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氣氛有些不對,宇文贏便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純兒,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
說實在的,宇文贏心頭很難受,他之前對柳純兒做過一番瞭解,想着這個年輕的女孩去年在商界內的驚豔表現,加上她舉世無雙,驚豔脫俗的外表,足夠能成爲任何一個男人的女神,這樣的極品女孩,誰不想要。再因爲她冷若冰霜的氣質,故而,一直沒有過緋聞與男友的信息。
而這樣的女孩,若能征服,絕對是一件極具成就感的事情。
然而,現在卻冒出一個男人說是她的男人。
宇文贏心頭的失落與痛苦可想而知。
可惜,當初他因發展公司,無暇花費太多精力在這個學校裡號稱冰山女神的女孩身上,否則,結果不準就不是這樣了。
“他不是,他只是我哥柳雲!”
柳純兒輕哼道,眼眸還盯着那人,瞳仁深處掠過一絲捉摸不透的意味兒
儘管她心頭對於柳雲的言語無限欣喜,可她始終不能接受柳雲對外人說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話來。她如果不承認,豈不是跟這個妹控一樣了?
宇文贏一聽,剛剛有些沉悶的心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原來您是柳雲大哥啊?”宇文贏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忙得伸出手道:“幸會,幸會。”
柳雲沉沉的掃了他一眼,卻沒有伸出手去握,可卻看柳純兒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盯着自己,無奈之下,他只好伸出手與宇文贏輕碰了下。
“你是純兒學姐的哥哥啊?你剛纔那句話是啥意思啊?純兒學姐的男人?”
這時,旁側那對男女中的女人質問了。
“哥哥不也是男人嗎?這其實是一個道理。”旁邊的男人回答了她的疑問。
不過即便如此解釋,柳雲與柳純兒之間的關係還是值得揣測。
“你來這裡做什麼?”
柳純兒看了眼柳雲,靜靜問道。
“我?”柳雲遲疑了會兒,本來以爲裝作柳純兒的男人,就能順理成章的解釋自己爲什麼到來,但現在被這丫頭戳穿了,那就不好找理由了。
這丫頭,心裡怎麼想的?
柳雲心頭思緒,嘴上卻胡亂扯着:“我來這兒看風景!”
“柳雲先生是一個人嗎?”
宇文贏微笑問道。
“怎麼?”柳雲不解的看着他。
卻見宇文贏笑容更甚了:“這兒叫花海,是神州最出名的情侶天堂,來這兒的自然是成雙成對,一個人的話,倒顯得有些落寞啊!”
話音落下,柳雲眉頭皺了起來。
“你先走吧,別來打攪我!”
柳純兒淡淡開口道。
柳雲一聽,頓時愣了。
“純兒,這兒可是情侶天堂啊,你應該知道,你陪他來是什麼意思吧?你”
“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柳純兒卻是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望着柳雲淡道:“柳雲,你可知道,當初柳家危急,柳家人將我推到風口浪尖,讓我去拯救已經殘破不堪的柳家時,有多少柳家的敵人想要我死嗎?我在廣大上學的時候,便已經有殺手潛入校園,準備對我進行暗殺!那時候,如果不是宇文學長出手相救,我早已經死了!”
說到這兒,柳純兒的眼裡閃爍着一絲憤怒,紅潤的小嘴緊緊咬着,眸子死死的盯着柳雲,彷彿在質問這麼多年來,這個哥哥究竟在做什麼。
柳雲一聽,愣住了。
心頭泛起陣陣疼痛。
別說這一世,就算是上一世,他也不知道有這件事情發生
難怪一直與異性保持距離的柳純兒,這一次會與這個男人來花海。
“純兒,對不起!”柳雲遲疑了會兒,輕輕說道。
柳純兒嬌軀微顫,但沒說話,而是將腦袋撇到一邊。
看見二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宇文贏趕忙道:“好了好了,既然柳先生來了,那不如就一同遊遊這花海吧!”
柳純兒看了眼柳雲,最後沒有說話。
宇文贏微微一笑,徑直朝花海內行去。
柳雲與柳純兒並排行着,後頭是那對男女。
花海不愧爲情侶天堂,這兒花如海般,一望無盡,有的花豔麗嬌嫩,芳香撲鼻,有的花長得清麗脫俗,美輪美奐,微風吹過,花瓣夾雜着迷人的香味兒迎向衆人,將這兒渲染的彷彿人間天堂。
“書還沒念完,我便被父親叫了回去,那時候我年少不懂事,父親爲了磨練我的心性,就讓我去參軍,本來,想在部隊裡混個名堂出來,我也學過一些古武,就算有行動,憑藉我的身上,相信也不在話下,哪知道,戰場上,古武的威力其實發揮不了多少一次行動,徹底打亂了我對軍人這個職業的看法!”路上,宇文贏一副沉重模樣,微微搖頭道。
“發生什麼了?”柳純兒問道。
“屍體很多的屍體”
宇文贏搖了搖頭:“那是一次趕赴越南的行動,我所分佈的小隊駐紮在老山前線,等待時機解決老山內的一批恐怖分子,可哪知這些恐怖分子連夜襲擊了我們的營地,他們的火力十分強悍,重機槍都用上了,小隊的戰士們根本不是對手,不過幾個照面,便全軍覆沒,那一夜,如果不是我起夜小解,怕也是命喪黃泉”
說到這兒,宇文贏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痛苦。
“當初的我只能躲藏在旁側,親眼看着自己的戰友們被包圍,被殺只能聽着他們的慘叫聲那都是與我幾年共處的戰友,這種無力感曾一度讓我想着自殺”
說到這兒,宇文贏長吁短嘆,臉上盡是痛苦。
柳純兒一聽,有些不敢相信那慘烈的場景。
是什麼樣的場景把人逼的自殺?什麼樣的恐怖讓宇文贏露出這樣無奈而悲苦的表情?
