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年多以來,亞瑟精心訓練的軍隊。
在供給全面放開,裝備全部完好配置的情況下,再配有修習了鬥氣的軍官帶領。
頓時使得軍隊出現了質的變化,完全不遜於這個時代領主們帶領的少量精英戰士。
卻又比他們多了數量,上萬人集結帶來的氣勢令人驚駭。
“快通知陛下,準備守城!”
那個指揮官冷靜的對着周圍發號施令道,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軍隊眼中有些緊張。
然而這時他的副官卻大喊:“將軍,你看!”
頓時他一驚,看向前方。
只見在前方一個個士兵上前,手中拿着一把把長弩令人一驚。
“那是弩?他們想要試探麼?”
他腦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卻發現前方突然一閃。
隨着一聲號響無數弩箭飛射而出,其上帶着不同的幽光。
有些纏繞着濃濃的火元素,有些則被滲了毒。
甚至加持了銳利化等等神術的箭矢飛射而出。
頓時無數驚叫。
一個騎士看着自己胸前一根已經深入軀體的箭矢臉色充血,一雙眼珠彷彿要爆了出來一般:“這,不可能!”
然後隨着一聲悶響,他的身軀上一點火星微微閃過。
而後猛的點燃,將他整個人都給點着了。
而這樣的畫面在周圍比比皆是,突如其來的強大箭矢。
以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強大威力,迅速將城牆壓制下去。
而見着這機會拿迪爾下令攻城,隨着一片身穿藤甲的戰士爬上城牆。
羅亞的城內一時顯得岌岌可危。
然而儘管如此在城中支援又迅速到來,將城牆上的戰士重新趕了下去。
但是有着箭矢的掩護,守城顯得越發艱難,被攻破是遲早的事情。
半月之後。
在羅亞的大祭司建議下,羅亞國王屠殺萬人血祭喚醒羅亞祖神。
希望藉此逆轉戰局,像過去一般守護着城邦的統治。
一時間,場景大變。
在城外原本正在指揮攻城的拿迪爾等人微微一驚,只覺冥冥中一股絕強的力量開始漸漸復甦。
只是一絲絲氣息泄露出來,就令他感覺毛骨悚然。
同時在天空之中,原本晴空萬里的天色此時也突然改變。
一點血色漸漸從蒼穹上透發而出,像是沾染了不知多少年的血液一般洗之不淨。
場景頓時變得一片寂靜。
但在羅亞城中,無數的貴族卻在歡呼。
正在見證着他們的神甦醒,帶着他們擊敗強敵庇佑羅亞城邦。
“偉大的祖神啊!
請您甦醒吧!”
隨着一聲低沉的聲音漸漸響起,一個面貌陰沉的老者狂熱的大喊着。
似乎在見證着偉大的一刻。
而隨着他的呼喚,在祭壇上無數血液在微微發亮。
被一股不知從何處來的力量漸漸蒸發,化爲一點純粹的血氣被吸收,用來支撐一個超凡生命的覺醒。
一個血紅的領域正在漸漸張開,其中似乎帶着點不同尋常的本質令人敬畏。
那是一個身高數十米的巨大身影,血紅色的領域之力籠罩着他的身軀。
只是還不完整,透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嚴令人顫抖。
這個身影一出現,頓時所有人都無法繼續平靜下去。
只見羅亞城中,無數人就此跪了下去對其不斷叩首歌頌。
而在拿迪爾這邊雖然沒有如此,卻是個個面色蒼白被這股威視震懾到靈魂深處。
拿迪爾頭頂上留下一點冷汗,看着前方那個身影眼中有着恐懼,也有着凝重。
“拜託諸位大祭司了!”
他回頭對着身旁無數穿着金青長袍的祭祀道,語氣中帶着恭敬。
“爲泰亞驅除邪神,是我們應當做的。”
一個聲音漸漸響起,帶着一點令人溫暖的神力令人漸漸安定。
受此安撫拿迪爾心下微定,看着他們的動作。
隨着他們一個個上前,從軍營中一個個走去,最後五名大祭司走向前方。
看着前面凝聚成型的血色祖神,面色凝重。
開始在原本默默的祈禱着。
隨着他們的祈禱,冥冥中原本凝聚的自然神域似乎微微一跳。
一點點神力正在被他們糾結在一起,共同溝通某一個偉大至高的意志。
“他們在做什麼?”
