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一隊漢軍緩緩而行,向狼居胥山之方向行軍,花木蘭看向空中的戰鷹,暫時還沒有發現蒙古軍的蹤跡。
四周都是戈壁,漢軍沿着漠北之戰霍去病討伐匈奴的路線行進。
與匈奴爆發漠北之戰後,楚天從這條路線返回定襄郡,所以熟悉這條路線。
“暫且在此處休整。”
楚天命令全軍停下休整,然後與祖沖之確定漢軍的位置,他們已經進入大漠之中。
“這種地方連村莊都沒有。”
糜芳下馬,沉重的鐵甲讓其汗流浹背。
“白袍軍團已經到最前方,今夜由北軍五校和巾幗軍團輪流巡邏。娘子軍、重騎禁衛,於左右紮營,虎衛軍負責宿衛。”
楚天臨時安置營地。
中路軍四十萬,行軍隊列長達幾百裡。紮營時,楚天真正可以指揮的兵馬只有十萬出頭,其餘軍團,要麼在前方,要麼落在後面。
“諸位將士打起精神,護衛主公,爲我們北軍五校之職責!”
糜芳對北軍五校訓話,各個校尉和北軍五校士卒全部肅然。
“北軍五校似乎不怎麼可靠,我們需要小心防備。”
花木蘭瞥見糜芳、武安國、邢道榮等五虎將信心滿滿,反而擔心。
“大將軍已然停止行軍!”
“我們也在此休整。”
銅雀找了一條河流,於河邊駐紮,確保可以供給十萬大軍水源。
“你們負責巡邏。”
銅雀安排幾個武將負責巡邏。
漢軍升起篝火,所有人都心事重重,他們在戈壁行軍一段時間,逐漸靠近狼居胥山。
漠北龍城就在狼居胥山以西,爲匈奴之聖地,現在被鐵木真佔領。
越靠近狼居胥山,越發危險,鐵木真可能在當地部署了重兵。
蒙古帝國的騎兵在大草原行蹤不定,因此很難判斷其去留。
“上次好像也是木蘭與我遠征漠北。”
楚天想起第三次史詩戰役,也是花木蘭與他一同出征漠北。
這一次,同樣如此。
霍清坐在一旁,用樹枝挑動柴火,心不在焉。
於黑暗中,突然爆發一陣喊殺聲,楚天等人不由驚動。
不只是楚天等高層,所有將士猶如驚弓之鳥,無不起身作戰。
花木蘭甚至拔出了唐刀,半擋在楚天身前。
“全軍不得驚慌!可是蒙古騎兵突襲?!”
楚天知道鐵鷹斥候的戰鷹在夜間基本上失去作用,因此存在蒙古騎兵百里突襲漢軍的可能。
很快,一個北軍五校的騎兵回來稟報:“邢道榮將軍巡邏時,遇到一批野狼,與之搏鬥,故有此動靜!”
“……”
原來是虛驚一場,衆人又重新坐下。
“告知各位將士,不可一驚一乍,遇到野狼,用弓箭驅逐即可。”
楚天被邢道榮嚇出一身冷汗。
夜間遭到蒙古騎兵突襲和肉搏,這怎麼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我哥哥在上一次漠北之戰,走的就是這條路,他奮勇作戰,獲得霍去病的賞識。”
霍清提及她的兄長。
“霍安確實莽撞了一些,不過也只有這種性格的人,才能在西域混得開吧。畢竟西域的情況有些複雜。”
距離漢軍五十里處,一羣野狼在黑暗中露出幽綠色的眼睛,猶如夜間的主宰,不時有狼嘯聲。
一隻大手撫摸一頭野狼的毛皮,蒙古大將木華黎從黑暗中出現。
“漢軍就在前方不遠處,不過他們似乎部署了斥候。用這一羣野狼,將他們吸引開來,然後襲擊漢軍大營,最好可以焚燬他們的糧車。”
木華黎並不畏懼野狼,反而野狼對其十分溫順。
另一個蒙古大將速不臺也從黑暗中出現:“漢軍的糧車落在後方,可用一支偏師牽制前方的漢軍,再以主力襲擊其後方,焚燬其糧車。”
“我們二人,誰牽制,誰襲擊糧車?”
