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雲夢心和蘇児在同一天感染了伊斯洛卡病毒?”接到電話的李霄雪猛的站起,震驚之下,雙眉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超高活性的伊斯洛卡病毒?雲家有沒有其他人感染……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李霄雪的呼吸頓時紊亂,她用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站在窗前,默然的看着窗外,緊鎖的眉頭久久沒有鬆開。半晌,她的眸光變得有些冷厲起來,低聲喚道:“婉玉。”
須臾,門被打開,李婉玉俏生生的站在門口:“小姐,什麼事?”
李霄雪轉過身,沉着臉道:“你馬上親自駕駛我的獵鷹LXX飛往京華一趟,越快越好,不要帶任何其他人。至於降落在哪裡,接哪些人回來,中途我會電話告知你……現在馬上就出發!”
“啊……是!”李霄雪冷硬的臉色和急促的命令讓李婉玉一陣心驚,不敢多問,連忙應聲,然後匆匆的離開。她年紀雖小,但從小伴隨着李霄雪,飛機駕駛是必修課之一。
沒過多久,飛機起飛的引擎聲從窗外傳來。李霄雪右手托起下巴,思索一會兒,低聲說道:“冰瑤,這幾天我出去的時候不用跟着我了。暗守在這個地方,探視所有給這個院子做日常保潔和管理工作的人……發現有人有異常舉動,馬上制服!”
……
帶着雲夢心離開了雲家大院,雲風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雲夢心感染伊斯洛卡本已讓他心痛欲絕,而本該是至親之人的表現更是讓他寒心到了極點,他終於開始清晰的明白爲什麼雲夢心會離開家那麼久不願回來。
“哥哥,不要送我……去琦琦那裡……我不能把危險……帶給他們……”雲夢心發出極度虛弱的聲音。
“夢心,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更不要以爲自己沒有了希望……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攻克伊斯洛卡病毒是早晚的事,說不定明年……不,下個月,甚至明天,世界上就會出現完全治癒的藥物和方法。所以,你要好好的堅強,其他的,都不要想。”聽着雲夢心的聲音,雲風的心疼的猶如在滴血,抓着風向盤的手死死的握緊。一般而言,伊斯洛卡病毒在感染人體之後,會有一個很短的潛伏期,然後再逐步發作,一點點蠶食着一個人的生命力。但,雲夢心感染的伊斯洛卡病毒太過可怕,這纔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便已幾乎蠶食了她大半的生命,情形更甚於感染一年以上的人。
他如何想不到,這種伊斯洛卡病毒絕非自然傳播,只有可能是被人爲催化至最活躍狀態,也就意味着,這分明是針對雲夢心的蓄意謀殺!所抓住的時機,正是她昨天回到雲家時。不過,他確信這絕對不可能是雲家內部的人所爲,因爲這對雲家只有百害而無一利。原本,雲家還指望通過雲夢心而達到更高的層次。
“叮……”
一個輕微的響動在妖影耳邊響起,妖影迅速把手指按在右耳上,低聲道:“什麼事……哦?我知道了!”
手從耳朵上拿下時,妖影的臉上閃過一抹深深的詫異,然後馬上前傾身體道:“雲風,馬上調頭,我們到蘇家。”
“去蘇家?爲什麼?”
“去搶人!帶同樣感染伊斯洛卡病毒的蘇児去蘇杭……主人說他拿到了可以根除伊斯洛卡病毒的東西,可以讓夢心和蘇児在短時間內痊癒!”
哧!!!!!!
