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黃錚的安排,爲了確保這次任務的保密,所有士卒以隊爲單位,分批渡河,到制定的地點待命。一千兩百人的隊伍,足足分了24個分隊。所有分隊互相間都不知道其他分隊的存在,都還以爲是鎮裡安排的一次小規模行動。畢竟五十人的分隊,也就只能執行一些小型的行動任務而已。
這樣的安排,可以儘可能降低消息走漏的可能,如果外界知道桃源鎮幾乎全軍出動,一定會在很短時間內使周邊的勢力警惕起來,那樣就達不到突襲的效果了。參加任務的士卒都以爲只有幾十個人出動,也不會太當回事。當然,該做的戰前動員還是要做的。
文思禮事先就在秀安村的配合下帶人勘察過了秀安村的地形,選擇了24個適合短時間藏身的點。所有分隊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才分別進入了自己的位置,剛到位,天差不多就矇矇亮了起來。所有人需要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一整天,要到第二天後半夜纔會出發向儀隴鎮前進,在黎明時刻發起進攻。
毫無疑問,這樣的戰鬥王昊是不會錯過的。且不說他自己本身就是個不安分的性子,就說他身爲英雄聯盟盟主和桃源鎮鎮長,第一時間出現在儀隴鎮,所帶來的效果絕對是旁人無法取代的。只不過,王昊自然不會跟一般的士卒一樣窩在野外,那麼冷的天,躲在荒郊野外並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此刻的王昊,正跟朱靖一起坐在秀安村的村莊大院裡面。
儘管是寒冬,可大廳裡仍舊溫暖如春,待慣了城鎮大廳的王昊,來到村莊的議事大廳中,頓時有種懷舊的感覺。
桃源鎮還是桃源村的時候就跟秀安村打過不少交道,王昊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見過秀安村的村長,這次再次跟秀安村合作,對方就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能夠見一見傳說中的桃源鎮鎮長,於是王昊欣然應邀。
在王昊的印象中,秀安村的村長應該是一個年輕有爲銳意進取的青年,見面才知道。對方居然會是一箇中年大叔,少說也要四十往上了,這個年紀的人一般都圖個安穩日子,沒想到對方竟還有如此的激情,還能激流勇進。邁向自己事業的第二春,用老當益壯來形容一點兒都不爲過。
秀安村村長名叫章傑,挺嚴肅的一個人,似乎並不怎麼擅長與人交流,不過面對王昊,他還是儘可能表現出了足夠的熱情。不熱情不行,這次桃源鎮給他帶來的好處根本就不容他拒絕。他是個有野心的人,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不過生逢亂世,但凡有點追求的村長。誰不想在這亂世之中成就一番基業呢?對此,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努力,不光將自己的秀安村發展得風生水起,還想辦法將自己的兄弟章建弄成了隔壁秀水村的村長。卻沒料到,兄弟沒聽他的建議,選擇跟那些外來者硬抗,結果不光自己被殺,村子也被外來者佔據,依靠了當時桃源村的力量才重新奪回。
秀水村是奪回了,可是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他知道自己努力一輩子也不過是個村長而已,最多是個有點實力的村長。他可不認爲自己有機會惦記儀隴鎮鎮長的位子,所有鎮長都是上面安排下來的,他又沒有上面的路子。怎麼都不可能輪到他。另外,當他知道桃源村成功升鎮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也升鎮算了,可是一合計下來,發現這難度比他去當儀隴鎮鎮長還高。
總而言之,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隔壁桃源鎮的傳奇永遠都只能用來仰望。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當他幾乎要放棄希望的時候,桃源鎮的人來了,並且帶給了他一個根本無法拒絕的誘惑。只要他願意永遠以桃源鎮馬首是瞻,桃源鎮願意扶持他坐上儀隴鎮鎮長的寶座。
章傑幾乎未加思索就同意了,至於走出這一步需要冒多大的風險,壓根就沒放在他的心上。他知道,做大事的,哪有不冒風險的,桃源村升鎮有沒有風險?那風險大了去了!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小子都有那魄力,他章傑活了半輩子了,難不成不敢拼一下?換句話說,如果一個人連爲了理想而拼搏的勇氣都沒有,那跟一條鹹魚還有什麼區別?
更令章傑欣喜的是,桃源鎮表現出了足以令他動容的誠意!之前他還想着,不管對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爲了達成目標他付出什麼代價都是願意,卻沒想到除了一個所謂的永遠以桃源鎮馬首是瞻的條件外,其他什麼都沒有提。這算是哪門子的條件?別說這算是條件了,一旦他把儀隴鎮佔據下來,還得依仗着桃源鎮的力量才能坐穩那個鎮長的位置,不用桃源鎮提出,他也會將自己與桃源鎮緊緊捆在一起的。
來聯絡的文思禮已經對他說得很清楚的了,連攻打儀隴鎮,抵禦官軍進攻的事情都由桃源鎮來處理,他只需要密切關注官軍的動向,及時將消息傳達給桃源鎮即可。
這對章傑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啊!
因此,章傑覺得,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趁這機會好好見一見桃源鎮的鎮長,順便設宴答謝一下。
王昊可是到京城見過世面的,儘管章傑已經很費心準備了,可是在王昊看來,一個村子能夠拿得上臺面的宴席實在是檔次太低了。他忘記了,當初他第一次來到秀安村的時候,還爲秀安村的繁榮着實羨慕過呢!不過,人家誠心誠意來請,這個面子絕對是有的,特別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對着自己客氣到不行,讓王昊頓感吃不消。
“王鎮長,這杯我敬您!”章傑端起杯,誠意就像杯中酒一樣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王昊做人的原則向來是,你敬我,我也敬你,看到對方那麼客氣,他也倒滿了一杯,跟對方輕輕一碰。
“噫——這特麼能叫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