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享受嘛,千回,你這趟塔丘特城可真是快活的很哦!”牽着女法師的手,兩人剛步入舞池,就聽到這位女法師調侃的說道。、、
楚千變暗嘆一聲,這說話的語氣他實在太熟悉了,除了暮公爵還有誰來,想不到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這位見面。
“你也來了,有什麼發現麼?”楚千變面無表情的說道。
“哼!”暮公爵輕哼一聲,微微擡頭,兜帽下的那雙眼瞳顯露出來,瞪視着他,“怎麼?想岔開話題麼?”
楚千變張了張嘴,他眼角的餘光瞅了瞅不遠處的薩拉娜,又看了看坐在首位上的那位微沁之森女皇,只覺得生平還從沒這麼窘迫過,明明自己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啊!
瞧着德魯伊臉上露出罕見的尷尬無措,暮公爵覺得心中那股鬱悶緩解了很多,她暗中輕嘆一聲,道:“我倒是沒有什麼發現,現在的情況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你就不要存着拯救塔丘特城於危難的想法了,從這個劇情任務一開始,塔丘特城的命運已經無法扭轉了。”
在楚千變的一羣好友中,如果真要說起誰最瞭解他,毫無疑問就是暮公爵了。因爲,兩人在很多方面的思維方式都很相同,同樣的理智,也同樣習慣於從大局考慮全局,這一點是別人無法比擬的。而暮公爵第一眼看到楚千變就清楚,這個德魯伊心中恐怕就存着想要力挽狂瀾的心思。
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這是一名高手對於自身實力絕對的自信,一個頂級玩家邁向巔峰之時,他們對於自身的實力雖然有着清晰的認識,但是,卻從來不會懼怕挑戰,哪怕這個挑戰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疇。
在場的玩家當中,不論是燃燒的淺藍,還是楚千變,亦或是隨暮公爵來的幾個好友,他們內心中其實都存着拯救塔丘特城於危難的想法。
爲了打消楚千變原先的想法,暮公爵毫不留情的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聞言,楚千變不由愣了愣,皺眉道:“這個劇情任務一開始,如果塔丘特城的命運就已註定是毀滅,那還把我們這麼多玩家傳送進來幹什麼?”
暮公爵笑了笑,道:“我們是被傳送進來的,不過,這其中恐怕不包括千回你吧。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進來的?”
一句話讓楚千變清醒過來,他隨即考慮到一直忽略的事情,暮公爵說的沒錯,他和清都山水郎並不是被系統強制傳送進來的,反而是他們自己穿過那道時空裂痕進來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楚千變能夠進入這座千年前的塔丘特城,還要得益於清都山水郎的唯一任務。
見楚千變陷入回憶思索之中,暮公爵微笑着也不說話,引導着楚千變一起翩翩起舞,半晌,楚千變才反應過來,他喃喃道:“原來如此,因爲我和清水的唯一任務涉及的英雄,與塔丘特城的覆滅沒有關聯,所以我們的身份是湖中神殿中的侍從。而公爵、薩拉娜你們的身份就截然不同,因爲,你們的唯一任務本來就是得自現在的身份。”
見楚千變如此迅速的就反應過來,暮公爵臉上露出讚許之色,她微微點頭,道:“我現在比較好奇,千回你和清水又是怎麼傳送進來的?”
隨即,楚千變將受僱於清都山水郎,幫助牛頭人德魯伊完成唯一任務的經歷說了一遍,當楚千變說起傳送到深淵地獄,在那裡通過時空裂痕進入塔丘特城時,暮公爵目光閃爍了一下,眼中露出沉思,自言自語道:“你們是由深淵地獄傳送進來的?這麼說,你和清水才很有可能是這次劇情任務的關鍵。”
聽到這沒頭沒腦的話,楚千變不禁一頭霧水,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這麼多玩家來到千年前的塔丘特城,到底是爲了什麼目的。畢竟,弄出這麼宏大的一幕任務場景,其真正的目的肯定不那麼簡單。
“也可能……,原來是這樣。”
此時,暮公爵似乎想到了什麼,自顧自點頭說道,她擡頭剛想說些什麼,忽然神情一變,轉頭警惕的朝宴會一角望去。
與暮公爵同時轉頭的還有楚千變,他一直就沒放鬆過對周圍環境的探查,其實不僅是他們倆,在宴會上至少有超過10個人同時轉頭,將目光鎖定在宴會的一個地方,那就是瑟蘭苟斯所坐的位置。
從進入席間開始,黑袍男子瑟蘭苟斯整個晚上就沒有動彈過一下,從傍晚到午夜,他的眼睛至始至終都盯着面前的那杯酒,彷彿裡面倒映的景色比宴會還要美麗。
