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凌風他妹妹長得跟他真是像啊……”
鹿滄眯着眼睛摸着下巴，仔仔細細地盯着照片，喃喃道：“我就說呢，這張臉放在阿風臉上總是顯得有點秀氣，這要是在他妹妹臉上就和諧多了嘛！”
“咚”的一聲，小白不客氣地猛砸他的腦袋：“少揹着阿風說他壞話，什麼秀氣啊？他那叫白淨好不好。要說秀氣，你這個乳臭未乾的正太臉才真的是秀氣好不好？”
衆人對小白與鹿滄的拌嘴已經習以爲常。
這麼一鬧，大家的注意力也稍稍轉移了些。
他們之中年紀最小、跟鹿滄年紀相仿的曉曉眨眨眼睛，盯着看了鹿滄的臉半晌，笑起來：“還真是。跟鹿滄哥哥比，段教練的長相那是叫英俊吧？”
“你看看！這才叫大實話！”小白拍掌。
大家都笑起來。
……
雖然外面走廊上其樂融融，笑聲卻並未傳進段凌風的辦公室裡。
他沉默地在自己辦公室內的沙發上坐下來。
辦公室內並沒有開燈，早上8點多的陽光，只能照射到一小半的房間。他坐在陰影裡，根本看不清表情。
段凌風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突如其來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他的妹妹，凌姚，居然也曾經在這間俱樂部嗎？
原來冥冥中的確早就註定了。
說實話，段凌風一直不太信命，可是，如果這一次能夠在這裡找到妹妹的蹤跡和線索真的是命運的安排的話，他不得不開始感謝上天，感謝命。
雖然他的這一生曾經度過了非常黑暗的一段時間，但是他堅定不移地深信着，將來的道路將會是光明的。
他會賺到醫治爸爸的錢，他會找到親妹妹，他會從此過上幸福而自由的生活。
一個人坐了一會兒，段凌風那時刻高速運轉的腦子在片刻的空白之後，再次快速地運轉起來。
現在出現了凌姚的消息，那麼他只需要順着這條線索一次性往上順藤摸瓜就好了。
雷霆現在的工作人員都是近幾年招進來的？元老級別的老丁當年也並不在？沒關係，其他人就算都是流水，如果段凌風沒記錯的話，雷霆的老闆始終沒有換過人吧？
他去找雷霆幕後的大老闆，總有可能得到她的消息吧？
這麼一想，段凌風立刻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辦公室們一開，人差點撞上外面正要擡手敲門的徐經理。
“……！！！”徐經理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還是段凌風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他，免得他踩到後面的魏然。
“你們怎麼來了？”
“這不是剛纔幫你去問了你妹妹的消息嗎？”老魏隨口接了一句，側身閃進了段凌風的辦公室，“我們進去聊。”
段凌風點點頭，將徐世林也讓進來之後，隨手關上了門。
“你們問到什麼了嗎？”
“剛纔我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我直接打去問了安特助；第二件事是去雷霆的系統裡查了檔案。”徐經理不愧是徐經理，做事相當的有效率。
魏然和徐世林在沙發上坐下來。
段凌風則直接隨手搬來一張椅子在他們面前坐下，追問道：“那結果怎麼樣？”
“由於安特助她自己也是剛加入雷霆不久，之前的事情不瞭解，不過她答應幫忙去問大老闆。大老闆今天有重要的會議，最快只能明天答覆我。”
還要多等一天嗎……
段凌風微微失望。
不過他馬上振作起來。沒關係，這麼多年都等了，只是這麼一天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那麼你從雷霆系統中又查到什麼了？”徐經理目前在雷霆的電子系統中權限僅次於安特助，比段凌風和魏然都要高很多，能夠進入很多他們進不去的文件夾內查看。
徐經理露出了些許遺憾的表情，緩緩搖頭道：“很抱歉，我沒能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查出來當年的出賽記錄，你妹妹……是凌姚吧？她是當年主力隊的隊長，使用的賬號是她自己的賬號，叫作靈藥，是個戒律牧師。除了這些，基本上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啊！還有這個……”徐經理從自己西裝內側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紙片一樣的東西，“我剛纔還去了一趟資料室，發現紙質的資料內容也差不多，像是被人刻意抹消掉了一樣。我只能找到這個。”
說着，徐經理將手中的小紙片遞過來。
段凌風微微垂眸，打量着這個只有一兩寸的白色小紙片。
他接過來，下意識地翻了一頁，便頓住了，雙眼像是生了根，緊緊黏在那紙片上。
徐世林的聲音飄過他的耳際：“這應該是雷霆目前擁有的除了那張合照之外的唯一一張凌姚的照片了吧？”
這是一張證件照。
相對於那張略顯模糊的數十人在內的大合照，這張證件照明顯要清晰很多。
段凌風低頭看着三四年前的她。
那張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臉。
那時候她的臉上稚氣未脫，雖然五官跟他有八九分相似，可是臉上還有淺淺的嬰兒肥。雙眼平靜地望着鏡頭，有着超出她那個年紀該有的沉靜與穩重。
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很像，非常像。
三四年前的她才幾歲？
十四、十五歲。
那個時候，是什麼促使她成爲一名職業選手？是什麼促使她成爲雷霆的隊長？
段凌風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是卻不知道從何問起，更不知道向誰去問。
手指摩挲着手掌中的照片，段凌風陷入了沉默。
見他這樣，徐世林也安靜下來，想要等段凌風自己想明白了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然而魏然顯然沒有這個眼力，好奇地問道：“小段，你雙胞胎妹妹怎麼姓凌？莫非是她用了假名嗎？還是你用了假名？”
假名怎麼可能與雷霆簽下合同？不管是他還是她都不可能。
段凌風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我本姓凌，隨我母親姓。段是我養父的姓氏。從法律上來說，都不是假名，不過我原名的確是叫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