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御史以爲某當如何幫助於汝?”
“呃……”
“……”
面對劉誕的訴求,楊銳意外之餘試探性地問道,結果劉誕也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了。
其實在如何處理益州、如何處置劉誕的問題上,楊銳也沒有完整的思路,他本來便是打算到達益州之後再見機作爲而已。
而楊銳帶上劉誕也只是爲了便於行事,以楊銳的性格並沒有打算一定要將他如何。
楊銳與劉誕兩人都是沒有成熟的打算,因而兩人一時都陷入到了沉默的狀態。
“劉御史在益州可有親近之人?”
片刻之後還是楊銳首先打破了沉寂,首先向劉誕問道。
“…呃……家父部屬龐羲曾多次來往於益州與雍州之間,與誕相熟,誕之家中妻小都是拜其帶入益州而免遭餘罪的。
家父其餘部屬當中,諸如高沛、楊懷與誕私交亦是頗佳,泠苞、法真亦常有往來,只是誕多日不再益州,不知此時是否還能夠託付……”
劉誕沉吟了一陣,最終似乎打定主意一般說道,看其表情應該說得都是實情。
對此楊銳都仔細聽着,同時暗暗對比自己所瞭解的益州人物,衡量着劉誕在益州的底蘊。
劉誕並不十分清楚楊銳心中打算,只不過此時劉誕自認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他所求只是一條生路而已,至於楊銳準備如何藉此運作,劉誕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劉誕自覺只要保得性命在,便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最多將來再伺機謀算便是,眼前之人乃是青州、兗州、徐州大片地域之主,也不可能一直盯在益州。
劉誕一邊思考一邊繼續向楊銳敘述着一些益州的事宜,其中包括益州大小勢力直接的一些關係之類,楊銳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劉誕交談着,留意着劉誕話語當中有價值的信息點。
實際上益州與青州、兗州、徐州相去甚遠,相互之間暫時也不存在直接的利益關係,此時楊銳要藉助劉誕加強雙方合作,或者爭取益州這個盟友比較容易,但若是插手益州事宜恐怕並不順當。
因而楊銳也在考慮着要不要介入益州事宜,甚至到得此時也沒有打算要將劉誕作爲棋子拿出來用了,畢竟他對劉誕有救命之恩不假,若是存心利用的話便有些過了。
此前劉誕的種種顧慮,也只不過是劉誕單方面對楊銳的猜度罷了。
“咦?”
兩人正在議政小室內交談之際,楊銳驀然瞥見天空之城下方有兩撥人發生了衝突,於是便暫時停止了與劉誕的對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下方的情景之中。
“殺!”
“鏗!鏗……”
“乒!乒……”
隨着楊銳逐步降低了天空之城的高度靠上去,在議政小室內已經隱約可以聽到下方打鬥的聲音。
而天空之城有着四象迷陣遮掩,再加上打鬥之人也無暇他顧,並沒有人發現逐步靠過來的天空之城。
荊州在州牧劉表入掌以來,幾乎並沒有參與中原的諸多戰事,算得上此時三國文明區域最爲安寧的幾個州之一,其中山匪、水賊之類並沒有多少。
而眼下楊銳所發現的場景,正是發生在漢水的一處支流之上,其中一方許多小舟簇擁着前衝,看起來便是水賊的模樣,另一方則是一艘大型畫舫。
畫舫之中並無多少守衛,即使有一些家丁類打扮之人,戰力也是十分平庸,比正常人好不到哪裡去,面對看起來窮兇極惡的水賊,這些人根本派不上大用場。
大多數龜縮在畫舫之中,然而水賊攻擊卻是收效甚微,造成這種場面的原因便是因爲畫舫船頭站立着一人,腰背長劍卻是隻以槁櫓爲武器,硬是打得周圍水賊近身不得。
畫舫的個頭本來就比水賊小船大上許多,仗櫓之人佔據着船頭制高點,再加上自身實力很是不俗,竟然以櫓當劍,讓水賊一點兒都沒討到便宜,反而是被打得撲簌簌如下餃子一般掉入水中。
楊銳能夠看出此人還是故意留了餘地的,掉入河中的水賊大都只是受了一些傷,並沒有人出現生命危險,顯然是仗櫓之人留手了的。
“好!壯士狹義,且讓某來趕走如許不知好歹的水賊。”
感覺到畫舫船頭之人是不可多得好手,楊銳當然起了招攬之心,在接近水面一二十米距離的時候,楊銳便踩了道風飛毯很是飄逸地直接跳下了天空之城。
楊銳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做了,而且水面並非屋頂、穹頂那般堅硬的所在,楊銳使用道風飛毯墜落而下,僅僅是輕輕踩了一下水面便再次飛了起來,看起來身手很是不凡。
即使畫舫船頭之人,看向楊銳的眼光也是稍稍詫異了一下,爾後看到楊銳腳底所踩的道風飛毯這才釋然。
“爾等可曾奪人性命,還是僅僅劫人錢財?”
楊銳自水面復起,便折身投向了水賊當中最大的一條船,他早就看出此船乃是水賊頭目所在之處,並在第一時間將黃金帝王劍架在了水賊頭目的脖頸之上。
“大俠饒……饒命……小的們只是無從謀生,才操持了這一行當,期間並未奪取過任何人的性命,還請…還請大俠明察……”
水賊頭目被楊銳劫持,生命危在旦夕,早已經亂了方寸,結結巴巴地向楊銳討饒道。
若是放在平時,楊銳或者會考慮收服這羣水賊,或者是直接擊殺賺取經驗之類,不過此時楊銳意在畫舫之上的仗櫓之人,未免影響了對方的感觀,楊銳稍稍過問之後這便放一衆水賊離去了。
“仁兄端的好身手,某見汝從天而降,無比灑脫,初還以爲是何方大仙人物呢,再仔細看才知仁兄乃是藉助了腳力的,只是不知仁兄出自何門何派?又當如何稱呼?”
看過楊銳所作所爲,畫舫之人也是親近了不少,大聲向楊銳問道。
“吾乃青州州牧烈陽,不知仁兄如何稱呼?”
楊銳感覺招攬有門,當即報出了自己身份。
“哼!某當是何方高人,原來又是爲官之人,某身份低賤不便透露,這便去了,告辭!”
畫舫船頭之人聽過楊銳身份,一時間態度卻是來了個180度轉彎,一句話還沒說完已是縱身越上河岸,幾個騰挪便去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