城牆上有人如此道,見着他們的動作,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那祖神突然回頭。
一點深紅色的赤眸橫視着五個大祭司,而後一股血紅色的領域之力凝聚成一個微弱的領域狠狠壓下,似是想要將他們直接鎮壓。
然而當這領域最終壓下時,祭祀們最後的祈禱也已經結束了。
隨着一個神術被施展而出,一點微光漸漸劃過蒼穹。
在原地一顆無比耀眼的星辰突然出現,帶着一種和煦自然。
卻又無比狂暴可怕的神力猛然爆發,將原本壓下的領域之力反擊回去。
若是仔細看去卻會發現,那其實並不是什麼星辰。
而是一顆渾身散發出龐大神力的古樹虛影。
這是亞瑟本體的分身,由五名大祭司的神力匯聚感應。
再加上亞瑟本體的積極迴應,最終召喚出的神祗虛影。
這虛影當然沒有本體強大,但卻也達到了四級的地步。
而且擁有着一絲本體五級的本質氣息,此刻在後方信徒的加持下。
未必就比對面的祖神要弱。
頓時兩者猛然開戰!
古樹虛影渾身震盪慢慢垂下一根枝條,化爲一個個神術帶着神聖的本質擊打而出。
而對面血紅的領域之力飛舞,兩者針鋒相對互相對抗,只是一點氣息泄露出來就能橫掃一片土地。
但最終兩者卻互相抵消,隨着一道星辰與一片血紅的領域雛形墜落。
古樹虛影與祖神同時消失,化爲無數碎片漸漸消散。
見着這場面,頓時在羅亞城內無數人鴉雀無聲,眼中帶着濃濃的惶恐與不敢置信。
碰!
隨着一聲悶響,經過了數日的征戰。
在外界的城牆上城門應聲倒下,被拿迪爾派人攻佔而下。
隨着城門的陷落,在羅亞城內原本的指揮官見勢不妙。
連忙率領大軍緩緩退入內城之中,希望繼續堅守着。
不過雖然他心中如此想着,但是在他周圍,無數的騎士與士兵卻是士氣低下。
幾乎喪失了鬥志一般,顯得很是低迷。
祖神在萬衆目光之下隕落,帶來的影響是無比巨大的。
畢竟在這個地方,所有人自幼祭拜着祖神。
對其祭祀,此時突然隕落卻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哪怕王室見勢不妙,宣稱祖神只是沉睡,仍然無法挽回這失去的心氣。
畢竟在白日之下,祖神隕落這是所有人親眼所見的事實。
哪怕王室再怎麼宣稱都會懷疑,更何況自從那一日之後。
原本釋放祖神的大祭司便從此不知所蹤,更進一步加強了城中貴族的懷疑。
事實上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在那一日之後,王室的衛隊便在神殿之中找到了大祭司的屍體,死態極爲恐怖。
被那一股強大的神力波及到,直接伴隨着祖神死去。
只是爲了安撫城中貴族的心,只能宣稱不知所蹤以免將恐慌擴大。
而在這一種詭異的氣氛下,隨着外面的城牆被徹底攻陷。
城中無數貴族心下各種心思四起,已經偷偷起了異心。
畢竟雖然亞瑟的政策與他們的利益不符,但卻並沒有到那種水火不容的地步。
哪怕被剝奪了獨立權,他們的領地與貴族身份仍然得到承認,可以繼續傳承下去。
有了這個保證再對比目前如此嚴謹的情況,也就足夠讓他們下定決心了。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再過了幾天數個使者靜靜走進城中。
當前那人面貌英俊,帶着一股英氣。
只是眼中隱隱有着滄桑,卻是曾經布魯克公國的二王子克澤爾。
此時他靜靜走在城中,身旁佇立着他原本的首席騎士格迪爾注視着前方。
而在他們的身旁還有着數十名騎士圍着,似是警戒又似是有着其他意思。
“沒想到許多年沒有過來。
卻是在這樣一個場面。”
克澤爾苦笑,看着周圍表情迷茫的各個士兵如此道。
“大人,我們這樣直接進來。
沒有問題麼?”