在刺耳無比的摩擦聲中,急剎的車身在車流不息的街道上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甩尾,反方向狂奔而去……如果是別人忽然告訴他拿到了可以根除伊斯洛卡病毒的東西,他不會相信。但,他知道妖影口中的“主人”是誰。他是唯一一個無論說出多麼誇張的話,都會讓雲風無條件去相信的人。
同蕭家,雲家一樣,蘇家大院同樣亂作一團,消毒液的味道充斥了每一個角落。以往,雲家每日上門的賓客絡繹不絕,但今天下午蘇家卻是大門緊閉,前來拜訪的人更是一個沒有。
蘇家內部,愁雲慘淡,氣氛沉重的讓人窒息。
伊斯洛卡,這四個字對蘇家來說是最大的禁忌,是蘇家之人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因爲,幾十年前,就是因爲遭遇了一場伊斯洛卡病毒大難,蘇家徹底凋零,並棄商從政。那場伊斯洛卡災難之後,上一代的男丁只剩蘇宏成與蘇毅成,而這一代,便只有一個蘇児。蘇家的未來,也全部將寄託在蘇児一個人的身上。所以,一直以來,蘇児的安全便是蘇家最大的大事。
但,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讓蘇家凋零的魔鬼,竟又降臨在了蘇児的身上。
蘇宏成倚着房門,一動不動。這個平日裡鐵面威嚴的京華市長此時卻是臉色蠟黃,雙目無神,猶如在這半天之間接連蒼老了十幾歲。他身居如此高位,這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他都能淡然處之。這個世界上能對他造成如此打擊的,只有蘇児的生命之危……
“首長,把防毒口罩戴上吧,這樣……太危險了。”蘇家的醫護總管拿着一層厚厚的口罩,近乎哀求的對蘇宏成說着。相似的話,他已勸了十幾次。但蘇宏成始終沒有把口罩拿起,更不要說穿隔離衣,空洞的眼神就如丟失了魂魄一般。他這時終於有了動作,將捧着口罩的那隻手無力的打開,聲音蒼老而沙啞:“我女兒都這樣了……我還戴什麼口罩……戴什麼口罩……爲什麼感染的人不是我……爲什麼是我女兒……”
滾滾熱淚在蘇宏成的臉上滑落。醫護總管頓時愣在了那裡……他在蘇家幾十年,第一次見這個擁有錚錚鐵骨的男人落淚……即使他的前妻慕容蘭過世,他跪在她墳前三天三夜,直到昏迷,也強忍着沒有掉落一滴眼淚……因爲妻子過世,他難過,卻不至於絕望。但蘇児……卻是讓他完完全全的絕望了,既要永遠失去自己的女兒,又要永遠失去蘇家的未來。
而他的前妻慕容蘭,也就是蘇児的生母,同樣是死於伊斯洛卡病毒。還有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二叔……都是死於伊斯洛卡。那年席捲全球的伊斯洛卡災難,蘇家不幸的被大面積捲入。但縱然是那次,也沒有這一次來的絕望。
蘇児的體質本來就弱,感染了活性高的異常的伊斯洛卡病毒後身體根本無法支撐,昏迷之後始終沒有醒來。慕容秀隔着透明的隔離門一直看着她,痛哭的幾度精神恍惚。蘇毅成在聞到消息也不顧一切的趕來,此時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臉色煞白,一言不發,指甲裡滿是鮮血。
忽而,蘇毅成猛的站了起來,一臉猙獰的撲向了蘇宏成,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如一頭暴怒的野獸般咆哮着:“蘇宏成!你這個王八蛋!昨天爲什麼要把蘇児留在雲家,你這個混蛋!我他嗎打死你!!”
“毅成!”慕容秀倉皇的衝了過來,攔在了暴怒的蘇毅成面前。身心皆虛的蘇宏成被這一拳狠狠砸倒在地上,卻沒有站起,而是坐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打!使勁打……連我都想打死我自己……”
“毅成!你冷靜點,這不是宏成的錯,誰都不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宏成他比誰都難過,蘇児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慕容秀滿臉淚痕的阻攔着。
蘇毅成的五官完全扭曲在了一起,心中的痛苦與憤怒讓他的身體都幾乎要炸開。他猛的甩手,發出一聲發泄的咆哮,然後忽而眼睛圓瞪,低吼道:“雲家……都是雲家害了蘇児!我……我今天非把雲家給踏平了不可!!”
說完,蘇毅成就帶着渾身的煞氣向外衝去,卻被坐在地上的蘇宏成一把拉住。蘇宏成低着頭,低沉無神的說道:“你還嫌不夠亂嗎!雲家也是受害者,你去踏平雲家,是爲了讓那個下手的狗雜種看我們的笑話嗎!!”
蘇毅成腳步停止,他盯着門口的方向,大口的喘着粗氣,一雙眼睛變得如食屍鶩般可怕。他心裡也很清楚蘇児的事怪不到雲家頭上,因爲雲家的長女和蘇児一起感染了伊斯洛卡病毒,並且雲家也因此陷入一片大亂之中……接下來的時間,他會放棄一切,拼盡全力去調查是誰下的手。如果只是感染的常規的伊斯洛卡病毒,或許還可能是意外,但蘇児身上的伊斯洛卡病毒,卻顯然經過人工培養和催化的。如果被他查到幕後黑手,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要把他碎屍萬段。蘇家的希望就此被斷絕,絕望之下,多麼瘋狂的事他都能幹的出來。
門外,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傳來,一陣喧鬧後,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似是大門被硬生生撞開的聲音,隨之,一輛車頭小幅度變形的林肯MKT在引擎的咆哮聲中直衝而至,轉眼便來到了他們眼前,後面,一大堆蘇家護衛慌忙追來,甚至抄起了配槍。
車門打開,雲風從車上跳下,劈頭問道:“蘇児……蘇児在哪裡?”
蘇毅成正一肚子火氣恨氣,一見到雲風,頓時一聲狂吼:“你來幹什麼!!”
“我來帶蘇児去一個地方……有人有辦法救蘇児!”雲風喘着粗氣說道,全然不理會周圍持槍將他圍起的蘇家護衛。
“你……你說什麼!?”蘇宏成如被觸電般全身一顫,然後猛的從地上站起,死死瞪大的眼睛直盯着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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