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肯定,我不想失去他,什麼命定之人,蚩尤一樣沒有做到,幾千年一樣沒有滅亡!
什麼最終之物,我並不求大富大貴,長生不老,只求能與他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刻,對我來說也是珍貴的。
“笨女人,我有辦法,可以讓我們兩個人一起出去。”
過了許久,檮杌推開了我,看着我的眼睛,肯定的說着。
“真的嗎?”
“傻瓜,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哼!那你還說你是我夫君!”
我別開了頭,聽他有辦法我心裡也安心了許多,除了不得已,他還真的沒有騙過我。
“那你現在不是也承認了麼?”
檮杌捏了捏我的臉,讓我繼續看向他,我的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怎麼可能!碧落黃泉,封印無法可解!”
櫻櫻不是時候的打斷了我們的含情脈脈。
“是嗎?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一層碧落黃泉的封印,就是你了吧?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從這一層上去,而你不死的話,你願不願意護她周全?”
檮杌那種自信的氣勢讓櫻櫻一愣,隨後癡癡的點了點頭。
“若你真的能讓我出去,我定遵守諾言,其實就算不說,我也生了自殺,讓你們出去的念頭,畢竟……”
櫻櫻猶豫的看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應該是覺得對不起我吧。
“其實,以我的實力,硬撕開封印雖然有難度,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可以!”
檮杌還未說完,身後出現了一聲低沉的驚呼,我轉回身,發現一直趴在地上的阿大獸爬了起來,剛纔那一聲低沉的驚呼,也是他發出的。
“爲什麼呀?”
我天真的問着。
“如果他在這一層撕破了封印,那接下來,我們就更難出去了!”
阿大獸血紅的雙眼盯着櫻櫻,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要將櫻櫻生吞活剝。
“是啊,如果你仗着本事生生撕碎了封印的話,別說最後一層,在下一層我們都不過去了。”
一旁的櫻櫻也附和了起來。
檮杌低下了頭,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無力的感覺,自從跟我在一起,他原本狂傲的資本都消失殆盡。
“檮杌,要不然,我們不出去了……”
我心疼的看着檮杌,這原本不是他應該承受的東西,偏偏都要他來承受。
“傻瓜,如果不出去,你放心的下紫狼他們麼?而且不止是他們,現在整個遊戲都在昏天暗地的進度之中,不少的玩家已經放棄了這個遊戲,如果不是那些財團用錢在苦苦支撐着這些,這個遊戲早就沒有人了!”
“你也說了,這只是遊戲啊,那些玩家只要不玩了,一個遊戲賬號而已,對他們來說只是些數據!不玩就不玩了,損失的也只是些樂趣!”
我樂觀的想着,努力迴避着心底的吶喊。
“笨女人,你還沒有明白麼?你真的相信只是遊戲世界烏煙瘴氣這麼簡單?現在你在這裡,這一世已經是最後的期限了,如果你不出去,命定之人真的會換的!”
檮杌幾乎是怒吼出聲,我總覺得他有什麼沒告訴我。
“這樣豈不是更好?換一個命定之人,那人可以拯救了世界,而我,可以和你在這裡一生一世一起相依,有什麼不好?不是一個完美的大結局麼?”
“你確定換的命定之人會禁得住誘惑嗎?那些財團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你忘記了嗎?你真的覺得,換了一個人,會救了天下麼?”
“那……那女媧大神……會選一個好的人的,起碼會比我好……”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明顯不足,我儘量剋制自己往好的方面想,絲毫沒有察覺我對自己的無理取鬧與不可救藥!
“女媧爲了培養你,做了多少的事情,下了多少的功夫你自己不知道嗎?你確定,女媧大神還有時間來尋找另一個合適的人選,來繼續培養嗎?笨女人,不要自欺欺人了,原來你沒有恢復記憶,我還可以昧着良心,和你一起在這地獄深淵,做着最可惡的惡魔,因爲那罪名是我,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
檮杌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的有道理,我明明知道,可是我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我沒有可以到爲了天下蒼生來犧牲我的幸福,我沒有可以到那種度化衆生的地步!
我不是神,不是魔,不是妖,不是鬼,不是佛,不是修羅,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啊!
