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雪域,常年風雪飄零,寒風冷冽刺骨,各種未知的危險不計其數,你不知自己何時會被大雪淹埋,不知何時會被雪下深淵吞噬,更不知何時何地隱藏着兇猛的野獸,總之來到這裡你隨時都要準備喪生的危險,所以請千萬要小心再小心。
天空大雪紛飛,我右臂抱着無憂,左手牽着飛舞向前艱難跋涉,腳下的積雪每走一步便直沒膝蓋,偶爾還會達到大腿跟步,可以說是寸步難行了。
身後,近千死神兄弟緊緊跟隨,相互攙扶而行,其中大部分人腰間都繫有一根繩索,將一羣串聯在一起,形成幾條蜿蜒的長龍,偶爾有成員掉進雪下坑洞中,便會其他人立刻拉起。
“咯咯……”
懷裡傳來牙齒打顫的聲響,我低頭下望,見無憂俏臉煞白,嘴脣被凍得都有些發青,心裡不由得一痛,連忙幫她抱得更緊。
“魂淡,你爲什麼讓蒼生、小六子、無名小卒三個退出去寒冰城呢?”身邊又傳來飛舞的詢問,語氣聽起來很是隨意,卻也帶着絲絲顫音,顯然在這冰天雪地裡她也不好受。
我沒有聽出其他意思,所以同樣隨口道:“死神在外面需要一些眼線,而且,他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那爲什麼不讓他們留在天書城呢?”飛舞挑了挑眉頭,故作很平淡的樣子,但是那美目中的逼視,卻讓我猛地警覺起來,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心虛的擡頭看向前方,我心底大爲不解,按理說不應該啊,昨晚與寒雨嬌那筆糊塗賬,我沒有露出絲毫馬腳,她怎麼可能起疑心呢?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我心中就是有一種感覺,如果此時真的全說出來,自己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慘目忍睹的慘。
無憂見我沒說話,莞尓笑道:“飛舞姐,你沒見李珂姐、姜文哥,以及咱們的副職玩家都沒跟來麼,大騙子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你等着看就好啦!”
飛舞一聽,立刻沒好氣的橫了無憂一眼,泄氣道:“就是總是替他開脫,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傢伙一定有事情瞞着我們,哼!”
果然,我心裡更加發虛,連忙轉頭四顧,裝出一臉認真的表情,彷彿正在查看是否有危險接近。
“盟主……”
一直在後方的王天趕上來,語氣凝重道:“盟主,找個地方下線吧,兄弟們一晚上都沒休息了,他們明天還要上班、上學,我怕他們頂不住啊。”
多好的一個逃避逼問的機會,我想都沒想立刻點頭:“好,那就在前面那座雪峰腳集體下線,有個標誌性物體,免得下次上線時走散了。”
“行。”王天點頭答應,轉身去下達命令了。
……
沉寂萬年的雪峰,今天迎來了死神光顧,一羣九百多死神成員在雪峰下散落而坐,各自都拿出乾硬的食物開始補充耐力,以免明天上路時不能與大部隊行動一致。
那邊,也不知道哪個成員腦子抽了,仰天就是一聲狼嚎:“啊!漠北的雪,我愛你一萬年!”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只聽見頭頂傳來一陣轟隆隆巨響,連忙伸開雙臂攬住飛舞、無憂兩女,接着便被無數立大雪掩埋。
等我艱難的護着兩女從雪裡爬出來時,一名死神成員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雪堆之上,旁邊一羣成員對着他大聲指責,最後還是我出面纔將事情壓了下去。
一場無妄之災,令死神再次損傷慘重,除了身爲強力強體戰士的我,還要被我護住的兩女以外,只有一些血厚盾士被從雪裡扣出來,剩下的全部死亡,包括王天和希雅都損失了一級。
十分鐘後,雪峰腳下只剩我、王天、希雅三人,本來飛舞也準備留下,卻被我嚴詞拒絕。開玩笑,做主線任務時她宿舍大媽就已經幾次嚴厲警告,現在眼看現實天都快亮了,她早晨還說不準遭受什麼處罰,我哪裡還敢讓她留下。
遙望遠方,依稀還能看見被雪霧掩蓋的寒風冰脊,我內心輕嘆,頭也不回問道:“兄弟們的情緒如何?”
王天沉吟一下,道:“來之前大家心裡都有準備,暫時還沒有出現什麼抱怨的聲音,不過盟主也不能放鬆,雪域實在太冷了,以死神現在這種狀態,以後根本不可能正常練級,時間一長成員心中肯定會有其它的想法。”
“恐怕不用等到以後了。”一旁的希雅忽然開口,然後伸手向遠處一指,苦澀道:“我已經看到怪物的身影了,明天只要一上線,我們就能與它們接觸。”
我扭頭望去,果然在雪霧看見移動的身影,遠遠望去好像還不再少數,眉頭微微皺起,我問道:“現在我們還有多少藥品補給?”
王天無奈搖頭:“不多,先前在要塞裡一戰,兄弟用了一部分,跳城牆時又爆掉一部分,大多被積雪淹沒了,我也沒有讓他們去挖,剛纔我私下詢問了一下,估計省着點也就能稱一天。之後,我們不僅沒了藥品、以及食物補給,裝備也需要修理了,否則大家只能光着屁股去戰鬥。”
我心底猛地一沉,這是要完蛋的節奏啊,本來現在的環境就已經讓人難以忍受了,如果連打怪升級都不再能保證,恐怕人心真的要散了。
沉吟良久,我心中下了絕對,擡頭對兩人道:“你們下線休息吧,明天的行程還需要你們保障,希雅也要去上課,這個不能耽擱。”
希雅眉頭緊鎖,疑惑道:“那你呢?你好像也一夜沒睡了,一起下線休息吧,有些事情急不來的。”
我搖搖頭,收起一臉的愁容,燦爛一笑:“放心吧,熬這點夜對我來說沒有半點壓力。”
……
好說歹說總算將兩人勸了下去,我重新扭頭望向雪域深處,一揮手召喚出踏雲豹,此獸剛一出現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即便披毛戴角的它也扛不住這種寒冷侵蝕。
“唉!跟了我算你倒黴,走吧!”
翻身爬上踏雲豹的背上,我擡手拍拍它的大腦袋,不禁一聲長嘆,主人無力改變命運,連坐騎都跟着受苦,這還真特麼是一種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