕人招手喊道。
還真的是認錯人了,王朝明向非主流青年道歉:“對不起,認錯人了。”
非主流青年罵道:“媽的,什麼東西。”然後轉頭拖着行李箱離開了。
王朝明朝着非主流青年的背影狠狠的呸了口口水,爾後走向戴眼鏡的小青年,問道:“你就是擎天神棍?”
擎天神棍邪笑道:“嘿嘿,怎麼?不像嗎?”
王朝明上下打量了一番迸出了一句話,道:“不像,十分不像。”
擎天神棍道:“靠,我這個那麼好認的三好學生,四好青年,五好居民,你竟然認不出我來,枉我辛苦的栽培了你那麼久。”
衝着這句話,王朝明確定了,這人就是擎天神棍,這是這形象確實不應該有這性格。
王朝明道:“不討論這個細節問題了,走吧。”
擎天神棍點點頭,掏出了包煙遞給了王朝明一支,點起火後並肩走了起來。
叼上煙的擎天神棍氣質忽然有些邪惡了,這纔像話嘛,王朝明想道。
擎天神棍吐出了一口煙,道:“問道,俠歌怎麼樣了?”
王朝明道:“變成植物人了。”
說出這句話後,忽然一陣沉默,兩人都低頭抽着悶煙,說不出話來
幾分鐘,王朝明率先打破了這陣沉默,說道:“你在這點等一下我。”
擎天神棍聽罷點點頭,王朝明則跑向了火車站旁的一家銀行,隨後,王朝明扛出了一個黑袋子。
擎天神棍睜大了牛眼問道:“你,你打劫去了?”
王朝明回道:“是啊,我進去都沒說打劫倆字,服務MM就自動丟了幾捆錢出來,我也沒細數,估計能有十萬吧。”
擎天神棍詫異的問道:“真的?”
王朝明隨手攔下了一輛的士,道:“不信你去試試,呢,我這裡有刀,要是服務MM不把錢給你你就用它。”說罷,還把手伸進腰間裡掏。
擎天神棍擺着雙手尷尬的笑道:“嘿嘿,不用了,不用了。”
王朝明道:“不用的話就上車吧。”
擎天神棍點點頭,與王朝明一起乘進了的士,一路風馳電掣後,兩人來到了醫院。
擎天神棍下了車,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道:“王,你在這裡等我一下,馬上就回來,很快的。”說完,鑽進了附近的菜市場,沒多久,這貨居然提着一隻老母雞出來了。
王朝明驚愕道:“你買這東西幹啥?”
擎天神棍嘿嘿笑道:“這次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空手去探病總不太好吧。”
想想也是,不過別人探病的時候都是帶水果鮮花的,不過這貨帶的老母雞似乎有點不像話了吧
兩人路過醫院前臺的時候,小護士朝着王朝明狠狠的哼了一聲,不巧被擎天神棍聽到了,一臉邪笑的問道:“王,咋啦,你拋棄了人家?”
王朝明輕描淡寫的回答道:“那是,你不知道,那個妹子愛我愛得要死,還想不開要跳樓,我好說歹說才把她給勸了下來。”
擎天神棍問道:“你是咋把人家勸下來的?”
王朝明道:“我跟她說我喜歡男人的,她這才死了心,估計她剛剛把你當成我男人了。”說完,王朝明還對着擎天神棍嫵媚的一笑。
擎天神棍哆嗦了一會,離開了王朝明兩丈有餘,鬥嘴,他從來鬥不過王朝明。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戰俠歌的重症病房外,擎天神棍把手放在了門把上,可是遲遲不見扭動。
王朝明道:“不知道怎麼面對俠歌吧?我剛來也是一樣,還是我來吧。”說罷,王朝明扭開了門把,把還猶豫不決的擎天神棍給拖了進去。
看到兩人來了,中年婦女也從病牀上站起了身子,王朝明把擎天神棍拉道了中年婦女身旁,介紹道:“這位是”話說到一半,突然記起自己不知道擎天神棍叫啥名字,於是語塞了。
還好擎天神棍機靈,自己伸出了手,道:“我叫申木昆,您好,您應該是小歌的姐姐吧?”
中年婦女微微一笑,伸出了手與擎天神棍握在了一起,道:“我是君歌的媽媽。”
“哎呀。”擎天神棍鬆開了手故作驚訝道:“您是他媽媽啊?你不說我還真的看不出來呢。”
王朝明搖了搖頭,擎天神棍的那張嘴永遠都可以不分場合。
中年婦女不答話,轉身走到病牀坐了下來,對着戰俠歌道:“君歌,你看,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王朝明兩人也走近了病牀,看到了躺在牀上的戰俠歌,擎天神棍原本還帶着笑容的臉龐頓時有了些憂傷,也放下了母雞坐到了戰俠歌身旁,輕聲道:“俠歌,我來看你了,我是神棍啊。”
中年婦女的眼眶又有些紅潤了,站起身道:“你們年輕人聊,我先出去一下。”
王朝明道:“伯母,等等,這個你拿着。”
中年婦女並不接過袋子,問道:“這是什麼?”
王朝明道:“也沒有什麼東西,就是十萬塊錢。”
中年婦女搖搖頭,道:“不用了,你不必太過自責。”
王朝明道:“伯母,你還是拿着吧,這是給君歌的,這些年我欠君歌的不少。”
中年婦女還是搖搖頭,徑直的出了病房。
中年婦女出去後,擎天神棍徹底的放開了,眼淚像泉水一般的涌了出來。
擎天神棍與戰俠歌的感情也不淺。
鐵狂屠狂暴,俠骨柔情冷傲,傲義斬龍霸氣,這幾人擎天神棍都不怎麼敢惹,所以就只好帶着老實的戰俠歌廝混了,還美曰其名爲自己的保鏢。
說是保鏢也沒錯,每每有戰鬥的時候,擎天神棍都會很自覺的退後,讓戰俠歌頂上去。然後,戰俠歌這一汪清澈的泉水就被擎天神棍這一道地下水給污染了。
擎天神棍哽咽道:“俠歌,你起來看看啊,睡啥也睡,以後睡覺的時間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