然而,當神殿頂端的鐘聲響起,午夜悄然來臨的時候,瑟蘭苟斯伸出手,屈指輕彈杯緣,一道清脆的聲音隨即傳盪開來。聲音雖輕,卻瞬間將宴會上喧鬧的聲響全部壓了下去,時間彷彿也在這一刻靜止了。
事實上,不僅是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宴會上絕大多數人的動作也隨之緩慢下來,人們彷彿上了發條的木偶,開始緩慢而機械的進行着手中的動作,天空中的魔法禮花也在剎那之間凝固,有些魔法禮花剛剛綻放,有些魔法禮花已燦爛的四射開來,這些禮花如同點綴在夜幕上的美麗花朵,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它們強制貼在了夜空中。
隨後,瑟蘭苟斯的聲音緩緩在廣場上空迴盪:“十年前,這座榮耀之城一夜之間從無到有,十年後,這座美麗的城市又在一夕之間化爲沙礫,這真是讓人深思的事情……”
黑袍男子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他的身體隨之緩緩騰空,懸浮於廣場上空,俯視着下方的衆人,無數道黑影從他身後竄出,鋪天蓋地的將整個城市的天空都覆蓋進去,天空的明月、繁星以及那美麗的魔法禮花瞬間消失不見。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是,這樣突如其來的景象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騷亂,因爲整個塔丘特城的人都陷入了一種機械的靜止狀態中。
廣場上少數能夠活動自如的,只有那些無限接近終階職業者的強者們,以及類似楚千變這樣的玩家。
“md,這麼快就開始了,老·子還沒有喝夠呢!”紅髮戰士端着一杯酒,一邊喝着,一邊取出一把猩紅的長槍,握在手中隨意一旋,那杆長槍就盪出一股激昂的鳴叫聲。
隨着這道旋槍響起,那把長槍上騰起一團火焰,瞧見這一幕,楚千變眉頭一跳,自是清楚這個紅髮戰士是誰了,幽暗天曇的烈王皇,想不到這傢伙也被傳送到塔丘特城。
目光在精靈德魯伊凱蘭崔和獸人盜賊巴倫身上一掃而過,楚千變暗自點頭,有這些人在的話,那把握又大了很多。
緊跟着,一道湛藍的光芒從楚千變身上騰起,他瞬間啓動【聖靈之沐】,摟着暮公爵向同伴急掠過去。同時,楚千變不忘瞧了一眼首位上的微沁之森女皇,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怎麼這位女皇竟一動不動,如同木偶一樣僵在那裡?難道這位微沁之森女皇並不是看看不懂?
疑惑的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時間並不允許楚千變細想,他帶着暮公爵轉眼就衝至同伴身邊。這時候,清都山水郎已和薩拉娜躲到了廣場的最角落裡,牛頭人德魯伊是不用指望他能貢獻什麼戰力了,而處於虛弱狀態的薩拉娜也只能作壁上觀。
“薩拉娜團長還是虛弱?”暮公爵看了一眼遠處的薩拉娜,秀眉不由皺起,這種時候如果有薩拉娜的協助,那把握無疑就會大上很多。
楚千變望了暮公爵一眼,他知道女法師還有事情沒說出來,不過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他一揮手,指着精靈德魯伊凱蘭崔道:“你主抗瑟蘭苟斯,淺藍和烈王從旁協助,其他人遊走進攻,注意瑟蘭苟斯身邊的那五個傢伙。”
在場的衆人紛紛點頭,獸人盜賊巴倫轉頭四顧,口中罵道:“被傳送進來的玩家應該不止我們這幫人吧,怎麼現在就咱們幾個?其他人都變木偶了?”
楚千變無奈聳肩,或許這個劇情任務就是重現塔丘特城覆滅的一幕,而當時與瑟蘭苟斯對戰的英雄們,或許只有現在幾個人。當然,按照楚千變的推測,他和清都山水郎恐怕算是亂入的兩個,因爲他們是找到傲時空裂痕主動闖進來的。
聽到讓自己抗瑟蘭苟斯,精靈德魯伊凱蘭崔立時叫了起來,“讓我抗這個傢伙?這可是首領級的boss,咱們當中可沒有奶媽啊!”
楚千變望着凱蘭崔,又示意他看向遠處的清都山水郎,道:“清水和薩拉娜團長可是在場的,你這個暮色薔薇的首席坦克,難道就不想向人們展示一下作爲炎黃遊戲大區三大坦克之一的風采?”
聞言,凱蘭崔,也即是暮色薔薇公會的首席坦克淺艹洛洛娜愣了一下,立馬吼道:“沒錯,咱可是炎黃區的最強坦克,怎麼會怕一個首領級boss!”
瞧着精靈德魯伊怒髮衝冠的樣子,燃燒的淺藍、烈王皇,以及盜賊巴倫嘴角同時抽搐,這個貨看來也是一個禁不起誇的傢伙。
這時,坐在首位的羅芬戴爾緩緩站起來,一道道璀璨的魔法光輝從他身上耀起,他注視着半空的瑟蘭苟斯,低沉說道:“無論是誰,妄圖危及塔丘特城的存在,都不會有好結果。”
低沉而晦澀的咒語緩緩響起,一道道的魔法光輝沖天而起,一道光柱直衝入上空的黑暗,似要將這片黑暗給一股腦衝散……