在他身旁,格迪爾有些遲疑的看着周圍如此道。
“沒有關係的。”
克澤爾看向前方。
“侍奉的祖神隕落,國內勢力被消滅大半。
此刻城中各個貴族恐怕已經起了別的心思了。”
他冷笑着道:“特別是在羅亞的國王,我名義上的那位小侄子現在才十幾歲的情況下,恐怕這時他的號令已經出不了王宮了。”
“在這個時候哪怕是他想要殺我們,城中的貴族也會阻止他。
甚至主動保護我們,以免最後羅亞城被攻破之後被大軍清算。”
見他這麼說,格迪爾看着周圍隱隱帶着恭敬討好的幾個貴族騎士默默點頭。
只是手臂卻始終離腰上掛着的劍不遠,身上的鬥氣隱隱,似乎隨時有可能爆發。
走過一條街道,還沒來得及走到王宮,就已經有着無數騎士過來傳話。
而後將其帶到了另一個方向。
克澤爾轉身看去,這方向的終點分明是內城中的貴族區,而不是王宮。
頓時他心下明瞭,臉上漸漸掛上了一抹和煦的笑容。
如他所料的一般,接下來的行程之中,並沒有見到什麼國王。
反而羅亞城中原本有名的大貴族一個個急着來接見他。
對此克澤爾看的很明白,這些人表面上打着慰問的名義趕在國王面見他之前來慰問?
但實際上卻是在暗地裡不斷的試探,想要打探到一些可靠的消息甚至暗中投誠。
不過對於這些手段,身爲原本的王子克澤爾再熟悉不過。
臉上微笑不斷,一個個承諾不斷許諾而出,令得一個個貴族臉上帶着喜意,之前臉上夾雜着的憂慮蕩然無存。
直到第二天夕陽漸漸落下,克澤爾方纔從容的自某一個貴族的門前靜靜走出。
在他身後一羣貴族在面帶微笑的將他護送出城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敵對的兩方。
而自始至終克澤爾從未走進王宮,就這樣直接從某處出城。
當夜隨着一片紛雜聲漸漸響起,藉着夜色,拿迪爾再次攻城。
但是這一次,在城牆上,幾乎近半的騎士衛兵直接轉變了鎮壓。
幫着拿迪爾打開了城門,在無數貴族帶路黨的帶領之下直接撲向王宮之中。
沒了城牆的阻礙,在數名恢復了部分神力的大祭司輔助之下。
王宮的那點薄弱的守衛顯得很是無力,只是一夜之間王宮被攻破。
拿迪爾縱兵劫掠王宮與神殿,將王室與原本祭拜祖神的祭祀等一掃而空直接屠殺了乾淨。
王宮上血氣整整升騰了一夜,之後好幾天都沒有被徹底驅逐乾淨。
不過雖然殘酷了些,但隨着王室被屠殺一空。
頓時周圍原本大量還在反抗的各個勢力被震懾,不敢繼續頑抗選擇了投降。
至此,羅亞被徹底攻下。
拿迪爾讓巴澤爾等人率領部分人手留下駐守,而後自己率領軍隊南下。
準備按照計劃,與亞瑟會和共同攻打巴洛城。
在半月之後兩者合兵一處,亞瑟原本的人手彙集拿迪爾的這部分軍隊。
共計兩萬五千人,再加上之前爲了攻城而不斷徵召的預備兵共計四萬人。
此刻浩浩蕩蕩,徑直撲向了巴洛城下。
當月亞瑟率領大軍圍困巴洛城,在弓弩壓制之下巴洛城顯得岌岌可危。
但哪怕如此因爲是強攻的緣故,此時傷亡也很大,幾乎是亞瑟起兵以來的最高峰。
畢竟在之前雖然也有過好幾次攻城的經歷,但因爲有着提前佈局還有信徒的輔助的緣故。
都在裡應外合之下被攻破,自然就顯得輕易。
而這一次因爲對方早有準備,甚至早早把那些泰亞神的信徒強制驅趕出去的緣故。
這個時代攻城戰真正的殘酷性才真正顯現出來。
不過隨着熱血不斷在這片大地上揮灑,無數戰士在各自騎士帶領下向前衝鋒而去,帶起一點點殺戮。
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一點淡淡的殺戮之力開始醞釀,漸漸沸騰着。
當月巴洛城數次被差點攻下,最終巴洛國王出面,召喚祖神出動。
卻在亞瑟帶領下神術呼喚而出的本體虛影擊退而回。
再數月隨着一陣歡呼聲漸漸響起,巴洛城破國王在王宮中自盡,王室被亞瑟屠殺一空。
自此在亞瑟周圍數個強大的城邦被全部拔出,只剩下周圍數個實力不足的小城邦尚存席捲之勢漸成。
春來秋往,在這一年中時間如流水一般飛速逝去,帶起陣陣漣漪。
這是紛亂的一年,也是動盪的一年。
在這一年之中似乎因爲某種危機的漸漸逼近,在整個世界範圍原本穩定的局勢一次次被打破。
而在北域,原本以南北兩方勢力爲中心糾起的兩次動盪也在漸漸平息。
