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梅山莊!前輩這裡難道是劍神西門一家的居所嗎?”白愁問道。
“劍神?當今武林誰可稱劍神?”這時從萬梅山莊緩緩走出來一個雪白衣衫的人,那人長的英偉不凡,面如冠玉,雙眉似劍,聽到白愁開口詢問這裡是否劍神西門家,有些愧疚的說道。
白愁不知他爲何愧疚,當今武林誰可稱劍神?這是一種無奈嗎?劍神之名多麼偉大,讓世人敬仰,讓劍客低頭,讓大地都爲之顫抖。
但是誰又知道劍神之名是多麼重的一個包袱?西門一族的人,從小就揹負着劍神後代的稱呼,一生從來不是爲了自己而活,而是爲了劍而活,爲了劍神這個名號而活。
那種壓力不是白愁那樣的習武之人可以領會,只有身處其中才能明白那種無奈,他們也想和普通武林人士一樣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愛自己所愛之人。
但是他們不能,揹負劍神後裔這個名頭,就要爲維護這個名號而奮鬥,爲了西門一族而戰,西門一族只爲劍而活,生爲劍,死亦爲劍。
“阿九,你來了,這位應該就是無名兄的高徒吧。”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緩緩走過來,來到白愁跟前的時候,忽然一股劍氣沖天而起,劍意直逼白愁而來。
白愁沒有想到他會忽然發難,當即一身劍意迎了上去,白愁修爲雖然不及對方,但是一身傲骨,凌然劍意卻並不弱多少。
那人見白愁居然抗下了他一身劍意,稍微有一些吃驚,而後猛然加大劍意的力度,同時一股威壓從天而降,死死的壓制着白愁。
白愁所修劍道趨向於慕應雄一脈傲骨錚錚,百折而不饒,雖然此刻已經到了快堅持不住的地步,但是依舊咬牙硬抗,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心劫自行出箱,在空中自行化作長劍,直直插在了白愁和那人中間,頓時一股劍意沖天而起,迎合擺出的劍意竟然有着一絲融合在一起的現象。
心劫的出現讓白愁好過不少,同時那人的劍意威壓,在心劫出來之後,微微一皺眉頭,隨後悄然退去,他看向白愁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走的不是無名一路,但劍意傲骨錚錚,不錯,尤其是年紀輕輕居然已經和隨身武器心意相通,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那人點了點頭說道。
“哈哈,西門兄,那你這樣的,剛一見面就給晚輩一個下馬威,無名老弟將他託付給我,你這不是讓我難看嗎。”陸玖雖然如此說,但是看向西門無劍卻是一種得意的神色,而看向白愁的眼神卻是一絲滿意。
白愁哪裡還能不明白,剛纔應該是兩位前輩的考校,隨即白愁將心劫重新歸於藏兵箱之中,而後對着西門無劍道:“多謝西門前輩指教,讓晚輩獲益良多。”
白愁可不是無故這麼說,也不是在客套,而是在剛纔卻卻是獲得了許多好處,就像剛纔,無意之間竟然和心劫達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這讓他以後使用心劫的時候將更加靈活方便。
“請進,不要在外面說話,免得讓人以爲我西門家待客不周,說閒話。”說完他還不忘看一眼陸玖,意思是說閒話的就你了。
“對對,好久沒來了,要嘗一嘗你西門家祖傳老婆餅,那個味道江湖上很少有比得上的。”陸玖笑着得獎白愁拉進萬梅山莊。
說是山莊,其實不過是在萬梅盛開的院中,蓋了幾間房屋而已,和一般的山莊相比相差甚多,白愁一路走來,感受到沿路居然充滿了劍意,這很讓人不可思議,居然連梅花都有那麼一絲絲劍意的存在。
“是不是感到很奇怪。”陸玖看到白愁一臉思索的樣子笑着說道。
“我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居然劍意無處不在,就連那梅花彷彿都充滿了劍意一般。”說完白愁想要伸手去碰觸梅花。
“不要碰!”可惜陸玖提醒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見那片被白愁碰觸到的梅花,忽然化作利劍朝着白愁而來,白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居然被梅花所化的利劍劃傷了手背,白愁吃痛收手已經晚了。
看着手上的傷痕,白愁更加疑惑了,看向陸玖,只見陸玖笑着看了一下他,而後聳聳肩嘴巴朝着西門無劍努了一下。
白愁明白正想開口詢問,西門無劍卻道:“阿九你明明知道卻偏偏要讓我說?”