“我的騎兵速度更快,且擅長奔襲,我去襲擊糧車最爲合適。”
“可以。”
木華黎與速不臺分開行動。
一羣野狼再次向漢軍的營地靠近,同時接近的還有蒙古騎兵,其身影在黑暗之中出沒……
“不可能,我怎會敗給你……”
右路軍營地,來自交州的大將李定國與遼東大將常遇春交戰,兩個人只是比拼武力,結果李定國敗於常遇春之手,持槍的手腕發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固然在交州厲害,但天下間,還有許多英豪!”
常遇春收槍,身材雄壯,擊敗李定國,卻並不以爲自滿。
李定國跟隨交州牧王德發出徵外戰的次數有限,幾次國戰都沒有參戰,而常遇春見過的皇級英雄,數不勝數。
常遇春與呂布、完顏阿骨打、鐵木真、金兀朮等人都有交手,眼界自然高了許多。
“此戰,我已服氣。但行軍打仗,未必輸你。”
李定國胸膛間也有一股子傲氣。
個人武藝落於下風是一回事,統帥軍團行軍打仗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就看此次遠征漠北,誰的戰功可以更勝一籌了。”
常遇春也毫不畏懼,作爲明關的頭號大將,他渾然不懼。
“好了,你們有體力在此地比拼,不如節省體力,防止金兵或者蒙古騎兵來襲。我們位於漠北與捕魚兒海之間,補給困難,正是脆弱之時。”
明關遏止兩個精力十足的武將,然後佈置營地。
李定國回到交州軍的營地。
“那個人,確實是人中龍虎。”
傅友德瞥見了李定國與常遇春之間的爭鬥,知道常遇春是難得的猛將,壓制了李定國一頭。
“今夜輪到黃得功與蘇章巡邏,切勿要小心。”
王德發對李定國爲了和常遇春一決雌雄而耗盡體力而有所不滿,不過沒有明說。
離開捕魚兒海,進入大漠,右路軍與左路軍、中路軍預定的進度相差無幾,所有武將和士兵應當儘可能節省體力和糧草,避免遭到蒙古騎兵圍攻。
有時候,軍團的體力也十分重要。
若是大戰到一半,一方的體力不支,另一方很快可以佔據上風。
“李成樑與祖大壽,負責巡邏。”
明關也安排了巡邏人選。
三十萬大軍,至少有三萬騎兵沒有休整,而是保持警惕狀態。
“完顏阿骨打已經受傷,莫非其還敢前來?”
祖大壽帶着一隊關寧鐵騎,在營地十里之外巡邏,這樣的距離,足以通知大軍。
而且,明關作爲玩家,還佈置了一批暗哨。
即使敵騎避開明哨,暗哨也會察覺他們的一舉一動。
“將軍,那裡似乎有一羣野狼!”
一個關寧鐵騎發現黑暗之中碧綠色的眼睛,向祖大壽驚呼。
“隨我前去殺之!”
祖大壽取下角弓,率領一隊騎兵前去追逐野狼。
黑暗之中,完顏阿骨打的臉頰半露,在其身邊,有一羣野狼環伺,他卻淡然自若。
“漢軍在此地紮營,必定教其全軍覆沒。”
完顏阿骨打身後有幾十道黑影,全部都是身披甲冑的武將,各個充滿殺氣。
其中一個武將一瘸一拐地走向完顏阿骨打,幾乎與完顏阿骨打併肩:“完顏大人,大汗此次冒着哈拉和林和漠北龍城失守的風險,出兵相助於你,希望擊敗明關以後,您不要忘記您的承諾。”
完顏阿骨打的神色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本王知道向大汗請求援軍,需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不用你三令五申。”
帖木兒說道:“既然完顏大人知道就好。”
完顏阿骨打看向帖木兒帶來的一羣人:“你們來了多少個萬夫長?”
“八個。”
“八個萬夫長也想要擊敗明關?你是在小看遼東軍,他們的戰力強悍,以一己之力牽制兩個王國,也毫不遜色。我們的兵力加在一起連二十萬都不到。”
完顏阿骨打得知帖木兒的援軍數量,不禁惱怒。
帖木兒皮笑肉不笑,對一個到來的蒙古大將恭敬地說道;“拔都大人,完顏大人似乎對您的實力不以爲然。”
“拔都,你爲蒙古帝國何人?”
