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真的嗎？”大長老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毫無表情的莫凡，似乎有些激動，整個聲音都纏鬥起來了。
“月凝呢？”莫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左右不見蕭月凝，便問了一聲。
“麟女殿下早些時候已經回去，說是在現世等。”大長老如實說道。
莫凡點點頭，看了看白鬍子花花的大長老，忽然說道：“你這把年紀了，有想過退休嗎？”
“呃……”大長老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莫凡會這麼說。
莫凡微微一笑，說道：“你也該享受天倫之樂了，莫家的前途，就讓年輕人去打拼吧，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外世了。”
“守護者之神殿下，你……”大長老訝然。
“叫我莫凡就可以了，我可是比你小了無數輩，你這樣叫我，不是折煞我嗎？”莫凡說道。
大長老微微笑了笑，說道：“時間已經要到了嗎？”
莫凡點點頭，說道：“一直以來，謝謝你了。”
“別這麼說，我什麼都沒爲你做。”大長老搖搖頭，這句話是事實，莫凡不常來外世，自己並沒有爲他做了什麼，相比於以往的守護者之神，莫凡可以說基本上沒有要他幫忙的。
“不，你雖然做的不多，但是你做的不多的事情中，許多都是對我很重要的。”莫凡說道。
很重要的？哪件？
大長老搜索枯腸，發現自己爲莫凡做的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
正在他一頭霧水中時，莫凡開口說道：“你告訴了我父母是誰啊，我一生夙願已了，雖然見面不是太愉快，但知道了自己父母是誰，做兒子的總是很開心的，雖然父親有些冒失，但是，是一個出色的修真者呀。”
大長老臉色微微變化，忽然感覺莫凡有些反常，雖然和他接觸少，但是以他的眼光，卻知道，莫凡絕對不會是能說出這些話的人。
“最後的告別了，這是。”彷彿看透了大長老的心思，莫凡補充了一句。
大長老苦笑一聲，說道：“真的一點時間都沒有了嗎？”
“沒有了，我們應着*元而生，而*元已經要開始了，我就要離開了。再看一眼，原來外世這麼美麗，如果不用消失，和月凝在這裡終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莫凡環目四周，整個外世的景色盡收眼底。
大長老嘆了口氣，有些傷感，說道：“若是能多留一會兒就好了，但，如果真的沒時間，最後的時間一定要精彩啊。”
說到底，他的年紀也不是一般的大了，見過好多位守護者之神，見證了他們的誕生，成長，然後消失，雖然傷感，卻也習慣了。
“代我向我的父母叔伯問好，我走了。”莫凡舉步，說着。
大長老看着他的背影，卻彷彿看到了一股決絕。這種背影，他看的太多了，每一任的守護者之神，在最後關頭，背影都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漸漸的，他一雙老目中已經開始溼潤，雖然習慣了分別，習慣了離開，雖然他幾乎沒有在外世待過，但畢竟是莫家的子弟，血脈相連，如此年輕就要赴死，他這位長輩，如何平靜的下來，如何不悲傷。
這可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如果可以的話，再多活個一百年啊，你們的人生纔剛開始啊。”
大長老閉上眼睛，老淚縱橫。
他見過太多了，太多了，太多的莫家優秀的年輕人因爲這項責任而放棄了自己的人生，作爲一個長輩，怎能無動於衷？
莫凡離開外世，蕭月凝已經在鏡子前等他了，很稀奇的，蕭月凝臉上居然施了粉黛，更是明媚照人，清雅氣質襲人而來，讓莫凡也不禁愣在當場。
“最後的日子了嘛，總想打扮的最漂亮，可是不管怎麼打扮，總覺得自己還能再漂亮一點，這樣子完全不是我最美的樣子。”蕭月凝嘟起嘴巴，十分的不滿意。
莫凡微微一笑，拿過她的眉筆，說道：“素顏的你，就是最美的你了。”
“你呀，真是不懂女人心。”蕭月凝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個木頭，要他了解女人心，恐怕幾千年都不可能了，算了算了。
這般想着，她褪去粉黛，洗盡鉛華，輕輕握住莫凡的手，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無時無刻都在準備，事到臨頭了，當然準備好了。”莫凡微微笑着。
“可是，我還有點捨不得，老媽的最後一面，怕是見不到了。老爸以後可別那麼糊塗了，不知道姐姐在外世過的習慣不？忽然發現，有好多話要跟他們說，但是卻沒有時間了。”不知何時，這個堅強的女孩子，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我爲什麼不早點去看看他們呀！”
莫凡看着蕭月凝，將她摟入懷中，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不能給你再多的時間，我真是太沒用了，連一點時間都不能爲你爭取。”
“你在說什麼呀？真是個呆子，時間溯去，紅顏易老，你能讓我一輩子都美麗嗎？”蕭月凝埋在莫凡的胸前，如此說道。
“不對，還是有辦法的。”莫凡忽然說道，鬆開蕭月凝，他抓着她的雙肩，讓她面對自己，說道：“我一個人去對付他，你去告個別吧。”
“這怎麼可能，他的實力，你難道還不知道嗎？”蕭月凝斷然否定。
“相比於他，我更不願看到你遺憾的神情。”莫凡微微一笑，說道。
蕭月凝方聞此言，便渾身一震，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溫暖的話語，她想象不到，這居然是一個沒有表情的木頭說出來的。
“去吧，我在那邊等你，好好的告別，你不像我這樣無牽無掛，我也希望，我們離去的最後一刻，沒有任何的遺憾，那我這個男朋友，也就做的稱職了。”莫凡看着她，微笑着。
“你……真是個木頭啊！”再也抑制不住，眼淚簌簌留下，蕭月凝說道：“不知道不能惹女孩子哭啊，會停不下來的……你這個呆子。”
莫凡笑着，鬆開手，說道：“去吧，時間可不多。”
“嗯，還有……”蕭月凝轉過身，說道：“不是男朋友，是丈夫呀。”
言罷，她身影倏然消失。
“沒有給你一個風光的婚禮，怎麼能說是你的丈夫呢！”
“原本打算四體裁聯體之後，就跟你辦婚禮的，造化弄人啊。”
莫凡喃喃自語。
然後，他走入臥室，打開遊戲倉，躺了進去。
來結束，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