“誰叫你是這裡的主人呢?有什麼比作爲主人的你介紹來的更加清楚呢?”
“白愁你見過夏季仍然開放的梅花嗎?”西門無劍詢問道。
“以前從來沒見過,但是近日算是見識了,萬梅山莊確實不凡。”
“哈哈,你錯了,其實你看到的梅花都是假的。”西門這句話,讓白愁很是不解,雖然剛纔梅花化作利劍將他手背割傷,但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裡的梅花會是假的,難道還是塑料的嗎?
不過這個疑惑白愁沒有問出來,因爲陸玖看着白愁疑惑的表情笑了笑,而後對着白愁說道:“西門家的梅花和尋常梅花開放的時間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這裡充滿了劍意,西門吹雪當年進入至高境界之後,遺留的劍意。”
“劍意?”白愁更加不明白了,剛纔梅花化作利劍,白愁自信也可以做到,將劍意劍氣灌輸在樹葉或者花朵之上,同樣可以粘葉飛花,讓草木化作利劍傷敵。
而白愁也是因爲感受到萬梅山莊充滿了劍意,就連梅花也是如此,纔會上前碰觸的,但是照陸玖所說,這裡的劍意乃是當年西門吹雪留下的,這讓白愁感到很不可思議。
要知道西門吹雪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人物了,劍意滯留人世數百年可能嗎?白愁覺得不可能,就連劍宗恐怕都沒有聽說過。
其實劍宗之內也有類似的地方,而且比之這裡更加玄妙,只是白愁機緣不夠,接觸不到而已,正因爲沒有見過,讓白愁感到很不可思議。
“沒錯就是劍意,當年先祖創出萬梅劍法,劍出如梅花朵朵盛開,彷彿讓人置身於萬梅叢中,後來先祖和葉孤城一戰之後,武功更上一層樓,劍意凝而不散,充斥整個萬梅山莊。每當梅花盛開都會被劍意感染,要知道萬梅劍法劍意就是凝聚梅花形狀,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當梅花凋零的時候,劍意竟然會將梅花凝聚讓梅花雖然已經凋謝卻一直在枝頭存在,除非有人去觸碰。”
“有人觸碰,就好比激發劍意殺敵,就像你剛纔那樣,一碰就會化作利劍殺敵,如果你反抗,那麼迎來的將是萬梅飛舞劍氣凌遲之痛。好在你及時收手,不然我們也救不了你。”
“難道當年西門前輩的劍意一直到現在都凝聚不散嗎?”白愁問出了他想知道的問題。
“當然不可能,先祖雖然強大,但是還沒有那種讓劍意凝聚數百年還不消失的境界,但是先祖之後,我們西門家每一代人都在這裡修煉萬梅劍法,早已將自身劍意融合在了先祖劍意之中,一代一代長此以往,纔有瞭如今凝而不散的劍意梅花。”西門無劍說道這裡的時候,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讓白愁感到很不可思議,因爲在白愁眼裡,西門無劍就是一個寵辱不驚,不爲任何事情表露情緒的人,而說道這個時候,居然會如此,看來這梅花劍意確實很有其獨特之處,否則西門無劍也不會是這種表情。
隨後三人來到一處亭子,三人坐下,自然有小廝送上茶水,三人品評一番之後,西門無劍對着陸玖道:“再過數日,就是我兒和葉孤刃的兒子決戰之時,今次決戰我打算邀請一些朋友來參觀,這事就請你幫襯一下。”
“爲何今年卻要邀請他人蔘觀呢?”陸玖知道以往兩族比試,都是悄悄進行,原本白愁根本沒有觀看的資格,不過誰讓無名交友廣泛呢?