完顏阿骨打因爲帖木兒的態度轉變,將視線轉至黑暗中爲首的蒙古大將。
八萬蒙古騎兵,主帥似乎不是帖木兒,而是另有其人。
一個年輕的蒙古大將從黑暗中出現:“在下金帳汗國拔都,奉大汗之令,前來助完顏大人,破遼東軍。”
“金帳汗國……”
完顏阿骨打微微動容,這是一個不亞於金國的文明,縱橫東歐、西亞、中亞等地數百年。
“既然是金帳汗國的人,那麼我就放心了。”
完顏阿骨打想到帖木兒和拔都各自帶來一羣武將,稍顯放心。
“遼國的大軍,何時前來匯合?”
拔都令人點燃火把,環視周圍衆人,除了金國、金帳汗國的部分兵馬,不見有遼國兵馬的蹤跡。
“海東青已經傳來消息,遼兵今夜會準時而至。”
“帶隊之人,是耶律阿保機,還是蕭綽?”
“耶律阿保機。”
“既然是耶律阿保機,那麼此次我們三王合擊遼東軍,十拿九穩。”
完顏阿骨打想到與自己平起平坐的耶律阿保機,頓時安心。
拔都作爲金帳汗國的實際創建者,也屬於與完顏阿骨打、耶律阿保機一個級別的王。
此次,是真正的三王聯手。
“遼兵已至!”
一個金國斥候騎兵前來向完顏阿骨打稟報。
在黑暗中,一隊騎兵正在接近。遼國十萬騎兵從科爾沁草原出發,晝夜兼行,順利與拔都、完顏阿骨打會師。
耶律阿保機在一羣遼國武將的擁簇下出現,三個王者在火光下相視,都感受到彼此的不凡。
三個人都擁有君主特性。
耶律阿保機的眼神又落在帖木兒身上,他隱隱察覺這個怯薛軍武將,也有君主特性。
帖木兒則在觀察耶律阿保機帶來的武將。
耶律休哥、耶律斜軫、蕭撻凜……還有蕭綽。
蕭綽察覺到帖木兒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
“明關重創我等,此仇不可不報。擊敗明關,我們一同瓜分遼東。”
耶律阿保機主動與完顏阿骨打聯手。雖然骨子裡,完顏阿骨打給耶律阿保機帶來不舒服的感覺,但耶律阿保機知道如果不聯手,他們都會被遼東軍吞併。
聯手還有活路,敗了,就會成爲遼東軍的僕從。
“我們應該可以獲勝。”
“應該是,必須要獲勝。”
“可否弄清楚漢軍的營地部署?”
“漢軍設下層層哨防,無法進行探查,只能簡單合圍、突襲。”
三個王簡單商議,然後約定兵分三路,對漢軍營地進行夾擊,於清晨天色可以分辨敵我之際,以騎兵猛突,結束戰鬥。
遼軍、金兵、金帳汗國大軍於此地集結。
金帳汗國還有葉卡捷琳娜的大軍帶來的壓力,所以拔都只能在漠北之戰投入八萬騎兵。
即使如此,拔都認爲已經足夠了。
這八萬騎兵之中,有蒙古帝國的長子軍。
“蕭綽也在軍中,看來這一次必須要奮戰,立下戰功。”
帖木兒分得一批新的怯薛軍以及中亞騎兵,打算利用這一次機會,歷練新招募的怯薛軍,提升其等級,同時立下戰功,儘量爬上蒙古帝國軍團長或者副王的位置。
“這個帖木兒,他的眼神還真是令人不舒服……”
蕭綽注意到帖木兒的眼神,猜測出帖木兒的想法,心裡有所厭惡,但爲了三國聯盟,不動聲色。
“鐵木真也不見得可靠,如果讓鐵木真擊敗漢帝國,他多半會吞併我們。”
耶律休哥在休整時,主動對蕭綽、耶律斜軫等人說道。
“不論鐵木真還是漢帝國,一旦獲勝,鯨吞虎據。強者通吃,弱小者,只能坐等他們兩敗俱傷。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蕭綽發現自己雖然有能力,但在恐怖的大帝國面前,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畢竟皇級統帥、猛將到處都是,不缺少她一個。
“先擊敗明關再說。”耶律阿保機來到衆將之間,“如果連明關都無法擊敗,我們談何建立一個大帝國。”
所有遼國武將氣勢爲之一變。
遼東軍是擋在他們面前的一座大山。
蕭撻凜問道;“何時出擊?”
蕭綽說道:“夜盡天明之際,將是全軍出擊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