只怕,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吧
然而,卻聽這時,旁側傳來一記冷哼。
還處於‘悲傷’當中的宇文贏一愣,側目望去,頓時問道:“柳先生有什麼指教嗎?”
“沒什麼指教。”柳雲搖了搖頭,道:“只是,你不知道什麼叫做無力感,你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失去親人失去愛人的痛苦!因爲真正失去這些的人,是不會自殺的!你根本就不懂得這個感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宇文贏有些不悅,惱怒問道。
“柳雲,你在說什麼?”柳純兒也有些惱了,轉目仰首瞪着他。
卻見那灰濛濛的兜帽下,一雙佈滿了痛苦的沉重雙目,映入了她的眸子裡。
那雙眼裡,佈滿了沉重,痛苦,壓抑還有一丁點兒的慶幸。
哥哥怎麼了?爲什麼他會有這樣的眼神?他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
柳純兒心神俱顫,看着柳雲如此眼神,自己的心房不禁也疼痛起來。
“真正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愛人的人在沒有爲他們報仇前,是不會想着自殺的,因爲那種情況下的人,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那些人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樣的人,其實早就跟行屍走肉沒有什麼區別!又怎麼會想着死呢?”說到這兒,柳雲盯着宇文贏,沉道:“宇文先生,你懂這種感覺嗎?”
聽到柳雲的話,宇文贏只覺壓抑的很,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彷彿他的每一個字,都有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神奇魔力
這聲音,兜帽下模糊朦朧的眼神,就像魔法,讓人生出身臨其境的感覺。
那是一種親眼看着親人一個個離開,卻彷徨無助的感覺,那是一種聆聽着自己的愛人向自己訣別,而無能爲力的感覺。
這世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爲殘酷,更爲痛苦的嗎?
柳純兒小手捏的發白,不由自主的握着柳雲的手,輕聲低喚:“哥哥,別這樣”
這種感覺很難受,她很害怕這種感覺。
他一定是經歷了什麼非常痛苦的事情,一定是這樣。
柳純兒暗咬着脣。
她的聲音,就像寒冬中的一縷陽光,將陷入陰霾回憶中的柳雲拉了回來。
“抱歉!”
他衝着柳純兒微微一笑。
這笑,很是燦爛,但卻顯得極爲牽強。
柳純兒不言不語。
宇文贏有些錯愕,氣氛也變得尷尬起來,沒辦法,他只能繼續前行。
不過,對於這個他偶爾聽到過的柳家大少,心裡也浮現點點疑惑。
傳聞中的柳家大少,不是說是個人渣麼?怎麼感覺不對?
衆人走着,唯獨後頭那對男女還有話題可聊。
倏然,宇文贏瞧見不遠處的花圃當中,綻放着一朵粉紅色的精緻小花,小花開的異常豔美,而且芳香四溢,撲鼻無比。
宇文贏立刻走了過去,伸出手,輕輕將花朵摘下,遞給柳純兒。
“都說鮮花配美女,純兒,送給你!”宇文贏瀟灑的做出一個瀟灑的動作,修長的指頭捏住花枝下頭,輕盈的送在了柳純兒的面前。
柳純兒一見,遲疑了。
“純兒,不要誤會,這只是學長對學妹之間的一點祝福,希望你能與這朵花般,永遠的嬌豔下去!”宇文贏笑道。
“唉,這花有什麼好看的?”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直接拍爛了那朵花。
宇文贏一愣,錯愕而望,卻見柳雲四處張望開來,手掌上還沾着那花的點點花瓣。
這人剛纔還覺得厚道老成的很,現在怎覺得如此無恥?宇文贏與他的那兩名同伴暗暗想着。
柳純兒心頭髮笑,卻沒有表露出來,目光安靜的望着柳雲。
卻見他快速幾步,走到一朵十分普通,花瓣爲慘白之色的花朵前,蹲伏下來,將之摘下,隨後轉身,行到柳純兒的面前,學着宇文贏做出一套瀟灑的動作,道:“純兒,送給你!”
宇文贏與那對男女看見,無不掩脣偷笑。
這算不算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幾人心中暗思。
柳純兒心頭有些尷尬,微微闔上眸子,也不知該接不該接。
“柳少,這花呵呵,真是漂亮,漂亮!!哈哈哈”宇文贏忍不住了,鬆手大笑。
“不好看嗎?”柳雲側目望着他。
“好看!好看!!哈哈哈”
衆人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