而且陸玖看白愁也挺順眼的,於是就帶着白愁來到西門家這邊,希望西門無劍讓白愁一旁觀看,西門無劍又哪裡會不明白陸玖的心思,但是當白愁竟然可以抗衡自己的劍意之時,忽然明白了當年無名說的一句話。
“天下劍道,本就無分彼此,你們兩家原本擁有無上劍法,可以讓天下劍客敬仰,更有推動劍道更進一步的能力,但是你們卻固步自封,只求一家之勝負,現在還有人尊敬你們兩家,但是那全都是因爲你們兩家的先祖。隨着時間流逝,誰又會記得誰是劍神,誰是劍仙。”
正是因爲無名這句話,才讓西門無劍在看到白愁的時候,感慨天下誰可號劍神!是啊,自己家族雖然承受着劍神的稱號至今,但是隨着時間流逝也開始漸漸被人們所遺忘,到那個時候誰會承認你們是劍神。
可笑自己家族之人還一直生活在劍神這個名號之下,想盡一切辦法想要保留這個稱號,但是劍神稱號又哪裡是你想保留就能保留的住的,劍神的稱號也根本就不屬於任何家族,他只屬於某一個特定的人,屬於全江湖認可的人。
而自己家族和葉家爲了一個勝負結局,卻纏鬥至今,想想也覺得可笑,所以今次他們後代決戰,西門無劍打算廣邀天下劍客前來參觀,他要讓天下劍客都知道,劍神的後人還在,而且即將出世,重新屹立在衆人面前,續寫劍神的輝煌。
西門無劍並沒有將心中所想告訴陸玖,只是希望請陸玖邀請天下劍客前來觀戰,同時也對着白愁道:“也請你到時一起前來。”
“一定前來。”
西門無劍說完也不看衆人,而是想着萬梅山莊深處看去,白愁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發現,一股絢麗的劍光如梅花朵朵在空中飄落,一道劍意更是直衝雲霄。
“好霸道的,好絢麗的劍意。”白愁感到那股劍意的霸道,那是一種俾睨天下,絢爛無比,至強的劍意,感受到那股劍意,白愁的劍心涌動,想要一戰,鮮血在此刻開始沸騰了。
“那是小兒西門無悔的劍意,可惜劍意之中缺少了一份本我,一味模仿先祖的劍意,哎。”雖然看向白愁,心道如果自己兒子能夠有白愁那樣的劍意,就算弱一點也甘心了。
自己兒子此刻在劍道上的修爲境界,比之白愁高出一籌,但是可惜卻一味的模仿祖先西門吹雪的劍意,雖然模仿的很像,但是終歸不是屬於自己的劍意,將來成就也許會到了一定層次就止步不前,永遠難以攀登最高峰。
而白愁此刻雖然稍微弱小,但是白愁的劍意乃是自己領悟的,並沒有任何模仿,雖然有些像慕應雄一脈的劍意,但是總歸是屬於自己的,當他真正走出自己的劍道之後,劍意將成爲衝擊最高峰的憑藉。
兩者比較,西門無悔就落了下乘,哪怕他現在比白愁層次高一點也沒有用,西門無劍寧願自己兒子修爲低一點,也不願意西門無悔以後止步於自己的境界。
“果然很強。”白愁喃喃道。
他不知道西門無劍的想法,他之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劍意在刺激着他的劍心,讓他很想一戰,就連心劫也是如此,要知道西門家中除卻有着至高無上的劍法之外,還有兵器譜上排名比較靠前的寒梅劍存在,那可是當年西門吹雪遺留下來的神兵,裡面傳說中就刻有一劍西來的心法口訣。
白愁想要和西門無悔一戰,心劫又何嘗不想和寒梅劍一較高下呢?
(昨天人不舒服,所以很早就睡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