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和徐茵來到了一家餐館,當他看到殘血的時候,本能地就露出了少許的不滿,而後他的目光鎖定在了餐桌一角的阿飛身上,臉上才重新露出了喜色。
“阿飛!”
“張燁!”
兩個人重逢之際,各自感覺對方心中的歡喜,可惜張燁的笑容只停留了一刻,而後他開口道。
“阿飛,如果你是來勸我的,還是不必了。”
張燁的話讓老兵和唐一刀同時露出了不善的神色,殘血漠不關心的靠在牆角,而阿飛卻遙遙頭,開口道。
“張燁,我不是來勸你的,怎麼現在出名了,兄弟叫你吃頓飯,還要先預約嗎?”
阿飛這個帽子扣得有點大,張燁託不住了,他立刻連連賠笑,在他的心中,浮華中只有3個人值得他記住,怒炎、阿飛、沉睡的綿羊,而其他人,對他張燁來說,存在於心裡的價值,就只有利益而已。
中州戰役帶給了馮智無數的收穫,張燁自問並不欠馮智什麼,而他摸不透馮智這個人,表面上兩人的關係很不錯,但實際上張燁是不太願意看到馮智的。
這個人的心思太深沉了,你永遠不知道他的笑臉背後隱藏着什麼,而作爲浮華中少數幾個在策劃組安插了眼線,對他張燁瞭如指掌的超級大佬,張燁又焉能知道馮智會幫助自己,是否早就猜到了最終的結局。
而殘血、凱撒、沈潔,他們都有自己所要揹負的東西,而這些東西與他張燁的價值觀都或多或少有些矛盾的地方,因此他並沒有真正把這些人當做兄弟來看。
此時,酒菜都上來之後,殘血和阿飛幹了一杯,張燁和徐茵在另一旁吃着菜,而此時阿飛的杯子遞了過來,張燁連忙舉起他的果汁與阿飛碰了一下。
“不想說點什麼嗎?”
阿飛笑道,而此時張燁掃了一眼殘血等人,他也笑了,而後開口道。
“你來幫我吧,我能給你當傭兵時10倍的報酬。”
當張燁說出這句話後,老兵第一個坐不住了,他的面色通紅,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怎麼了,但是他的肩膀立刻就被殘血按住了,動彈不得。
張燁沒有去理老兵,而是將目光死死盯住阿飛,而阿飛在一愣之後,沉默了片刻,正要開口,張燁卻搶先道。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而後張燁從旁邊拿出一個空酒杯,倒出半杯酒,站起身來道。
“這杯酒我敬你,平安回來!”
張燁皺着五官將這半杯酒喝下了肚子,而後被辣的全身都不舒服,當他坐下來後,進入了一個悶頭吃飯的節奏,沒有人再說話。
這頓飯吃的並不算久,張燁的心中其實很清楚,阿飛是絕對不會來幫自己的,他並不因爲此感到遺憾,而他遺憾的是,自己除了一個鬥魂的轉職證明,卻無法在個人感情地彌補他了。
飯畢之後,張燁牽着徐茵,起身準備告辭,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不曾說話的殘血開口了。
“張燁,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
張燁頓時就笑了,他搖搖頭,和徐茵對望了一眼後,又重新坐了下來。
彷彿這頓飯就像是剛剛纔開席一樣,卻沒有人再去動碗筷,此時張燁略微沉思了一下,開口道。
“怎麼說呢,血哥,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從當初你把我從川大救出來,然後教給我很多做人的道理,也幫我避免了很多的麻煩,這份恩情我一直都銘記在心,但是我自問,我對的起在座的每一個人,除了阿飛。”
張燁的話讓本來處在怒頭上的老兵一下子也冷靜了下來。
回想起來,張燁所說的,不正是一個事實嗎?
殘血他們是受沈岑僱傭的關係纔會來幫助張燁的,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是拿錢辦事,而之後張燁不但報答了沈岑的恩情,同樣也讓這四個兄弟徹底得到了他們該有的一切。
不說富甲天下,每個人腰纏萬貫總還是當的起的,而張燁給他們的報酬,絕對是沈岑當初給殘血等人佣金的萬倍,甚至十萬倍之多。
張燁沒有什麼對不起殘血等人的。
“當初我被逍遙世家圍困在死亡天幕,是阿飛和怒炎來幫我,所以我認他們是我的兄弟,但是我不怪你們,因爲你們還拿着沈家的佣金,你們還不是自由人,但是之後,我漸漸明白了,我們的價值觀差別太大了。”
張燁的話讓殘血等人沉默了,是的,中州事件誰也沒有做錯,錯的只是立場,以及價值觀的問題,這些東西已經不需要重複說明了。
“你們會爲了天下而犧牲掉少部分人,而我會爲了兄弟而與天下人爲敵,我不在乎什麼全民公敵,或者是利益關係,阿修羅殺怒炎,我就滅了冥殿,亂世凱歌殺怒炎,我也就滅了制霸天下,而如今逍遙世家也要對我的朋友出手,我就會讓逍遙世家滅亡。”
張燁說完,還意猶未盡地補充了一句。
“除了我這條命,我沒什麼好在乎的,金錢名聲於我來說,一文不值,血哥,道不同不相爲謀!”
當張燁終於說出了這句名言之後,在場的氣氛終於瞬間凝結到了冰點。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持續了很長時間之後,張燁看着阿飛又開口了。
“飛哥,其實我也不欠你什麼,但是你在個人感情上幫過我,所以我欠你的不是金錢,而是感情上的,我拿你當真正的兄弟,你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
張燁仍舊有一些不死心,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阿飛臉上,可是他最終失望了,此時張燁站起了身,和殘血等人告辭後,帶着徐茵離開了。
當張燁二人來到外面,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徐茵卻笑了。
“爲什麼嘆氣,這番話你不是老早就想說了嗎?”
張燁回頭看着徐茵,他也笑了,但是笑的卻有點苦澀,在這個世界上,最難償還的就是人情債。
一個傳統的英雄豪傑,濟人困厄乃至爲國爲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爲什麼很多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就在於這個情字。
“當初你曾說過,有些人得罪了就得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拒絕二字,談起容易,但說出口卻如此的艱難。”
張燁苦笑了一下,他目光凝視在遠方,心中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