“如果,用你的命來換他們的,那我寧可和你一起變成魔……”
良久,我得出了我的答案。
轟隆隆……
忽然間整個岩石層震盪了起來,我不由的與檮杌靠近了幾分,四處打量起周圍的情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一聲清甜的聲音哼唱起來,似乎很熟悉,不遠處那深黑色醜陋的櫻櫻開始蛻變,膿包開始慢慢脫落,從頭部開始,如同蠟油融化一樣!
“櫻櫻,你在幹什麼!”
我吃驚的怒吼着,也確認了剛纔發生清甜聲音的人,就是她!那是剛纔他給我看的鏡像之中,櫻櫻的聲音!
“蚩尤哥哥,當初,想要知道你軟肋的時候,你說過,想聽我唱歌,這是我,千年之後補給你的!”
“別做傻事,櫻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櫻櫻不再理我,而是繼續哼唱起了這首歌,她原本可愛的包子臉已經慢慢浮現,瘦小的身材也顯現了出來,櫻櫻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可口中一刻沒有停歇。
轟隆隆……
整個石層開始更劇烈的晃動,櫻櫻的聲音也開始發顫……
“櫻櫻……不要……”
我想要跑向櫻櫻,檮杌抱住了我的腰,我努力掙脫,卻無法掙開。
櫻櫻在衝着我笑,笑容很甜,一如萬花叢中帶上花籃一刻的美好,那種笑容,清甜,純粹……
“蚩尤哥哥,對不起,原諒我,還有,我愛你……”
櫻櫻說完後整個石層瞬間坍塌,檮杌瞬間把我抱在了懷裡,我蜷縮在了他的懷抱,眼角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
耳邊還在迴盪着櫻櫻的歌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一共只有六句話,短短几個字,哼出來的韻味卻令人落淚。
過了許久,耳邊的聲音也慢慢安靜了下來,檮杌鬆開了我,擋在了我的身前,我低着頭,還在思考剛纔櫻櫻的事情。
櫻櫻知道很多很多事情,卻沒有時間告訴我,她給我看得一切,是爲了贖罪嗎?
心不停的在顫抖着,那種痛的感覺,超出了我的附和。
我想,心中的另一個人,也可以感受得到吧,蚩尤對櫻櫻,真的只是妹妹的感情嗎?
櫻櫻又對海棠做了些什麼?
這些恐怕隨着櫻櫻的死,誰也不會知曉了。
砰!
寂靜之後忽然的聲響召喚回了我的憂傷,我擡頭望去,一個巨大的石塊在我的身前,檮杌雙手成爪,抓着石塊,然後雙臂向外一扔,巨大石塊就這樣被摔碎了。
隨着視線,我看見了不遠處的大蛇,那是哥三角形的蛇頭,渾身遍佈了紅色與綠色的花紋,看起來詭異豔麗極了。
“阿二,不要鬧!”
阿大獸看見如此,立刻呵住了那條大蛇,不,應該叫做,阿二獸。
“大哥!你是怎麼上來的?難不成你有辦法消除了封印了?”
阿二獸回頭看見了自己的哥哥,語氣之中透露着欣喜,我卻快速的捂上了耳朵,阿二獸的聲音與阿大獸截然相反,那種刺耳的尖銳讓我的耳膜刺痛了一下。
“就是你面前的這兩個人,解除了封印!你還想殺了他們,你是不是瘋了!”
阿大獸與阿二獸解釋着,阿二獸轉頭看向了我,那綠幽幽的眼珠子裡透露出的陰森,是那種鋪天蓋地的恨意。
“老大,就是你面前的這兩個人,殺了我們的兄弟,你還想包庇他們,我還想問,你是不是瘋了!”
阿二獸不甘示弱,尖細的嗓音隨着聲音越來越大,讓我的耳朵備受折磨。
我想阿二獸就這樣說話,也相當於對別人放技能了!
“阿二,我知道,可是之前都是誤會,現在,他們願意幫我們離開這個碧落黃泉。”
阿大獸試圖說服阿二,可阿二吐了吐信子,雙目露出的猙獰,連阿大獸都退了一步!
“那是我們的兄弟!我原本以爲我的血是冷的,現在看來,都不如你老大!我寧願在碧落黃泉繼續這樣痛苦的封印着,也不願意依靠殺我兄弟的仇人,出了這碧落黃泉!”
阿二獸越說越怒,越說越火,身子緩緩的舒展開來,巨大的蛇尾向阿大獸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