在南部隨着原本的老牌強國,英德利公國戰勝周圍五大敵國所組成的聯軍。
南部最後的反抗力量被其清繳一空,五大公國的國王被其一一逼死。
南部被其徹底平定,其影響開始輻射北方。
隨着這股影響力發酵,在北域無數原本中立的小城邦迫於威視紛紛臣服,霸主之勢漸成。
而在北部,隨着亞瑟亦強勢崛起。
在起兵攻下羅亞與巴洛這兩個北域傳統城邦之後,數萬大軍席捲北部。
再加上北方荒漠的諸多部落彷彿歸附,一時間威視同樣令人不敢小覷幾乎與南部比肩。
而隨着這兩大勢力的強勢崛起,一時間在北域爭霸鬥爭進行到了最激烈的時候。
原本陳列的數十城邦公國,到了最後所剩寥寥無幾。
全部被這兩者兼併,或臣服或被屠滅,再不復之前情景。
而所剩下的那些城邦,也大多處於一些偏僻角落之中,對於北域的爭霸無能爲力。
到了如今此時北域的局勢已經很是明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北域的霸主必會在這南北兩大勢力之中產生,一時間無數貴族騎士彷彿奔走,向着自己看好的陣營而去想要提前站隊。
而在這其中大多人往南方而去,畢竟雖然亞瑟的崛起很是迅速。
甚至一時聲勢並不比南方差,但在這些積年貴族心中到底不如南方的老牌霸主來的穩妥。
畢竟亞瑟領地之中的種種政策,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侵犯了他們的利益。
再加上亞瑟本人的年齡問題,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認真算起來今年不過是亞瑟起兵的第二個年頭,亞瑟如今不過十七,甚至尚未成年。
能夠做出今日這般的事蹟,雖然令人歎服,但卻也造成了一種嚴重的不信任感。
畢竟在這種動輒關乎整個家族生死的大事面前,比起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年還是原本的老牌公國更值得信任。
不過在大多數人急着向南的同時,卻也有着一少批人選擇了向北前行。
……
一處荒涼的大地之上。
一個車隊正在荒蕪的古道上漸漸前行,馬匹飛躍間揚起屢屢塵埃。
數個騎士在前開道,警惕的看向四周原野之中,似是在警惕可能突然出現的危險。
而在他們護衛着的中央,一箇中年男子面色沉穩靜靜向前瞭望着。
“父親,我們這樣向北去投靠亞帝敘。
真的好麼?”
在他身邊有着一個面貌英俊的青年男子,臉色有些遲疑看着他說到。
“迪恩,你在想什麼?”
中年男子回頭,看着身旁面露遲疑的孩子微笑着迴應道。
“只是有些想不通。”
迪恩看向他:“明明英德利公國的實力更加強大,國王也強勢威猛。
爲什麼我們卻要與家族分開,去投靠北方剛剛建立的亞帝敘公國?”
“那麼你覺得爲什麼?”
中年男子搖搖頭,如此道。
聽到他這麼說,迪恩遲疑了一下而後開口。
“在我看來,父親大人您這樣做的原因。
第一個就是在英德利公國之中,因爲建立傳承數百年的緣故。
雖然實力雄厚有着許多優秀的人才,但也因爲這樣,國內的貴族已經飽滿了。
權力已經被原本的貴族緊緊把持住了,不太可能有我們這些外來者的機會。”
“而在亞帝敘之中,國王雖然也是來源於貴族。
但是其公國建立不過幾年,再加上打壓之前反抗的貴族。
國內的權利遠遠沒有達到被壟斷的地步,只要我們願意投靠,就能夠獲得比南方要強的多的位置。”
他頓了頓慢慢擡頭:“還有一個原因,恐怕就是家族的決定吧。”
“畢竟這時在北域中,最後的霸主一定會從兩個公國中出現。
因此爲了避免意外,家族纔會決定將我們這一支族人派出去投靠北方。
這樣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們家族都還能繼續存續下去。”
這就是兩面下注的意思了。
畢竟身爲這片亂世之中存續數百年的貴族,自然深深明白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這個道理。
所以兩邊下注也是應有之意,完全不出青年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