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之上,這個方向是出城的方向,而從汽車行駛的速度上來看,這條路會非常的漫長,而此時老人坐在副駕駛開口了。
“給馮智和陸建打一個電話,告訴他們,去營門口領人!”
聽到老人的話時,張燁一愣,但是隨即明白,這是老人爲求利益而對張燁釋出的善意,也是他爲這場合作而付出的部分酬勞。
張燁先給馮智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他接受人員的地點,而當馮智聽到張燁此時正和那個老人一起行動的時候,馮智先是一愣,但隨即就坦然了,而且那侷促不安的內心,也逐漸的趨於平靜。
“張燁,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如果這個人願意幫你,那未來的你至少可以減輕十倍的壓力!”
張燁微笑着掛掉了馮智的電話,他此時的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權力,無上的權力,只有當權力對等的時候,才能獲得足夠的話語權,這個世界每個人每天都在爭權奪利,哪怕是菜市場上爲了一毛錢爭的面紅耳赤的那些老百姓,也同樣如此。
爭贏了,那就是一種權力的象徵,雖然微不足道,但是成敗在於細節,對張燁來說,他這一路走來,所犯下的錯誤,對他的成功同樣是不可或缺的。
他想起了那些一帆風順的人,也想起了浮華中那些曾經以爲可以戰勝他的那羣佼佼者,忽然間就明白了,也許正是因爲他們嘗試不起失敗,因爲他們太過一帆風順,所以他們註定不可能有太大的造詣。
因爲他們的個人成就已經被限定了,他們從來不曾跳脫出他們權威的那個領域,往更高的境界攀登,就如同當初和縱橫天下競爭的馮智一樣,他獲得的成就僅僅只限於一個遊戲當中,他有想過,會有成爲了一個配角的一天嗎?
馮智的突破,恰恰是他願意嘗試做一個失敗者,願意成爲一個配角,這種嘗試讓他能夠跳脫出他主宰的那個領域,破而後立,獲得了更大更高的成就。
當一個小時過去,汽車來到一處田園,城市化滿足了多人口的需求,而這樣的田園風光已經很少有人能夠看到了,當張燁下車後還沒來得及看一看周邊那綠油油的景物,老人已經走到了離他很遠的地方。
張燁隨即跟上,漫步在田園之間,內心一片寧和喜悅,而在張燁的身旁,徐茵挽着他的手,卻是憂慮多過平靜。
看到這樣的徐茵,張燁的心中除了心疼,也爲她默默的感到一些欣慰,也許,徐茵也突破了,他願意嘗試爲自己的人生終點選擇張燁這個停靠的碼頭,便是她的突破。
這麼想,也許是張燁自己太自戀了,但是隻有他才明白,習慣和傳統,永遠是阻礙人類發展的一個重點,而在這方面,天文學的歷史很顯然已經完美的詮釋了這一點。
當老人和張燁來到一處還算雅緻的小洋房的跟前,此時外面已經有很多人了,而當老人來到的時候,這羣人一齊讓出一條通道,而當他們看到張燁的時候,臉上明顯驚訝和嫉妒的成分佔的比重更多一點,因爲他們從來不曾想過,有任何人能夠和這位傳奇老人並肩而立。
就在此時,老人看向左腕的手錶,像是在計算時間,而在這個過程中他開口道。
“張燁,一個小時的時間,好好把握。”
打開的洋房大門,張燁的耳邊傳來老人的話,這讓他心中一動,雖然內心滿布疑惑,但是張燁還是毅然的走了進去。
洋房裡光線很好,但是從櫃檯上的灰塵來看,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這裡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從另一間屋子裡邁出的腳步聲,卻讓張燁嚇了一跳。
而當他猛地轉身,將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的時候,他愣住了。
因爲眼前的這個人,是林佑軒。
張燁這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他想起了之前老人曾經說過和林佑軒發生的衝突,也想起了很久以前,在確定了林佑軒陰謀之後,殘血等人卻始終不曾找到過對方的藏身之所。
而這個時候,林佑軒看到張燁的時候,也明顯有一絲詫異,但是很快雙方都平靜了下來。
“張燁,想不到竟然是你來送我最後的一程”
林佑軒平靜下來的第一句話,讓張燁那心中因爲再見的憤怒和害怕在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眼前的陶安更像是一個垂暮的老朽一樣,失去了他往日的雄心。
這場遊戲走到今天,已經不復存在了,當每個參與遊戲當中的人,都自以爲再見是黃雀,可以掌控張燁這隻螳螂的時候,卻發現獵人早已就位。
張燁想到了林佑軒在浮華中設計的一切平衡性的東西,在這一刻他更是深以爲然,沒有什麼絕對的力量,就算是獵人和黃雀,有的時候也會進行身份的轉換。
“林老,陶安沒有找你復仇?”
張燁此時並不想和林佑軒做過多的回憶,因爲回憶對他們兩人來說,都非常的不堪,而此時林佑軒一愣之後,竟爾笑了起來。
“怎麼,到了現在,你還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林佑軒的這句反問,張燁頓時就愣住了,隨即他的腦海中模擬了一個畫面,而當整個畫面連成一線之後,他頓時全身一震,而後看向林佑軒的雙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愕的表情。
“陶安……已經死了?”
張燁的這句話,卻讓對面的林佑軒的雙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哀傷,他們師兄弟兩鬥了一輩子,爲了一場戰爭和一場遊戲,進行了驚天較量,然後到了此時此刻,張燁卻纔發現,這場有關戰爭的遊戲,到底誰勝了,而誰又輸了。
“我那師兄很聰明,他比我們任何人都聰明,如果他不玩一出死而復生的把戲,如何能夠讓我暴露行蹤,張燁,曾經你也玩了一出同樣的把戲,你竟然沒有發覺?”
林佑軒的話讓張燁再一次默然了。
是的,他曾經也用過這種手段,他將林佑軒的陰謀公之於衆,讓玩家和羣衆去判斷張燁的話是否屬實,但是在整件事當中張燁要針對的,卻僅僅只是林佑軒一個人,因爲只有林佑軒纔會去擔心,他究竟有沒有暴露。
而很顯然,這一次陶安也用了和張燁一樣的手段,因爲他所在意的,同樣也是林佑軒到底是否會上當而已,但是張燁自認做不到陶安那麼極端,因爲陶安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來玩這最後的一場驚天賭局。
但是這一次,林佑軒還能夠壯士斷腕嗎?
張燁忽然苦笑了一聲,這師兄弟兩個,簡直就已經超出了陰謀者的範疇,他們已經達到了神的境界,特別是陶安,他敢於用付出自己的生命作爲代價,來讓各方重新關注自己自殺的事件,同時讓林佑軒露出馬腳。
而此時,張燁更是在心底想起了那神秘的老人,而陶安賭注的卻並非是那羣制服,又或者是林佑軒的動作,而是這些冷眼旁觀,真正能夠明瞭整個事情真相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